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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就是顧北煜那小子啊。”嘉和帝看著已經長得亭亭玉立的女兒，想起來女兒小時候，軟軟糯糯的模樣，不禁感慨。
女兒怎麼就長這麼快呢？
姜瑤听後，大方地點頭，“父皇，女兒的確是想到了顧北煜，他從小在大楚長大，跟我關系極好。而且經過上次一起打蠻夷的時候，我試探過他，他並沒有想要掀起天下之爭的想法。”
“可是，他吞並了大涼跟吳越國，這是事實！”
“對，是事實，但是父皇，我們大楚跟大涼跟吳越國，並不相同。”
姜瑤走到了龍案旁，拿出了一些文獻資料，緩緩展開。
“吳越跟大涼，都是存在著嚴重的內憂，他們皇族之間的奪嫡，十分凶殘。父皇，您還記得白敬池吧？”
嘉和帝點頭，“朕記得，那個孩子之前還在我們大楚做質子，後來說是他母妃病重，要見他最後一面，朕就應允了。但是，回去半路上卻出事而亡。幾年後，他又突然出現，反而成了顧北煜的左膀右臂，幫著北燕一起滅了吳越。”
“對，當初說他母妃病重，召他回去，不過是借口，是他的兄弟要除掉他。
所以當時白敬池在藥谷中人幫助下，死遁了這麼多年。
他之所以會幫著顧北煜一起滅了吳越，也是為了報仇。可吳越這種情況，我們大楚根本不存在。”
在某種程度上，大涼也是如此。
而且大涼的人，更是雞賊，他們就好像是牆頭草一樣，哪邊有利就朝哪邊靠攏。
見到北燕有問題的時候，還要偷襲人家，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被北燕給滅了！
嘉和帝听到後訕訕的，總感覺瑤瑤是在說他，但卻沒有證據。
姜瑤耐心道︰“北燕滅掉了吳越跟大涼，都是順天而為。自古以來，都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父皇，我們大楚如今國泰民安，如果硬要掀起戰爭，百姓們恐會民不聊生啊。
至于北燕，如果他們想要吞並了我們大楚，那麼他們就會變成失道者，最後也必然會一敗涂地！”
嘉和帝感覺自己好像被女兒說動了！
可心里面還想打仗怎麼辦？
他眼巴巴地看著寶貝女兒，“瑤瑤，那依你之見，我們現在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是要靜觀其變，倒也不用完全按兵不動。士兵要操練，糧食也要囤積，國富力強的前提下，上下內外都是一條心，那麼就算是將來他們主動挑起戰爭，我們也游刃有余，毫不畏懼！”
嘉和帝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後看著女兒堅定的眼神，他本想說，自己不信命。
可自從瑤瑤出生後，他的事情，的確都越來越順利！
後宮和平，兒子們也不互相爭斗，朝堂上下，一派和睦，大楚更是國泰民安，風調雨順，日益強大！
這都是瑤瑤給他，給大楚帶來的福報啊！
如果他為了野心，貿然發動戰爭，可能就會變成瑤瑤說的那種，失道者寡助了！
到時候，會不會瑤瑤的福氣，也無法庇護他跟大楚了？
可能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再加上這些年來喜事一件接著一件，嘉和帝發現自己內心的殺戮念頭，越來越淡薄了。
他想到這里，看著寶貝女兒，眼神愈發慈愛起來。
“好，那就听瑤瑤的！”
姜瑤松了一口氣。
雖然，她並不確定顧北煜跟北燕的想法，因為就算是顧北煜不想攻打大楚，他那邊肯定有不少人，會支持他統一大陸。
如果顧北煜真的發動起這場戰爭來，造成黎民百姓們流離失所，民不聊生，那麼他也會失去天道的庇護！
私心里，姜瑤並不想跟顧北煜為敵。
事情這樣定下來，那麼就要接杜文溪的事情了。
“父皇，你打算如何處置杜文溪？”
“接回來賜死吧。她的父兄們也得處置，只是太後那邊……”
姜瑤想了想說道，“父皇，您先去問問皇祖母的想法吧，畢竟杜家是她的母族。”
杜文溪是被封為大楚公主，送到北燕去和親，她在北燕發動政變的時候，卻沒有想過，如果失敗了，大楚跟杜家，都要為她的野心勃勃，付出慘痛代價！
想要維持跟北燕的和平，勢必要處置杜家人！
嘉和帝其實早就看杜家人不順眼了，這些年他們借著太後的名諱，沒少瞎折騰。
但他又不想對上太後，最後眼巴巴地看著女兒，“瑤瑤，你陪父皇去慈寧宮吧？”
“好。”
父女二人到慈寧宮的時候，杜太後正在擺弄著一盆海棠花。
海棠花一般是四五月的時候開，所以這個時候都快入冬了，竟然還有開花的，十足是稀罕物。
嘉和帝輕咳一聲，先夸獎了一番。
“母後，您這海棠花，養得甚好啊。”
“海棠花喜陽，但卻又不能一直擺在日頭下，所以任何事情，都是過猶不及。”太後放下手中水壺，回過頭看了看這對父女，她無奈道，“杜文溪的事情，我已經知曉。陛下，你們想要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是她罪有應得。至于杜家，也是如此。”
不管如何，她已經為杜家做了太多的事情，已經無愧于心了！
可能是她對杜家的過度庇護，讓他們愈發有恃無恐。
當初杜文溪要去和親，太後就是不同意的，如今這惡果，也該他們自己去品嘗了。
嘉和帝听後，如釋重負！
如今太後年過八十，已奔耄耋（maodie）之年，嘉和帝雖然跟她並不親厚，倒也不想讓她老人家太過于郁結。
杜家的事情，她能夠自己想得開，那自然是最好不過。
他拱手作揖，“多謝母後豁達明事理，那兒臣跟瑤瑤，就不叨擾母後了。”
“來都來了，你們父女倆都留下來用個晚膳吧。”太後說得自然，但實際上，卻用余光悄然地看著那對父女倆的神色。
主要是看瑤瑤的表情。
姜瑤心中想著好幾件事，剛才跟著父皇進慈寧宮的時候，有點走神。
她看著那嬌艷的海棠花，想著如今北燕的情況，畢竟剛剛宮變，肯定煜哥哥有許多事情要處理。
如果這個時候，楚洛洛混入其中……
然後，她就發現父皇皇祖母的眼神，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姜瑤連忙點頭道︰“瑤瑤好久沒吃慈寧宮的飯菜了，想得緊，那就擇日不如撞日，皇祖母不嫌棄我們打擾了就好。”
“當然不會。秦嬤嬤，吩咐廚房去準備晚膳吧。”
“是。”
太後松了一口氣，又十分欣喜，雖然掩藏得很好，姜瑤看到後，也沒說破，乖乖地陪著皇祖母跟父皇用了晚膳，然後才回了福喜宮。
她剛回來，就听到林姑姑走過來低聲說道︰“主子，西北院里住的那位，說有要事想見您。”
姜瑤一愣。
是聞宿要見她，還是窮奇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