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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門兒都沒有!”甦凝雪這邊陳德水見不到面,王蕾跟孫建國也始終不松口,就算他們村里再怎麼張羅也沒用,根本影響不到她什麼。
王蕾也說,她跟甦建國不像以前了,家里窮,又被人笑話沒生出兒子,那些年沒少遭膈應。
現在,今時不同往日,他們女兒有出息,他們自己也有存款,腰桿子就能硬氣起來,那些曾經說她風涼話的人,羨慕的眼珠子通紅,跑到她這兒來巴結,王蕾壓根不屑一顧!
甦凝雪跟王蕾同仇敵愾的說了半天,甦建國煮好了面條,喊王蕾去打鹵。
王蕾記得甦凝雪不愛吃芹菜,直接從豬肉芹菜改成豬肉大蔥,放多多的五花肉,打出來的鹵子上頭飄著一層油,看著就噴香!
甦凝雪打著飽嗝,把第二碗吃完,摸了摸滾滾的肚皮,宣告今日份減肥再次失敗。
王蕾听見她的碎碎念就說道︰“你啊,也別減了,俗話說一個胖媳壓百禍,你吃得胖胖的,江墨沉才有福氣,養胖一,將來啊你才好生養!”
“胖媳婦兒壓百禍?”甦凝雪腦海中不自覺浮現,自己用一百八十斤的體格,撲到江墨沉身上……
那哪里是壓百禍,那是謀害親夫。
“不行,我不允許自己太胖,我要減肥,再說,胖也不一定就好生養,多少病都是從胖上得的,媽,您也得注意您的脂肪肝,平時少攝入油脂類食物。”
王蕾︰“……”
甦凝雪在雜貨店待到天黑,才打電話去江家,讓江墨沉開車來接她。
王蕾听見了,就說她嬌氣。
“打個三輪不就回去了,還得讓人家大老遠的跑一趟。”
甦凝雪直抱著胳膊說冷︰“這都馬上過年了,外頭零下十來度,他一時省事兒,要是我凍感冒,才有他忙的!”
“咋?你感個冒還得讓人伺候?”王蕾想說,她從小養活閨女也沒這麼矯情啊,“都是墨沉給你慣的!”
甦凝雪小聲嘀咕︰“他就願意慣著我。”
母女倆正說著呢,江墨沉來了,男人進門的面色頗具嚴肅,甦凝雪以為是她一天不著家,這人生氣了,沒想到,開口卻帶來一個不好的消息。
“唐田父親不在了,就今天下午。”
甦凝雪愣了片刻,立馬拿著衣服,直接就跟他走了。
等王蕾拿著要給他們帶的菜,出來發現人已經不見了,嘴里絮絮叨叨,以為甦凝雪跟她生氣了,走了連招呼都不打。
卻不知,甦凝雪這一路上,都在為了一件事情擔憂。
江墨沉將車開到了唐家,甦凝雪還沒下車,就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陰沉之氣。
作為晚清遺留下來的家族,唐家也在經歷了一陣衰敗後,從新拿回了屬于她們家的東西,並在從新歸來後,繼續秉持著延續家族的家風,一大家子人生活在一個大院子里。
唐家人世代都是做畫匠的,到了唐田這一代,學習畫畫,也算是繼承了祖先留下的衣缽。
唐田的父親在家中排行老二,上面還有一位兄長,下面是兩位弟弟,所謂‘小兒大孫,老太命根’夾在最中間的當不當正不正,所處地位趨向于尷尬。
而她父親這一走,讓只有一個獨女的唐媽媽,在這個家里越發顯得孤立無援。
甦凝雪跟江墨沉進門,本該為唐二叔發喪的唐家人,竟然在圍著他的陵槨爭執不休。
唐家老三的媳婦兒對唐家老大媳婦兒說道︰“大嫂不必用過去的那一套跟我們玩心眼兒,什麼唐家基業穿女不傳男,傳長不傳幼,都啥年代了,你還搞重男輕女的那一套?老二才剛閉上眼楮,人還沒送走,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把二嫂攆出去?咋,莫不是你仗著自己屁股里掉出個兒子,想把我們大伙都給攆走?獨佔這個院子?”
“我什麼時候說獨佔這院子,你好好瞅瞅這唐家有門房幾間?又不是金山銀山,有啥值得我們跟你爭?我兒子留學回來想找啥工作找不到?老唐家沒有皇位給他繼承,我就是說的話,你這麼著急干啥?”唐老大媳婦兒也是嘴不饒人的,跟老三媳婦兒你一句我一句杠起來。
兩個家里的那人都出來說和,但都架不住婦女的大嗓門,根本就壓不住,老三媳婦兒被說到火氣上,竟然直接跟老大媳婦兒動手。
老大媳婦兒不甘示弱,也伸長了手朝她臉上抓去。
偌大的靈堂,亂作一團。
甦凝雪沒看見唐田,只在棺槨旁邊看見來一個穿著素衣的女人,六神無主的站在旁邊兒哭。
甦凝雪猜測她應該就是唐田的母親,朝她走了過去。
“阿姨,我是唐田的朋友。”
唐田母親听見說話,才轉過通紅的眼楮。
“你們是來找唐田的?趕得不巧,她父親剛走……”
“我是收到消息趕過來的,是唐田給我打的電話,阿姨,唐田在哪兒?”
“她在屋里呢……”唐母指了指後院里的一間耳房,“你們去看看她吧。”
“好,人死不能復生,您……節哀。”
甦凝雪來到耳房,看見唐田坐在床邊,整個人都處在頹廢的狀態里。
上一次見到她這幅模樣,還是她祖父去世,這才過了半年,她父親就不在,甦凝雪走過去環住她肩頭,想開口安慰什麼,听見唐田喃喃自語︰“我沒有爸爸了。”
“叔叔他只是無法你身邊,但他會一直守護你。”甦凝雪輕聲安慰。
唐田卻灰心的搖頭︰“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是人都會死的,我沒事,我能接受。”
她突然開始掉眼淚,用手撫摸著肚子,趴在甦凝雪懷里痛哭。
“你跟周年安說了沒有?他怎麼不在?”
“他,在部隊,我沒告訴他。”唐田突然看向江墨沉,用沉痛的語氣商量︰“江大哥,能不能麻煩你出去一下?我想跟小雪單獨說幾句話。”
“嗯。”江墨沉頷首,直接走了出去。
唐田等他關上門,才逐漸冷靜下來,擦干眼淚,她又說出一件讓人震驚的事情。
“小雪,我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