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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啥？寧悅去給人家打工？她不上學了？”
秦小翠不小心說漏嘴的話，被老太太抓住了把柄。
她想收回去已經來不及了，訕訕的點了點頭，隨便解釋了一句說是實習，趕忙便岔開話題︰“媽，我不是覺得此後您虧得慌，甦建國他也是您兒子吧？王蕾也是您跟爸花積蓄娶回來的兒媳婦，您現在老了，不能動了，他們孝順您不是應該的？他們可倒好，倆人兒在城里過著瀟灑日子，把您扔這兒不管了，他們也不怕讓人戳斷脊梁骨，罵他們不孝順！”
甦老太太一看秦小翠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沒說實話！
不過她也在心里衡量著，甦建國跟王蕾開店這事，比甦寧悅打工這事兒重要。
甦寧悅說到底是孫女兒，對她沒有那麼多義務，甦建國可是她兒子，養活她，伺候她，是理所應當的！
“你現在就去給建國打電話，讓他回來一趟！”
“誒，我這就去，媽，事先說好，我可不是不願意養活你，而是想讓你多享點兒福！”
甦老太太能不知道她光嘴上說得好听？
白了她一眼，命令道︰“快點去吧你！”
……
甦凝雪正在專心創作美術作品，突然接到王蕾的電話，被告知甦老太太打電話叫他們回去，多半是秦小翠跟她說了在城里開雜貨店的事。
甦凝雪差不多能猜到老太太什麼心理。
無外乎就是兩種情況。
第一，以贍養名義想要進城跟父母一起住。
第二，以贍養名義要贍養費。
“媽，你跟我爸現在還沒房子住，如果她來了，你們還得騰出一個人伺候，那店里你們就管不過來，不如直接給她贍養費，但也不能她要多少就給多少，她一共生了我爸跟大爺兩個兒子，所以得公平些，我大爺他們家能拿出多少，我麼就給多少。”
“道理雖然是這樣，可是你奶奶由他們照顧著，他們說給多少錢，老太太不說實話，我跟你爸又上哪兒知道去？”王蕾想想就頭疼，攤上一個偏心眼的婆婆，跟不省心的大伯子，怎麼都免不了吃虧。
甦凝雪很快就給母親想到辦法︰“那就按照養老的費用來，鄉下消費不比城里，不用給那麼多，按照一半的數目給就行，這是平時吃飯用的，逢年過節給的孝錢另算，買藥看病，花多少兩家平均攤，必須把這些都事先講好，最好找個人公證，還有，我奶奶那些房子跟地，既然她沒有歸屬，讓兩個兒子一起養，那遺產到時候也得平均攤……”
甦凝雪說了很久，把情況給王蕾拆開了講，甦建國就在旁邊，也跟著听明白了。
掛斷電話，他跟王蕾都決定，就按照女兒交代的辦。
……
甦建國跟王蕾騎著三輪回家，秦小翠跟老太太吹完耳邊風，倒是躲回去了。
兩口子進了老太太的屋，甦建國見母親的尿桶還沒倒，用手拎到外頭倒了，順便刷干淨。
王蕾瞧著老太太蔫了吧 的，心存著半分可憐，走過去問了一句︰“媽，你哪兒不舒服？”
甦老太太對她冷眉冷眼，陰陽怪氣的說︰“我哪兒不得勁兒，你還知道管我的死活？但凡你有良心，也不會逼著老大一家還錢，把我那一對鐲子要去！你跟老二兩個在城里享著福了，都不敢告訴我，咋地？是怕我拖累你們？”
王蕾不會撒謊，老太太一直偏心秦小翠一家，她要是不防著，那還不得變著法兒的想著扒皮？
這些話她也不能直接說出來，就那麼閉了嘴，不搭腔了。
奈何甦老太太卻抓著這件事不依不饒︰“王蕾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這些年我老太太沒有虧待過你們吧？你生完孩子我做著一大家子飯還要給你帶。好了，現在我不能動彈了，你就把我兒子拐走，還攔著他不讓他盡孝，你的良心讓狗給吃了呦！”
王蕾听這話氣不過，站了起來︰“媽，你這話說的，什麼叫我把你兒子拐走，不讓他給你盡孝，要真是這樣，我今天干脆不會回來，听你跟我說這些話！”
“你還跟我倆大腔小腔的？你是生怕我活的太久，想活活氣死我是吧？”
老太太要存心找茬，王蕾說什麼都是錯的。
等著甦建國回來，讓他兒子自己跟她說。
而甦老太太期盼的也只有兒子，媳婦兒不管到什麼時候，都不是親生的，怎麼可能真心為她做婆婆的好？
興許得巴不得快點兒讓她死呢！
“建國，建國呦……”甦老太太等甦建國進來，就哭著拉起他的手賣起了慘。
甦建國為人憨厚老實，她這些年都是用這招拿捏，來達到她的目的！
“媽。”甦建國瞧著淚眼婆娑的老母親，心里一陣不是滋味兒。
甦老太太說起她年前生病，秦小翠每天給她送兩頓飯，甦旺國每天過來給她燒一口火，就這麼晾在這兒沒人問。
可甦建國問起，他們為啥放著她不管。
老太太又說了︰“我生的可不光你大哥一個兒子，還有你啊，你跟你媳婦兒在外頭，把媽自個兒扔在家里，你的良心能過得去嗎？”
甦建國嘆了口氣，拍拍她的手︰“這段時間，是兒子讓你受苦了。”
“你心里知道就好，建國，媽知道你跟王蕾兩個把日子過好了，媽也打心眼為你們高興，可是……可是媽想想這些年吃得苦，要是你爸還在的話，媽怎麼也不至于落到沒有人管沒人問的地步嗚嗚。”
甦老太太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連過世的老伴兒都給搬出來了。
甦建國听得心酸，可是他沒有失去理智，記著女兒說的話呢。
“媽，兒子這不是回來了嗎，你生我養我，給我娶媳婦兒帶孩子，我跟王蕾不會放著您不管的，就……”
“那就行！”甦老太太不等他說完，就迫不及待的把他打斷了，抹了把鼻涕道︰“兒啊，媽歲數大了，吃不了多少東西，也佔不了多大地方，這四處透風的屋子真的沒法兒住了，你讓媽跟你們一塊兒，趁著現在能下地，我還能幫你們洗洗涮涮，做口飯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