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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一路顛簸,甦凝雪離開了村莊。
少年的宣誓始終徘徊于腦海,不由讓她想起上輩子的自己,也是這般斗志昂揚,熱血澎湃。
而人一生的方向,也往往是這個時期決定的。
王慶跟王泉是一母同胞的兩兄弟,身體里流著一樣的血,卻是完全兩個相反的人。
對于二舅跟二舅媽來說,若王慶是來討債的,那麼王泉,便是來找他們報恩。
那個少年,只要將來不走歪路,一定會有出息的。
車里人多擁擠,反而暖和了,甦凝雪坐在前排靠著暖風,隱隱犯瞌睡,怕凍感冒不敢睡著,但她可以閉上眼楮,短暫的假寐一會兒。
……
大年初三,甦凝雪沒到天亮就醒了,躺在那兒睜著眼楮也睡不著,干脆早點起來,把早飯弄得豐盛一點。
沒有意外,王淑珍跟她一樣,也是睡不著覺,听見她這屋的開門聲,就跟著過來了。
婆媳倆把昨天蒸的饅頭熱了,又炒了倆菜,一葷一素,最後再炖一鍋排骨冬瓜湯,就是營養豐富的早餐了。
全家人剛吃完飯,院子里就傳來吉普車的引擎聲。
江墨沉穿著軍大衣,步伐沉穩的走了堂屋。
全家人欣喜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臉上,而男人去在看了眾人一遭,沒發現想見的人時,直接問︰“小雪呢?”
回來第一時間找媳婦兒。
真是他們老江家男人!
江老太太笑著告訴他︰“回屋送東西去了,她一會兒就過來。”
院子里,響起輕輕的腳步聲,甦凝雪打開門便問道︰“你回來這麼早,吃飯了嗎?”
“沒有。”
“那我去給你弄點兒。”甦凝雪說完就去了廚房,那歡快的步子任誰都看出她很高興。
江墨沉將手里的包放在地上,對大家說了一句︰“我去看看她弄什麼。”
隨即轉身去了。
“這敢情奔著他媳婦兒一個人回來的!”江老爺子好久沒跟大孫子坐一塊兒說說話了,忍不住抱怨起來。
江老太太在他大腿上拍了一下,讓他別多事兒。
隔著窗口看見小領口在廚房里的身影,樂的眼楮都眯成了一條縫。
廚房。
甦凝雪把饅頭切成兩半,放在鍋里加熱後壓實,再把早上的排骨熱了一下,肉都剃下來,夾在饅頭片兒中間,做了一個簡單的肉夾饃。
“好了,你上午吃還是在這兒?”甦凝雪遞過去,雖然她拿著有一點燙手,不過江墨沉從外面回來,吃點熱乎的能暖和。
江墨沉接過去,卻放在了一旁,雙手就勢環住她的要,低頭,鼻梁貼在耳根,和她耳語︰“想不想我?”
“你說呢?”甦凝雪兩只手都是油,怕弄到他身上,只能舉起來,乖乖的讓他束手就擒。
而後催促道︰“你快點兒吃吧,一會兒肉涼了看拉肚子。”
“我就想吃你。”他薄唇已經落下來,帶著涼意輕輕的摩擦她的脖頸。
甦凝雪被弄的癢癢,縮著脖子躲,喉嚨里控制不住發出“咯咯”的笑聲。
“別鬧了,這會兒大清早的,帶不帶你這麼著急的呀?”
江墨沉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小口,甦凝雪霎時發出一聲低低的輕呼。
他這才罷手,低喃了一句︰“先放過你。”
拿著肉夾饃,若無其事的回了房間。
甦凝雪把廚房收拾出來,回屋,江墨沉已經吃完了東西,並且將軍裝換下了,穿著一件深藍色的毛衣,和黑長褲靠在床頭,兩條交疊的大腿搭在床邊,顯得又長又直。
甦凝雪拿起他脫下來的衣服查看,都有些髒了,拿到外面用洗衣機清洗出來。
回來後,江墨沉保持著那個姿勢,閉上眼楮假寐。
甦凝雪在那里,能夠看見他眼眶下的青色痕跡,似乎比從前還重了一些。
她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掀開被子給他蓋上,江墨沉睜開了眼楮,就著她掖被角的姿勢,將她圈在了懷里。
甦凝雪沒掙扎,調整了一下,安靜的趴在他心口。
听著他胸腔里隆隆的心跳,沉穩、有力、踏實,他身上的氣息也是那樣清冽,泛著皂角的淡香。
江墨沉撫摸著她的後腦勺,慢慢的又閉上眼楮。
甦凝雪抬起眼楮,入目是他利削的面龐,天然的鳳目微微上斜,鼻梁高聳,性感的唇線明顯,應和著下巴上的美人溝,每一根胡茬都那樣清晰。
甦凝雪忍不住抬起手,撫摸在上面,享受胡茬刺在指尖的感覺,仿佛只有這樣,才敢相信他真的回到自己身邊。
柔軟縴細的指尖,在下巴處來來回回的磨砂。
剛要睡著的男人再次睜開眼,翻身便將她壓在身下。
柔軟的,性感的唇覆蓋上來,他下巴上的胡茬,也觸感明顯的磨砂著她的唇邊。
甦凝雪下意識閉上了眼楮,感受著男人的呼吸與心跳,像是與她融合到了一起。
他的大手緊緊的拖住她的後腦勺,久別重逢激烈的吻,就這樣不知持續了很久。
久到分開的時候,甦凝雪的舌頭尖兒都有點發麻。
下巴上被胡茬刺過的地方,有一點癢,唇瓣兒也覆蓋了一層通透的紅,像是涂抹了胭脂,讓人越看越想親。
江墨沉平躺了下來,將她箍在了懷里。
也許是不想顯得跟她在一起只為了做那事兒,他沒有沖動的在白天胡來。
而是享受著當下的安逸,嗓音低柔的與她說話。
“過年這幾天,累壞了吧?”
“還好,就是做飯有點忙活人,別的還好,再有就是……”甦凝雪很少對誰有傾訴的欲望,唯獨江墨沉,她見了就想撒嬌,看進他那雙溫柔的眼楮,就忍不住想把什麼事兒都告訴他。
讓他接收她的情緒,不管是正面,負面的,兩個人不能生活在一起,卻想事實都有他參與的期待感。
“怎麼了?”江墨沉問道。
甦凝雪癟了癟嘴,“這幾天跟鄰居和親戚打牌,把壓歲錢都輸光了。”
她當然不缺錢,但不知道為什麼,對壓歲錢,非常有執念。
“我听說沒出年就把壓歲錢花光,這一年都攢不住錢。”
江墨沉听罷她迷信的說法,眼底彌漫起了笑意。
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額頭,抬起頭,伸手從枕頭下面拿出一張存折,塞進她手里。
“過年發的緊貼和任務獎金,都給你,壓歲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