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同志在單位，不得佩戴夸張的金銀首飾。
這是硬性規定。
但可以戴個耳釘啊，脖子系根紅繩帶一塊玉墜之類的。
昨天看到李牧晨時，崔向東就發現她的脖子里，有一根不起眼的紅線。
本能的以為，紅線下方是個玉墜。
結果不是。
而是崔某人那英俊帥逼的大頭貼！
這是啥意思？
難道我的照片，真有闢邪作用？
看著李牧晨從那道深深溝壑內，拽出來的大頭貼，崔向東頓時懵逼時。
他忽然想到了在長安鄉下的集市上，好像也售賣他的巨幅照那件事了。
“我知道，您肯定能想到，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心思。”
“我更知道，這是在莊嚴肅穆的單位辦公室內，不該談論這種事。”
“但我還是對您，坦白。”
李牧晨右手拿著照片，慢慢地抬頭。
她鼓起勇氣，和崔向東對視著。
真誠的語氣︰“如果沒有您的晝夜陪伴！如果沒有我心中的妄想，在支持著我！我能肯定，我是無法熬過這段時間的。我更不可能，即便神經極盡衰弱，依舊能在工作時保持清醒。人，無論是哪個行業，都得有自己的精神信仰。才能面對困難時，始終堅持走自己的路。”
她說的很對。
崔向東看著那個大頭貼，下意識幻想“自己”在每時每刻，都深陷溝壑內時，窒息到絕望的感覺。
覺得怪怪的，卻也沒說什麼。
他有權利對李牧晨不假辭色。
李牧晨同樣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精神信仰和偶像。
同一時刻——
周繼山正在自己的辦公室內，打電話。
聲音不高，卻很嚴厲︰“怎麼，還沒找到喬文慶嗎？”
“沒有。”
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從昨晚到現在，我幾乎每隔十分鐘，就給他打一次電話。他的電話，卻始終關機。看來他意識到不妙後，及時逃走了。”
“他如果真的逃走了，還好。如果只是躲起來，等待姓崔的搞我。呵，呵呵。”
周繼山說到這兒，滿臉的獰笑。
那張斯文俊秀的臉，看上去猙獰可怕。
再說話時的聲音，就像毒蛇在吐信子︰“喬玉玲！你最好是想想，你該怎麼死。”
電話那邊的喬玉玲，沒說話。
“起碼，全世界的人都會知道。在屏幕上端莊優雅的美女主持人，原來是個在這十多年內，陪那麼多老頭子的蕩漾之夫。”
“最關鍵的是，就算姓崔的封了皇宮，喬文慶找到了他，也別想搞到老子。”
“這些年來，指望你，老子可是積攢了太多的人脈。”
“姓崔的敢動我！呵，呵呵。最著急的，可不是我。”
“況且我也有絕對的把握，確定廖系不可能放棄我。”
“因為他們需要我，在老城區協助馮海定對抗姓崔的。”
“喬玉玲，千萬不要給我玩花。”
“如果喬文慶真的愛你，他自己就會乖乖的滾出來！他去市局自首，背下所有的一切。”
“我可保你依舊風光無限！也可保喬文慶在里面不受欺負，幾年後就能出來。”
“如若不然，你們都得給我殉葬！”
周繼山森聲說完， 嚓一聲結束了通話。
煩。
也怕。
他是真沒想到，崔向東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會忽然對皇宮動手。
根不給他把所有的破綻，全都補上的機會。
崔向東忽然動手後，喬文慶的及時潛逃，就證明他不想按照周繼山所策劃的那樣，獨自扛下所有。
這怎麼行？
喬文慶不想扛下所有，難道讓周繼山來扛？
“媽的！”
周繼山罵了句，點上了一根煙。
逼著自己轉移了注意力，開始考慮崔向東剛回區大院的第一天，就用堪稱爆炸的方式，掀翻馮海定精心為他準備的那桌好菜後，還會有什麼後續動作。
“崔向東，不愧是崔向東啊。”
“抓住一點小事情，就讓老馮數月的精心布局，全都付之東流。”
“葉新來肯定完蛋，劉善營背處分，李牧晨會高升，馮海定乃至廖永剛威望受損等一系列的變化。皆因張浩按計劃糾纏李牧晨這點小事，被崔向東抓住了機會。”
“確實牛逼。”
“希望我昨晚想出來的辦法，能幫馮海定打壓下崔向東吧。”
“如果沒有我的支持，馮海定以後會更狼狽。”
自語到這兒時，周繼山得意的笑了下。
伸手去拿話筒，準備詢問馮海定有沒有時間，听取他的工作匯報。
叮鈴鈴。
外線座機卻提前爆響。
嚇了周繼山一跳。
立即拿起來放在耳邊，語氣嚴肅︰“我是周繼山，請問哪位？”
“周部，您好，我是區財政局的小馬啊。”
老城區財政局的常務副小馬，大名叫啥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年齡比周繼山大了三歲，以往倆人走的也不近。
現在。
小馬不但主動給周繼山打電話，還自稱是小馬。
這讓周繼山有些愕然——
笑問︰“呵呵，老馬，你給我電話有什麼事嗎？”
不知道是小馬，還是老馬的小馬，直白了當的說︰“就在十幾分鐘之前，崔區來到了我們財政局。當著所有人的面，他說了一番話。”
啥話？
小馬或者是老馬，如實說完後，就結束了通話。
他為什麼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周繼山？
這是馬副局自保的一招！
周繼山听到崔向東在區財政大放的那些厥詞後，會怎麼樣？
肯定會在震驚過後，馬上瘋狂自保。
只要周繼山能保住自己的位子，那麼李牧晨就無法成為班會領導，就只能滯留區財政，就無法對小馬這個常務副局形成碾軋優勢，再逼著他調離當前崗位。
總之。
區財政局的馬副局，那也是個有智慧的。
一方面自己找關系，一方面讓周繼山幫忙狙擊李牧晨。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周繼山被馬副局匯報的消息，給震驚了好像一萬年那樣後，終于清醒。
不相信。
打死他都不會相信，崔向東能幫李牧晨，搶走他的職務。
可他更知道，馬副局絕對不敢在這件事上開玩笑。
正如崔向東如果沒有120個的把握，就不敢在區財政局，當眾大放厥詞那樣。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事呢？
只有一個答案。
那就是他被廖系拋棄，成為了廖系安撫崔向東的犧牲品！
“廖永剛會拋棄我？”
“犧牲我這個鐵桿追隨者，來換取崔向東的收兵？”
“怎麼可能！？”
眼珠子都因驚惶在哆嗦的周繼山，慌忙噌地站起來。
小跑著沖出了辦公室，去找馮海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