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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我和男二號被拉開以後，眾人鬧哄哄地把我們遠遠隔離開，七嘴八舌地問我們到底為什麼暴躁的像兩頭呲嘴獠牙的野獸，完完全全退化了，比野獸還愚蠢，腦子缺根弦，很不像話。我被推進趙小慶的屋里，趙小慶氣得發抖，手在桌上摸了半天才摸到一盒藍汪汪的高級香煙，他抖著手在我面前點燃煙，仿佛得抽上那麼一口，他才活得起，不然他連一句話都不願意和我說。
抽了四五口煙，他終于不那麼氣憤了，他坐在我面前，抬頭望著我，就像個小妓.女嗤笑對待他沒有禮貌的客人，他問我，你們吵什麼？怎麼就打起來了？
我俯身去拿他的香煙，袖口蹭過他的臉頰，有那麼一秒鐘，我們又回到了開始時親昵的關系，我畢竟光明正大地偷了他一根煙，懂得挑挑眉對他發洋賤，我說我打人還要原因嗎？我罵人還要理由嗎？小趙，你听听我的心跳，不打架我的心髒都不活血啦。
趙小慶隨手把煙甩到我身上，很大方地送給我一盒煙。他嘆氣，苦口婆心地對我講︰你何必呢？你和他打架能有什麼好？他爸爸是作協副會長，你爸爸是大學校長，將來大家都是要低聲下氣給彼此一點面子的，你們打破了頭，只能是兩敗俱傷，鬧大了，鬧到上面去誰都不好看，到時候你爸爸和你大哥又要兩頭做人，你爸爸恨不得扒了你的皮，你小媽又要跪在院子里替你求情……
趙小慶對我們家的事了如指掌，他盤算起來就像已經嫁進我們家，在年末收尾時一五一十的對賬。我說，我死不死的，和你趙小慶有什麼關系？
我對趙小慶很失望，他不知是從多少個男人的床上學來的惡習，人變得勢利又精于算計，早先看見他的舞台，我真的以為他脫胎換骨涅�重生成了一個真正高尚的藝術家，其實是他更會偽裝了，也更會盤算了，在不同人面前扮演成不同的角色，在我們這些傻子面前他只需要清清白白演個一縷春風，我們也就信了，並且為此感慨，人哪有一成不變的。
只是我的問句將他傷的很深，他說他看見我的那封信時，真的愛上了我，具體愛我什麼，他沒學問，表達不出來，他只能比比劃劃地表達那種炙熱濃烈的感情，他心甘情願被我睡，幾次都行。
我不知說什麼好了，我能組織起來的語言都十分惡毒，我說我以前喜歡你的純潔，現在你自己看看你還純潔嗎？你被多少男人糟蹋了，思想上被糟蹋壞了。
98.
說到糟蹋了，如何如何被糟蹋了，我想起柳天下，眼淚因此又在眼眶里充盈，柳天下的噩夢一直纏著他，也同樣一直纏著我。我解開趙小慶的上衣，我說好吧，我就還你一次，從此以後我們就兩清了。
趙小慶的胸長得非常好看，脫下衣服後，一塊兒白玉雕成的藝術品就落在我的手里。于是我在趙小慶那里又退化成丟掉大腦的野獸，說是一只少了三魂七魄的公狗也不為過，趙小慶發了瘋似的迎合我，他想著，他和我也就這麼一次了，想想還挺難過的，他緊緊地箍著我，後腦勺磕在我的手心里，動情的時候也退化成只追求六欲的原始動物，我問他，你疼嗎？他搖頭，他將我箍得更緊些，將一只肆無忌憚的野獸融進自己的身子里，兩只野獸很快融化為一體，此時沒人比我們倆更大膽和瘋狂，我說，疼你也得挺著，這是你自找的。趙小慶躺在那里，被我反反復復羞辱，我說我這樣的男人，一生遇見一次就夠了，你還挺漂亮的，你一旦愛上什麼人，就再也不漂亮了，懂麼。
趙小慶看起來很矯情，但實際上他很大方，他大大方方地說，陸有善，你可以射.給我。
我和趙小慶兩清了。我穿好衣服，彎腰拎起趙小慶濕漉漉的衣服，我說你還穿嗎？都濕了。他推開我的手，從桌子底下又扯出來一件衣服，又新又板正，穿上以後，他找回了舞台上挑大梁的感覺，系好每一顆扣子後，他還是那麼純潔無瑕和高尚，每個眼神都有意義，台下一幫傻子們都搶著接收。
當一聲，兩扇木頭門被人用力地推開，上面掛著的散開的銅鎖嘩啦啦一直響，我的反應能力比趙小慶強，我听見鎖聲，立刻把手里那件濕漉漉的衣服扔到趙小慶的腿上。我親自脫掉他松松垮垮的褲子，現在確實應該親自替他遮羞。
柳天下急急忙忙地闖進來，他在小學堂听說我和人打架的事，突然涌出許多勇氣，直接大步流星地闖進趙小慶的屋子，他著急看我有沒有受傷，是不是被人五花大綁捆著，然而打開門的一剎那，他傻眼了，他撞破了一樁好事，是與他無關的天大的好事，他愣了幾秒，聞到畜生和畜生之間快活才有的萎靡氣味，他狠狠摳著手心，想著，天底下怎麼會有他這種大傻瓜，他紅著臉倉惶逃走，他要逃，逃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逃到一個沒人再去傷害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