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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還算平靜, 過了三個月的時間, 山海闕的宮殿已經有了大概的樣貌出來。臨近入冬, 天氣冷得很,連下了幾場雪, 甦玄機便讓眾人這段時便先停下手來,好好修煉,等冰雪化開的時候再繼續。
金發男人抱著一個暖爐, 大步走進了書房里,只見案頭前的男人正低著頭在翻閱著什麼。
“你在搞什麼呢?一大早飯也不吃就窩在這個地方!”楚天澤蹙著眉,看著對方身上單薄的長衣凶巴巴地說道,“而且就穿這麼點, 真是!什麼東西非要一時三刻去看個明白。”
“對不起, 我等會就去, 等我找到……”邵白的眸子在泛黃的書頁上來回望著, 結果他才看到一半, 手里的書就被人一把奪走了。
“楚師兄,你先還給我好不好,我就快要看完了。”邵白小聲哀求道。
“《九天圖志》?”將暖爐塞到那冰涼的手里, 楚天澤望著這面頁上的四個大字, 很是不解“你看這做什麼?”
邵白輕輕嘆了口氣, 顯然不好好回答的話,男人是不會把書給他的。
于是, 如實說道︰“梅家主傳消息來了。”
“你父親找到了?”楚天澤愣了愣。
邵白搖了搖頭, 從案頭翻出一封書信, “並沒有找到。不過梅家主的書信上說在一年前有人見到過我父親。”
“一年前?”
“是的,準確說是去年七月十五的時候,在一處名為無極峰的地方。有人看見他往那座山上走去了。”邵白說道。
“無極峰?這怎麼可能?”一听這話,楚天澤就直接反駁了,“那地方根本就進不去。”
“楚師兄,難道你去過那里嗎?”看楚天澤這副反應,邵白有些驚訝得問。
“去過。”楚天澤頓了頓說道,“他們都說那山沒人能進得去,我不信這個邪,就去試了試。”
“然後呢?”邵白追問道。
“然後就沒進去唄。”談到這次失敗的經歷,楚天澤很是郁悶,“大概走到一半的位置,前面的路就都被一層無形的東西阻隔起來,用法訣轟也轟不開,就只能回去了。”
楚天澤很是懷疑,“你父親怎麼可能會跑到那個地方,這消息可不可靠?”
“梅家主說,是住在那附近的小戶人家看到的,他們十分確定,因為當時他們看到我父親上山去的時候,都震驚萬分,以為是神靈現身,說是至今都記憶猶新。”
復歸于無極。
無極指的便是無形無相最初的開始。
那本九天圖志上有記載關于無極峰的傳聞,說那里是九天上界形成的開始,而眾生無法踏入】足的地方便是人們所說的神域。
听了楚師兄的描述,加上看到的這段傳聞,邵白腦海里第一個反應就是上輩子他待過的天山。
這個世界難道也有一處和天山差不多的地方嗎?
邵白的心思不由有些沉重,不過這無極峰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邵白沒有親眼見過,無法做出判斷。
手輕輕撫上自己的胸膛。
為什麼他會有一種隱隱不好的預感。
是他太敏感了嗎?
邵白蹙了蹙眉,這時,一只大手輕拍在他的頭上。
“哼,凍著了吧!你這臉色白成什麼樣了!”
“還、還好。”邵白搖搖頭,這些沒有來由的擔心他也不好說出來。
“行了,瞎想些什麼!這事指不定是梅挽香弄錯了也說不準。”楚天澤說道,“你要是不放心,改日我們親自去那無極峰看看就是了。”
“嗯,好。”邵白的臉色放松了不少。
“那現在你先給我去把早膳吃了。”男人像是在發布號令一樣說道。
噠噠噠。
一只手捧著暖爐,另一只手則被人攥在手心里。
即使在融融冬日里,邵白的心也是一片溫暖。
走在路上,邵白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有些欲言又止。
“楚、楚師兄……”
“干什麼?有話就說,在我面前,有什麼好吞吞吐吐的。”楚天澤滿不在乎地說道。
“梅家主在信上說,他們世家的人要去白仙河了,似乎是要去和一群魔獸開戰。”邵白輕聲說道。
“所以呢?這事我早知道了。”
“我想說,那我們要不要幫他們殺魔獸?”邵白問道。
雖然邵白的心里很討厭那個和楚師兄長得很像的人,但對方和楚師兄到底是血脈至親。
“幫他們做什麼?”楚天澤蹙了蹙眉,“你去摻和個什麼勁?讓他們斗個你死我活好了。”
“梅家主說這次開戰結果難料,似乎勝算並不大,那個人好歹和楚師兄……”
說到一半,前面的人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從他不顧我的意願,自說自話做那些事開始,我就和他恩斷義絕了。”楚天澤垂著眼皮說道,“他怎麼樣都和我無關。”
“楚師兄。”大概是男人的話太過悲傷,邵白的心里也跟著難過起來。
畢竟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比親人的背叛還要傷人的嗎?
“你擺出這副表情干什麼?傻死了!”楚天澤嘴角揚了揚,捏了下的男人苦著的臉,“這有什麼的!血液的羈絆哪有那麼重要,更何況真正的感情也不一定非要建立在所謂的血脈上。”
“可是——”
“再說了,我又不是孤家寡人。”楚天澤微微挑眉,“你不是總囔著要一直陪著我的嗎?難道你想反悔了?”
“我當然不會反悔!”邵白紅著臉小聲道,“我本來就是想和楚師兄一直在一起的。”
楚天澤心里咯 一下,忍不住暗罵,他最是受不了邵清疏在他面前這副模樣,每次這個時候他就難以把持。
明明一臉單純,卻老是動不動說些勾人的話。
大概是一回生,二回熟。
自從上次嘗到了渴求已久滋味,楚天澤哪里還能像以往那樣憋著。
低下頭來,直接將身邊的人強硬地箍筋到了懷里。
直到那白皙的臉憋得通紅,楚天澤才舔了舔嘴角,心滿意足地放開了對方。
“楚、楚師兄,你怎麼能——”邵白心砰砰砰跳個不停,說話都有些打顫,“要、要要是一不小心被人看見了怎麼辦?”
“瞧見就瞧見了,有什麼了不起的。”楚天澤不以為意地說道,“天經地義的事。”
“可我們的事——”邵白的神色暗了暗。
到現在為止,他和楚師兄的關系還是一直隱瞞著山海闕的所有人。
明面上,他們還只是師兄弟或者朋友罷了。
邵白心里自然是想光明正大的和楚師兄在一起的。
他也有和楚師兄提過這件事,但對方總是說再等一段時間。
老實說,楚師兄的態度讓邵白很是不安。
“反正他們遲早會知道的。”說著高大的身軀便又忍不住湊了上來。
但這次邵白卻伸手將人抵住了,頭也撇到了一邊。
“行了,不逗你了,去吃飯吧。”以為是對方太過害羞了,楚天澤便也不再強求,抬起頭來。
“楚師兄,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結親了?”邵白垂著頭忍不住說道。
“什麼?”楚天澤被這莫名其妙的話听愣了,隨後又蹙起了眉,“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我沒有。是不是因為我們已經做過那樣親密的事了,所以你就不想……”
“等等!誰和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的!”越听楚天澤越覺得這話不太對了。
“楚師兄,你是不是準備背信棄義了。”邵白心里更難受了,“果然和話本上說得是一樣的。”
“話本?什麼話本?”
邵白從懷里摸出了一本冊子。
楚天澤一把接過來,翻了翻,臉慢慢就黑了。
一目三行,這里面說得大概就是個書生考取功名後始終亂棄了青梅竹馬的爛俗故事。
“王策給你的?”考取功名這種橋段也就天隱皇朝那才有,楚天澤一下就猜到這話本的主人是誰了。
“我自己找到偷偷看的,下午我就還給他。”邵白的臉一紅。
楚天澤嘆了口氣,“我和你說這書里講得都是狗屁不通,你信了就是傻。”
“可是楚師兄,你都的確和生一樣,不願意告訴別人我們之間的關系,然後你再過過也許就會娶別的人了。”
“瞎說八道什麼呢!誰說我不願意了!我只是——”楚天澤的心里有些無奈,最後還是撓了撓頭煩躁地說,“你總得等我把記憶拿回來吧,不然到時候你讓我怎麼過你哥你娘那關。”
“你自己說我要是連自己是誰都弄不清楚,你哥你娘會放心把你交給我嗎?”
沒有想到楚天澤會這麼說,邵白愣了愣。
原來楚師兄是真的有認真考慮過他們的事了。
“那恢復記憶了之後,楚師兄你就會和我結親嗎?”邵白追問道。
“那……那是自然。”男人精致的面龐難得染上一點紅色。
“既然楚師兄這麼說,我就放心。”邵白的嘴角上揚,拉著男人的手就走了。
同時一個想法也從他心里生了出來。
“有什麼好不放心,搞得老子和花心大蘿卜,到處沾花惹草似的,”楚天澤跟在後面不滿地抱怨道。“真是蠢死了。”
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楚天澤也琢磨著自己平日的舉動,有什麼好讓對方不放心的。
然而他想來想去也沒個結果。
因為除了邵清疏,素日里他好像就沒將誰放進過眼里。
想不出原因,楚天澤就暗想著以後對那家伙態度再好些就是了。
誰想,第二天當他看到桌上留下的紙字的時候,他瞬間又被氣得火冒三丈了。
紙上書︰楚師兄,我有事出去一趟,勿念。
“這不省心的家伙!”楚天澤咬牙將紙條揉成團,結合昨天那些怪異的態度,他幾乎一下就猜出對方去干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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