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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怎麼雨天還在外面站著, 跑去哪了, 弄得滿身都是泥, 快……些進來吧。”破舊的木門打了開來,顫顫巍巍的老婦人從里面探出頭來。
“地太滑了, 出門摔了一跤。”金發少年面色如常,語氣輕描淡寫。
“哎, 先歇歇……我給你燒水去。”老嬤嬤搖了搖頭,她自然知道事情沒那般簡單。
少年身上露出的地方幾乎每一處完好的,這些傷怎可能是跌一跤能出來的。
但她知道少年骨子驕傲,也沒有明說, 搖搖晃晃地走去燒水了。
待老嬤嬤離開, 少年抬起胳膊抹了抹自己的眼楮, 肩膀微微顫抖。
水很快就燒開了, 不是所謂泡澡的大木桶, 老嬤嬤燒開的水只夠裝滿一個個小小的木盆。
“您去休息吧,我自己來就行。”楚天澤準備褪下衣服的手忽然停了下來。
“行了,有什麼的, 你還不是我一手帶大的。”老嬤嬤說話有些含糊,上了年紀,牙也掉了不少。
但相處久了,楚天澤自然也听得懂對方說得意思。
等到老嬤嬤扶著牆回到隔間的榻上, 少年才將身上泥濘不堪的衣服褪了下來。
滿身的烏青紅腫。
“嘶——”溫熱的帕子按到了痛處, 少年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來給我吧。”蒼老的聲音里帶了點心疼, “你這孩子下手沒輕沒重的。”
“嬤嬤——”楚天澤的身子一怔,接著便破罐子破摔似的,垂下頭去。
挨打這事楚天澤不是沒有經歷過,就是在這下等人住的偏院里也不乏看他不順眼,罵他不詳的人。
楚天澤一般是不會去理會這些閑言碎語的,不過若是真有人動手的,他自然也不會傻傻受著。
他很早就清楚這里的人天生都是欺軟怕硬的賤骨頭。
年紀小,力氣弱,身材瘦,乍一看他確實是屬于弱小的一方。
但是楚天澤有一個其他人都比不了的優勢。
他打架不要命。
似乎是天生就有著這樣暴虐的沖動,楚天澤出手狠辣,陰招損招無師自通。
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事他沒少干過。
慢慢的,但凡在這偏院和楚天澤打過一架的,無論最後是輸是贏,以後都不會再去輕易觸怒這個不要命的小瘋子。
如此看來,今日的事大概是楚天澤最狼狽的時候了。
滿是皺子的手將帕子接了過去。
沒有跌打的藥,這些傷只能簡單處理一下,之後就全靠他身體自我去修復了。
楚天澤將疼痛忍在喉嚨里,全程皺著眉頭,待老嬤嬤幫他把後背擦完後,他的額頭上已經有些細密的汗珠了。
“你這孩子啊!何必呢?”老嬤嬤搖搖頭,語氣有些感慨。
楚天澤沒說話,自己擦完身子,便彎下腰將他那頭顏色詭異的頭發放進木盆里。
金色的長發浮在水面上四散開來,猶如霞光萬道。
真的有那般難看嗎?少年心里泛著疼,還有些不服氣。
他不知道自己的長相究竟在別人眼里有多猙獰,才會把他那位高貴的母親嚇出那幅神態來。
“昭陽苑的那位為什麼這般討厭我?”楚天澤沒忍住還是將心里的疑惑問了出來。
“咳咳咳咳,你去……昭陽苑了?”老嬤嬤的聲音帶了些驚恐。
“您說過得,她是我母親。”楚天澤咬著牙,“可是為什麼同樣是兒子,我和——”
“快住嘴!這話不能亂說的!”老嬤嬤截下話頭,連忙阻止道。
“憑什麼說不得!”怒氣翻騰,楚天澤猛的抬起頭,血色的眸子盡是憤恨,“將我生下來難道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嗎!”
“是我求他們把我生下來的嗎!”
“既然都到了這般厭惡的地步了,那他們為什麼不在襁褓里就掐死我!”
“你告訴我為什麼啊!”少年的胸膛上下起伏,紅著眼怒吼著,滴滴答答的水珠沿著他的頭發淌下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這些年來積攢的委屈仇恨在這一刻到達了頂點,在一瞬間里統統爆發了出來。
老嬤嬤一臉為難,少年這些問題,她也不知從何答起。
“天澤啊!”千言萬語,最後老人也只能無奈地喚了一聲。
少年的身體僵了僵,接著攥緊拳頭,背過身去。
“嬤嬤,對不起,我不該對您這樣說話。”過了會兒,楚天澤悶聲開口道,“明明這世上只有您還願意多看我一眼了。”
“傻孩子,到嬤嬤這來。”老嬤嬤聲音也有些哽咽。
她出身低賤,被賣入楚家為奴為婢,她這一輩子本來是一眼就能望到頭的。
若非楚天澤的出現,她的晚年怕是會更加孤獨淒苦不已。
她自是將對方當作親孫兒照看著的。
而如今,看著自家親孫兒這副模樣,她自然也是心疼不已的。
金發少年吸了吸鼻子,將情緒壓下,乖乖走了過來。
老嬤嬤將楚天澤拉到身邊,拿起干燥的帕子給少年擦著濕漉漉的頭發。
“天澤,嬤嬤年紀大了,很多事都記不清了。有時候說得一些話是做不得數的。”
楚天澤的眸子沉了沉,他當然明白嬤嬤話外的意思。
這是讓他打落了牙齒往肚子里吞。
“這世上沒有誰是會讓所有人喜歡的,也沒有誰是會讓所有人討厭的,所以啊,我們只用管著喜歡自己的人就夠了。”
“誰會喜歡我?”楚天澤不愛听這些溫吞的話,撇了撇嘴,“這種人根本不存在。”
“誰說的?嬤嬤就很喜歡天澤。你還小,等你長大後,還會有更多的人喜歡你的。”老嬤嬤笑著說道。
少年的臉略微有些紅,“真的嗎?您、您不會是忽悠我吧。”
長大以後——
他真的能遇見喜歡他的人嗎?
“嬤嬤當然不會騙我們天澤了。”老嬤嬤面容慈祥,摸了摸少年的頭。
“好吧。”少年想了想轉過頭,“他們不要我就不要我吧,我不稀罕。”
“我也不要他們。”少年恨恨地說道。
“你也莫要嫉恨楚夫人他們,他們與我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听嬤嬤的,這事就到此為止,以後,我們過我們的,他們過他們的。”嬤嬤嘆了口氣緩緩說道。
“哼,我才懶得理他們,我的家人只有嬤嬤您就夠了。”少年說。
“好好好,乖孩子。”听了這話,老嬤嬤心里也高興,將少年拉著抱了抱,“今天也累了,快,早些睡吧。”
“嗯。”楚天澤確實累了,他回到自己的榻上,靠著漏風的牆蜷縮起來。
雨還在下。
老嬤嬤的話讓他想開了。
他決定放下。
今日的屈辱也好,荒唐也罷,他打算好好睡上一覺後,就將這些都拋之腦後。
沒必要自怨自艾,他至少不是這世上最慘的人,好歹他還有嬤嬤在他身邊。
想到嬤嬤,淡紅色的眸子忽然睜開。
少年輕手輕腳爬了起來,將自己那條褥子抱在懷里。
嬤嬤的身體愈來愈差,這雨天又陰冷的很,他年紀輕沒關系,楚天澤準備將自己的褥子也給嬤嬤蓋上。
噠噠噠噠——
“這個時辰怎麼會有這般多的人在偏院跑動?”楚天澤愣了愣,耳朵貼在牆上想听听外面的動靜。
噠噠噠噠噠——
腳步聲愈來愈響,忽然一股極不好的預感將楚天澤籠罩。
砰的一聲巨響!
不待楚天澤反應過來,他面前那扇搖搖欲墜的柴門就被人一腳踹開!
“你們是什麼人!大晚上闖進來做什麼?!”少年怒視著門外舉著火把的不速之客,像一頭領地被侵犯的幼獅。
“滾一邊去!”領頭的人眼神鄙夷,一腳就踹在了少年的小腹上。
對方是高大的成年男人,力氣極大,若非楚天澤咬著舌尖,怕是直接就被踹昏死過去了。
男人並沒有將目光放在少年的身上,揮了揮手,他左右兩個人便進入了屋子里。
這些人到底要干什麼?
楚天澤抱著腹部躺在地上,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這麼個破舊不堪的地方,有什麼值得對方這樣大動干戈的。
很快,濃濃的陰影里就顯現出兩人出來的身影。
他們的背後還拖著一個人,發著含糊不清的哀嚎。
“嬤嬤……”淡紅色的眸子縮了縮,楚天澤的腦子里剎那間空白了。
嬤嬤已是花甲之年的人,身子還那般孱弱。
這兩個畜生竟然將嬤嬤這般拖拉?
“啊!”一聲嘶吼。
黑影里一個瘦弱的身影瘋了一般撲了過去。
“放開嬤嬤!你們這群混賬!”少年紅著眼揮舞著手臂,他想將面前的這些人狠狠揍一頓。
然而他很快就被一層強韌的水幕死死控住,無法動彈。
領頭的男人使了個眼色,很快他旁邊的人就心領神會,走到了少年的面前。
一頓狠打。
“賤婢林芝看守不力,私放罪者,驚擾夫人,其心可誅,罪不可赦,杖斃。”男人冷漠地聲音猶如利刃一刀刀插在少年的心上。
听到杖斃兩個字時,少年已經徹底六神無主了。
“不關嬤嬤的事!是我自己跑過去的!都是我的錯!”少年趴在地上拼命解釋道。
然而沒有人听他說話,因為他說的話無足輕重。
“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你們沖我來啊!你們有本事打死我啊!”少年的手猛捶著地,他想站起來,但他的全身痛的像燒起來一樣。
“啊!啊!啊!殺了你們!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這種無能為力的痛苦將少年的自尊心徹底擊毀了。
“哈啊——哈啊——”
高大的金發男人猛的從柔軟的床榻上坐了起來,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整個人表情猙獰得可怕。
而他後背早已經被汗水徹底打濕了。
這段噩夢已經過去很多年了。
和其他人不同,他的法紋就是在那時自己強行覺醒的。
那個風雨天他掌控著自己的天賦,將那些欺壓作賤他的人挫骨揚灰。
可有什麼用呢?
他殺得死那些雜魚,卻對抗不了整個楚家。
而最重要的,老嬤嬤再也回不來了。
強烈的殺意和悔恨洶涌而上,讓男人幾乎透不過氣來,他破門而出,跌跌撞撞跑到對面的屋子前。
手都已經撐在門上,楚天澤的神色忽然有些掙扎。
咯吱——
就在男人猶豫糾結的時候,他面前的門卻自己打開了。
這門開得讓人防不勝防,楚天澤趕緊收回手站得筆直,淡紅色的眸子有些尷尬地望向一邊。
“楚師兄,你怎麼了?”少年撓了撓頭,他顯然是才從床上起來,身上只穿著單薄的里衣。
“……”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少年想起對方在凜冬受的傷,語氣擔憂起來。
“嗯……”楚天澤回答地有些沉悶。
“不會是傷口裂開了吧?快讓我看看。”少年趕緊將男人拽進屋里。
“其實,也不是……”楚天澤想說些什麼,但少年的動作根本不容他拒絕,直接拉著他躺在床上。
接著少年便開始翻箱倒櫃忙碌地翻找起來。
“都說了真沒什麼,小事而已。”楚天澤的頭躺在少年的腿上,莫名有些心虛。
“都受傷了哪來什麼小事。”少年的語氣很是認真,“楚師兄應該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真是太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了。”
“有什麼的,一點小傷。”楚天澤微眯著眸子,語氣有些不屑,“不痛不癢的。”
“可我看著心里難受啊。”少年小聲反駁道。
“……”
感覺到男人有力的手臂環上自己的腰,少年的身體一下子就僵硬成了木頭。
真是神奇。
只是這樣靜靜呆著,聞著少年身上的氣味,楚天澤的眼皮子漸漸有些打架。
他好久沒有這樣安心的睡意了。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