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生子,美人福孕連連!
孔良家境貧寒,原本交不起麓山書院的束 ,院長見他年紀輕輕就考中秀才,頗有才名,便免了束 ,讓他在書院里做些活計,勉強糊口。
次年,孔良便考中舉人,成了京城里最年輕的舉人,麓山書院也因此更加名聲大噪。
今年會試,孔良拿不出額外的錢財賄賂差役,缺衣少食,第一場他就病了。
他同許多家境貧寒的考生一樣,借了高利貸賄賂差役,接下來的兩場就順利多了,考完這九日,他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才緩過神來,現在還沒好利索。
堂哥已經幫他去看榜了,他住的客棧偏遠簡陋,為了盡快得到消息,自然是在蓬萊酒樓等著更好。
孔良捂著嘴咳嗽了一聲,小聲道“鄭兄確實天賦異稟,書院內歲考名列前茅,可惜會試年年落榜,我瞧那些歲考比鄭兄差的,都成了進士,甚至還出了榜眼探花。”
“麓山書院久負盛名,也不知為何到了鄭兄這里,就是久考不中。”
鄭杰的臉色很難看,歲考他能買通麓山書院的考官,提前搞來試題,自然能名列前茅,這樣對家里就有交代了。
三年一次的會試太嚴格,即使他有再多的銀子,也買不到進士的名額。
可今年不一樣,他是內定的會元,到了金鑾殿上,只要提前做好準備,殿試不要考得太差,至少也是前三甲。
皇帝也不能太駁了主考官的臉面,會試的頭名不是狀元,至少也該是個榜眼探花。
鄭杰用扇子在身前狠狠的扇了幾下,諷刺道“一股子窮酸味,也不知蓬萊酒樓搞什麼名堂,居然不收錢,讓本公子與你同坐一席,實在是晦氣!”
“從前只是本公子運氣不好,會試發揮失常也是常事,本公子學富五車,不比你這種才來書院學了一兩年的半吊子強?”
孔良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他壓根就不信鄭杰能考中進士,更別說會元了。
院長一直都知道鄭杰私底下的小動作,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畢竟書院的藏書樓還是鄭家捐贈的,此事若是鬧出去,惹惱了鄭家,對書院也沒什麼好處。
書院的歲考主要是讓學子提前適應會試的環境,名次如何,其實無關緊要。
孔良已經把自己的答案默寫出來給院長看過了,院長說他答得不錯,應該能上榜,不過每個考官的喜好不一樣,具體名次不好說,運氣好的話,說不定真能拔得頭名。
所以孔良才有些失態,他想當會元,金鑾殿上,他有這個信心能讓皇帝欽點他為狀元!
院長力排眾議讓他入院讀書,孜孜不倦的教導他學問,教導他為人處世的道理,他要做得比所有人都好,才能不辜負院長的恩情,不辜負母親的期望。
鄭杰最討厭孔良這樣的笑,孔良就是個泥腿子,每日還在書院里掃地擦桌,過得比他的僕從還不如。
這樣的人,憑什麼跟他同坐一桌,憑什麼看不起他?
鄭杰一拍桌子,怒道“笑什麼笑?待會兒你就笑不出來了!本公子今日把話撂在這里,別做春秋大夢了,你這輩子都考不上進士!趕緊滾回家種地去吧!”
孔良在書院里也有知己朋友,有人看不下去了,當場拍桌子跟鄭杰吵了起來。
鄭杰身邊有更多的狗腿子,雙方吵成了一團。
當一聲響,一行人系著紅腰帶,敲鑼打鼓的進了蓬萊酒樓,大聲道
“恭喜鄭府鄭杰公子,高中甲辰年會試頭名,鄭公子一表人才,又高中會元,前途不可限量,小的給鄭公子賀喜……”
報喜的人一連念了三次,一次比一次大聲,驚動了整個蓬萊酒樓的人。
鄭杰的僕從早就準備好了喜錢,賞賜了報喜的人,大把的銅板撒出去,蓬萊酒樓門口擠滿了百姓,都蹲在地上撿錢,想沾一沾“狀元爺”的喜慶。
報喜的人笑眯眯道“是會元老爺,還不是狀元呢,等上了金鑾殿,陛下御筆親批,殿試第一名才是狀元!”
百姓分不清這些名頭,就覺得第一名很厲害,紛紛擠上前去看“狀元爺”長什麼樣。
鄭杰很享受這種萬人追捧的感覺,站在蓬萊酒樓門口吟誦出早就準備好的詩句,又引得滿堂喝彩聲。
等賀喜的人散盡,鄭杰搖著折扇進了酒樓,蓬萊酒樓的掌櫃親自過來請鄭杰去四樓。
“四樓不對外客開放,但會元都可以上本店四樓用餐一次,若是金鑾殿上,公子中了前三甲,也可入四樓,蓬萊酒樓一定讓公子盡興而歸。”
鄭杰把手里最後一把銅板扔在了孔良臉上,輕蔑道“別說本公子沒幫你,讓你也沾沾本公子的喜氣哈哈哈哈……”
孔良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被砸了一臉銅錢也毫無反應。
鄭杰覺得有些無趣,用力的推了孔良一把,大笑道“什麼狗屁京城第一才子,居然還有人說他是第二個紀首輔,啊呸!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也配跟當朝首輔相比。”
孔良摔在地上,像是沒知覺似的,淚水悄無聲息的落下來,他只希望自己從未來過蓬萊酒樓,也就不必自取其辱了。
他渾渾噩噩的出了蓬萊酒樓,正午的陽光那麼大,可他的心卻死寂一片。
母親病重,此次落榜,母親就再也等不到他高中進士,騎馬游街的那一日了。
放榜次日,會試考生的詩文匯編成冊,在各大書肆里售賣。
孔良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詩文,這明明是他的詩,為何會變成鄭杰的?
他去貢院鬧,卻被人打了出來,根本沒人听他說話,他去官府鳴冤,不等靠近就被人趕走。
他去求院長,院長看過他默寫出來的考卷,可以證明那首詩是他寫的,可院長搖搖頭,勸他不要再鬧了。
院長確實看中他,卻不可能為了他搭上妻兒的性命和自己的前程。
孔良走投無路,他想起了蓬萊酒樓,曾經有人在此揭發地方貪官的惡行,果然上達天听。
他懷著孤注一擲的決心,拿著一把破鑼,鐺的一聲,振聾發聵。
“學生孔良,葵卯年中舉,甲辰年會試考生,狀告鄭杰,偷梁換柱,將學生的考卷佔為己有,搶了學生的會元之名,學生願意與鄭公子當面對質,爭一個是非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