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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平有時候真想一棒子拍死老夫人!
可老侯爺念舊情,說什麼糟糠之妻不下堂,就算老夫人在京城里屢次惹人笑話,在後宅里殘害老侯爺的子嗣,老侯爺也沒有休妻的意思。
老侯爺的軍功和爵位是拿命拼回來的,最後卻落得後繼無人,只剩下一個立不起來的梁晚舟。
方平還記得先帝賞的那個西域美人,好像還是個西域小國的公主,那時候西域亂成一鍋粥,打來打去的,天天都有小國滅亡,老侯爺算是幫那個小國復了仇,那個美人就死心塌地的跟著侯爺。
只可惜紅顏薄命,就留下這麼一個子嗣。
方平都快把梁二給忘了,一個傻子能頂什麼用?他的心思都花在了梁晚舟身上,可惜梁晚舟還是不成才。
今日忽然見著梁二,他才恍然發現,老侯爺還有一個兒子啊!而且看起來似乎沒有那麼傻了。
方平特別激動,他大步上前,拎起了梁二的胳膊,大笑道︰“來,跟我過兩招。”
梁二像是一只靈巧的猴子,翻身就跑,輕而易舉的從方平手中逃了出來。
他蹭蹭蹭爬上了院子里的桂花樹,居高臨下的盯著方平,臉色不善道︰
“你是誰?是跟這個老女人一伙的嗎?信不信我連你一起殺?”
方平想起了老侯爺年輕的時候,那時候他們都是小兵,老侯爺也是這樣身形靈巧,同為斥候,敵人來了永遠是他最先察覺,報信報得比誰都快。
方平像是哄孩子似的,笑道︰“我跟她不是一伙的,我跟你爹是一伙的,你還記得你爹嗎?”
老侯爺常年在外征戰,梁二對這個親爹沒有太多的印象,只記得他很高,看起來有點凶,但每次親爹回來,他都能過上一段時間的舒服日子。
“他都已經死了,他活著的時候也沒時間管我,你到底想干什麼?”
方平抓住了梁二的腳踝,把他從樹上扯了下來,“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總把死啊活啊的掛在嘴邊,你倒是遺傳了老侯爺的勇武,但修習武藝是為了保家衛國,不是為了一己私欲。”
梁二就地一滾,警惕地盯著方平,他身上有一種動物一樣的警覺,在方平沖過來的時候,他率先撲了過去,把方平壓在身下。
“我明白了,你想跟我打架是吧?”
梁二看了一眼廊下的紀雲歡,乖巧的問道︰“姐姐,這個能殺嗎?”
紀雲歡扶額道︰“不能!這里是京城,上有律法,下有官差,不能隨便殺人的!以後不要再問這樣的問題了,會被抓起來的,而且方叔是好人,更加不能殺!”
梁二“哦”了一聲,他覺得自己很聰明,不能隨便殺人,那就悄悄殺人好了。
那個又老又壞的女人殺了那麼多人,也沒見她被人抓起來啊。
不過紀雲歡說得肯定是對的,那他就不殺方叔了。
方叔畢竟是練過的,經驗豐富,不過是愣了片刻,就擊中了梁二的肚子,很輕易的逃了出來。
一老一少在院子里過招,飛沙走石,大片的花木落下,院子里的燈籠都被掃落了兩盞,幸好頭頂上的月光越來越亮,紀雲歡倒也能看清院中的情況。
梁二力氣很大,完全是憑借本能在戰斗,漸漸的就落了下風。
方平越打越震驚,他發現梁二正在飛快的學習他的招式,每一次攻過來的拳腳都更加凌厲,更加有章法。
于是方平打得更認真了,他很想知道梁二的極限到底在哪。
梁二被一腳踢飛,撞在了桂花樹上,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血,他蠻不在乎的擦了擦嘴角,一雙眼楮亮得驚人,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他燃起了無窮的斗志。
“再來!我就不信打不贏你!”
兩人又纏斗在一起,季明歡看的心驚膽戰,忍不住大聲提醒道︰
“方叔手下留情,他畢竟是老侯爺的子嗣,你不要傷了他。”
方平原本只是要過過招,但梁二就跟炮仗似的,一點就著,根本不懂收斂,連他也被帶著失了分寸。
“好了!到此為止!”
方平用了一股巧勁把梁二蕩開,可梁二還是抓著他不松手,扯下他半截袖子,還在他胳膊上留下了深深的抓痕。
梁二跌坐在地上,又不依不饒的沖過去踹了方平一腳,高昂著頭,傲氣道︰
“哼!我多打了你一下,我贏了!”
方平︰“…………”這倒霉孩子!
紀雲歡忍不住笑出了聲。
雖然梁二還有些小孩子心性,但他口齒清晰,思維正常,更難得的是天生神力,頗有武學天賦,實在是一件意外之喜。
她只有一顆啟智丹,那塊神奇的面板上許多地方都是灰色的,動不了,她能動用的只有那些彩色的道具。
小郡主還不到十四歲,而梁二已經年近二十,具體年歲不清楚,他連名字都沒有,更沒人記得清他的生辰年月。
所以她才把丹藥給了小郡主,如今梁二恢復了神志,她心里也很高興。
老夫人剛跑到正房門口,還沒來得及躲進去,就被梁二揪了出來。
梁二拖著老夫人回來,覺得她吵得實在是惹人心煩,便抓起了花圃里的泥土,塞進了老夫人嘴里。
“真可惜這里沒有馬糞,只能湊合一下了,也免得燻著姐姐。”
院子里的僕婦在兩人打架的時候早就跑得沒影了,梁二就是個瘋子,她們是怕老夫人,但也不想被梁二打死。
老夫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慘叫聲被堵在嗓子眼里,疼得直翻白眼。
方叔覺得梁二鬧得實在是太過分了,便勸道︰“他畢竟是你的嫡母,你真把她弄死了,這事情也不好收場,差不多就行了,你身上還有傷,趕緊讓大夫瞧瞧。”
梁二把老夫人倒吊在樹上,又把放在庭院角落里養著睡蓮的水缸推了過來,他用力過猛,鼻子里又流出了兩股鮮血。
梁二蠻不在乎的擦了一把,振振有詞道︰“我沒事!我不殺她,她怎麼欺負我,怎麼欺負姐姐身邊的丫鬟,這樣的滋味,我要讓她也嘗一嘗。”
“咕嘟咕嘟……”老夫人被按進了水里,她的雙腿被綁著吊在樹上,雙手反綁在身後,瘋狂的甩著腦袋,偶爾冒出頭來呼吸一口,劇烈的咳嗽兩聲,很快又堅持不住重新沉了下去。
梁二在旁邊用力的拍著手,大笑道︰“好玩!真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