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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嬤嬤听到了雍和宮里的笑聲,不知哪個宮女同皇後說了些什麼,皇後娘娘開懷大笑,大聲喊著賞!
皇後入宮以來,不理會宮務,除了勾搭皇帝,就是吃喝玩樂,縱情享受。
听聞紀夫人是商戶出身,教出來的女兒也上不得台面,只會拿錢財收買人心,實在是可笑。
蔣嬤嬤心中鄙夷,面上卻沒有顯露出來,反而塞了一塊銀子給巧月,壓低聲音道︰“勞煩姑娘進去通報一聲,太後娘娘病重,差我來請皇後娘娘去侍疾,若是見不到娘娘的金面,就是我的過錯了。”
巧月看著手里的碎銀子,恨不得把銀子砸在蔣嬤嬤臉上。
什麼侍疾?分明就是想折騰皇後娘娘。
若是在丞相府,巧月早就一口回絕,把這個老東西掃地出門了,但這里是皇宮,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免得給娘娘惹麻煩。
巧月面露欣喜之色,將銀子收了起來,“在這里等著,我這就進去替你通傳。”
蔣嬤嬤心中冷笑,果然是見錢眼開的玩意兒,倒是省了她不少口舌。
她又等了一炷香的時間,終于有雍和宮的小太監出來,將她引了進去。
進了大殿,又換上了小宮女引路,皇後端坐于鳳椅之上,雍容華貴,身邊站著許多宮女太監,擺足了皇後的排場。
“太後娘娘病了,按理說我該去探望的,但嬤嬤也瞧見了,本宮入宮不久,這雍和宮還沒收拾利索呢,實在是脫不開身。”
“巧月,把本宮親手選的藥材交給蔣嬤嬤,也是本宮對太後娘娘的一番孝心。”
巧月拿出了一個精巧的匣子,里面的藥材好不好不重要,面上過得去就行了。
蔣嬤嬤是太後的親信,這些年在後宮暢通無阻,德妃謹小慎微,從不敢拒絕太後,連皇帝也要孝順著太後,這皇後當真是無禮,一根破人參就想打發她。
蔣嬤嬤踫了個軟釘子,心里也有了三分火氣,她擺出了教訓晚輩的架勢,指點道︰
“皇後娘娘剛入宮,不懂這宮里的規矩,老身奉太後之命前來,代表的便是太後,皇後娘娘若真心孝敬太後,就該起身相迎才是。”
紀雲歡站了起來,不緊不慢的拿出了一枚龍佩,笑道︰“若是這樣論的話,那本宮代表的便是皇帝,嬤嬤見了陛下,難道不用磕頭行禮嗎?”
蔣嬤嬤正要爭論一番,兩個宮女過來就把她按下了,不容她反駁,按著她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蔣嬤嬤氣得臉都紅了,她一大把年紀了,還未受過如此大辱,她恨不得現在就起身離開,可她思前想後,還是覺得不能就這麼走了。
若是不能把皇後請過去,太後一定會怪罪她辦事不力。
蔣嬤嬤只能忍了這口氣,跪在地上道︰“皇後娘娘息怒,老奴無意冒犯娘娘。”
“皇後娘娘母儀天下,是全天下女子的表率,別說皇後了,就是普通莊戶人家的兒媳也是要侍奉公婆的,皇後若是不去,說破了天您也是不佔理的。”
“你不去,老奴就在這跪著,跪到您願意去為止。”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蔣嬤嬤以為皇後肯定要松口去了,誰知皇後居然不理她,就讓她在大殿內跪著。
大殿內人來人往,花匠,木匠,泥瓦工,畫師等輪番進來請示皇後娘娘,還有御獸監的人帶著各種動物來討好皇後。
每個進來的人都要沖著她指指點點,那些低賤的匠人居然敢嘲笑她!
蔣嬤嬤騎虎難下,話都已經說出口了,她就必須堅持下去,今日一定要把皇後請到永壽宮去,否則她面子里子都丟光了!
紀雲歡抱著一只小小的波斯貓,軟綿綿的毛發潔白如雪,一雙藍汪汪的眼楮靈動極了,一看就很聰明。
“真是難為你能找到這麼像的,說說吧,想要什麼賞賜?”
底下跪著的正是給喜子看過傷的獸醫,他激動得磕了一個頭,大聲道︰
“都是奴才分內之事,不敢討娘娘的賞,若非當初去了丞相府給娘娘的愛寵治傷,奴才哪有機會在陛下面前露臉。”
“陛下心疼娘娘失了愛寵,特命奴才尋一只波斯貓,奴才自然要盡心竭力,可惜找不到那麼大的,娘娘喜歡就好,娘娘高興了,奴才就高興。”
紀雲歡讓巧月賞了一些金銀,獸醫千恩萬謝的退下了,小波斯貓就留在了雍和宮。
小波斯貓趴在紀雲歡懷里,它比喜子乖巧多了,四只小小的抓住抱著紀雲歡的手,喵嗚喵嗚叫得可甜了。
紀雲歡心軟得一塌糊涂,命人找來羊奶喂它,看著小貓肚子一鼓一鼓的,吸溜得可帶勁了,她摸了摸小貓圓鼓鼓的肚子,笑道︰“不能喊你喜子,就叫你二喜吧。”
二喜還小,沒玩多久就睡過去了。
紀雲歡仿佛才看到有蔣嬤嬤這麼個人,故作驚訝道︰“嬤嬤您還在呢?既然嬤嬤如此誠心向本宮賠罪,本宮也不是苛責之人,本宮也擔憂太後的身體,就隨嬤嬤走一趟吧。”
蔣嬤嬤站起來的時候雙腿都在抖!
今日是她失策了,皇後娘娘行為無狀,根本就不能以常理論之,她不該孤身前來,應該多帶些人手,以勢壓之。
不管皇後願不願意,只要把人“請”過去就行了。
紀雲歡從不會委屈自己,剛出雍和宮就坐上了鳳攆,身後跟著一群宮女太監,還有禁衛軍開路,她才不會傻到什麼準備都不做,就孤身一人跑去見太後。
那不是送上門給人欺負嘛。
“本宮還未拜見過太後娘娘,嬤嬤請帶路吧。”
蔣嬤嬤覺得皇後不像是去侍疾的,倒像是去向太後娘娘示威的,可她也不敢讓皇後少帶些人手。
若是皇後耍賴不肯去,等明日陛下回宮,她就更請不到皇後了。
蔣嬤嬤只能拖著生疼的腿,一瘸一拐的在前面帶路。
皇後的鳳攆很大,七八個太監抬著,佔據了大半個宮道,遠遠的就能看得清清楚楚,所到之處,眾人皆要避讓。
到了永壽宮門口,紀雲歡下了鳳攆,帶著一群人就往永壽宮闖,蔣嬤嬤根本就攔不住,也來不及通傳。
行至前院,永壽宮的人終于反應過來,擋住了皇後的鳳駕。
“娘娘請稍等,奴婢這就去稟告太後。”
紀雲歡面露悲戚之色,“太後病重,本宮一刻也等不得,就是太後娘娘召本宮來的,不必通傳了,本宮隨你一同去見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