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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佳怡身穿大紅色嫁衣,手上舉著一把精巧的團扇,站在太和殿里等著同大皇子一起參拜皇帝。
大殿內的人不多,除了主持婚禮的禮部官員,就是一些無關緊要的皇親國戚,朝堂上的官員仿佛約好了似的,幾乎沒人過來。
太和殿內掛滿了紅,卻顯得格外冷清寂寥。
“貴妃娘娘到~”一聲高昂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大殿。
眾人都跪了下去,齊聲高呼道︰“參加貴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孫佳怡也跪了下去,她忍不住抬眼望過去,便看到吳貴妃在眾多宮人的簇擁下緩緩走來。
吳貴妃一身紫紅色的宮裝,頭戴九頭鳳釵,腰間墜著玉帶,一舉一動頗具威儀,讓人不敢直視。
孫佳怡艷羨不已,一個貴妃便有這般排場,等她日後成了皇後,只會比眼前的吳貴妃更加風光!
“諸位免禮。”
吳貴妃親自扶起了孫佳怡,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拍著她的手感嘆道︰
“果然是個齊整的姑娘,難怪大皇子一眼就瞧中了你,非你不娶呢。”
孫佳怡故作嬌羞的低下頭,小聲道︰“娘娘謬贊了,娘娘才是國色天香,若不是娘娘抬愛,臣女哪有這樣好的福氣嫁給大皇子?”
吳貴妃滿意極了,拉著孫佳怡的手坐了下來,“好孩子,陪本宮坐一會兒,陛下還沒到,別累著你了。”
孫佳怡面露感激之色,“娘娘賞了臣女許多奇珍異寶,如今又這般體貼,臣女實在是惶恐,唯恐不能報答娘娘的恩情。”
吳貴妃笑道︰“這有什麼,日後都是一家人,本宮關心你也是應該的。你也知道大皇子年紀也不小了,不好再拖,這婚事辦得匆忙,本宮還覺得委屈你了。”
孫佳怡紅著臉搖搖頭,“臣女不覺得委屈,只要能嫁給大皇子,臣女就知足了。”
“果然是個懂事識大體的,不枉本宮疼你一場,日後你要好好侍奉大皇子,替他打理好後院,本宮也就放心了。”
吳貴妃刻意壓低了聲音,“本宮也沒什麼好囑咐你的,唯有一個人,大皇子被她迷得失了魂,你可要小心些。”
孫佳怡一听便明白吳貴妃是想借自己的手除掉那個罪奴,正好她也有此意。
“娘娘請放心,一個罪奴罷了,這種狐媚惑主的東西,決不能留在大皇子身邊。”
吳貴妃說完了要說的話,便松開了孫佳怡,“如此甚好,你聰明伶俐,想必不會讓本宮失望的。”
又等了好一會兒,皇帝才姍姍來遲。
皇帝一來便把吳貴妃喊到了高台之上,吳貴妃盛裝而來,出盡了風頭,此刻卻在假意推脫。
“陛下,這于禮不合,臣妾只是貴妃,又非大皇子的生母,怎能同陛下一起接受新人的參拜呢?”
皇帝硬拉著吳貴妃坐下,板著臉道︰“朕說行便行,你再推脫,朕可就不高興了。齊皇後已經沒了,宮中你的位份最高,除了你,誰還有資格同朕一起喝這杯兒媳婦茶?”
吳貴妃誠惶誠恐的坐了下來,面上十分恭敬,心中卻頗為不滿。
皇帝也就是嘴上說得好听,卻始終不肯升她為皇後,若是她成了皇後,她的兒子便是中宮嫡子,爭奪皇位便多了一份籌碼。
她如今做什麼都名不正言不順,小心翼翼生怕被人抓住把柄,還不是因為皇帝不肯給她皇後之位!
皇帝找了一圈都沒見到蕭衍,當下便十分不滿,“阿衍呢?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他怎麼還不來?”
話音剛落,蕭衍便踏入了太和殿的大門。
蕭啟平真是夠惡心的,每年初一都在太和殿設宴便罷了,連這場婚禮也放在了太和殿。
每次進入太和殿,對他而言,宛如進入一場噩夢。
蕭衍頂著眾人的目光走到了皇帝面前,這一次沒有小雲陪著她了,但他知道不管多晚,小雲都會為他留一盞燈,等著他回去,他的心便靜了下來。
蕭衍一撩衣擺跪了下來,高聲道︰“兒臣參加父皇,兒臣第一次成婚,難免有些緊張,唯恐哪里做得不好讓父皇失望,所以才來晚了,還請父皇恕罪。”
皇帝擺出了一副慈愛的模樣,大笑道︰“原來阿衍也有緊張的時候,看來是十分喜愛孫家姑娘,看到你們琴瑟和鳴,朕也就放心了。”
孫佳怡以扇掩面,悄悄的看了大皇子一眼。
這一眼便讓她再也挪不開目光,傳聞中大皇子癱瘓多年,性格陰鷙,可今日一見,分明是個身姿挺拔的翩翩公子,哪里有半分病弱不堪的模樣。
她越發覺得自己賭對了,若是跟了五皇子,最多是個側妃,嫁給大皇子,她可是正妃,若是大皇子日後登基,她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後!
蕭衍壓根就沒看孫佳怡,只是順著皇帝的話往下說,“父皇選的人,自然是極好了,兒臣必定善待皇子妃,絕不讓父皇憂心。”
吳貴妃捂著嘴笑道︰“時辰也不早了,該開始了,可別耽誤了新人入洞房的時辰。”
禮部的官員站了出來,高聲道︰“吉時已到,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蕭衍望著高台之上的吳貴妃,強壓著心中的怒火拜了下去。
他大婚,本該拜母後的,即使母後不在了,也該祭拜母後的靈位,拜一個妃子算怎麼回事?
吳貴妃迫不及待想在他身邊安插一個眼線,這場鬧劇一樣的婚禮,實在是可笑極了。
“夫妻對拜!”
“禮成,請大皇子,皇子妃敬茶……”
敬茶之後還要祭拜祖先,之後便是宴席,蕭衍喝了許多酒,但他腦子里始終繃著一根弦,應付完皇帝和吳貴妃,還要應付各種不懷好意之人,他不敢醉。
等他回到謙和宮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
皇子妃已經在怡和宮的主殿里等著了,蕭衍知道自己今晚應該宿在皇子妃那里,表明自己對這個出身不高的皇子妃並無不滿,這場戲才算是演完了。
蕭衍被人簇擁著進了謙和宮,這麼多人盯著,他根本就脫不開身,穿過一條青石板路,才能到後面的怡和宮。
蕭衍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他同小雲住的屋子已經熄了燈。
他心中有些慌,小雲難道沒有等他嗎?他娶了皇子妃,小雲面上不顯,心里一定很傷心吧。
蕭衍踉踉蹌蹌的往回走,劉喜笑眯眯的扶了他一把,高聲道︰
“殿下喝醉了吧?連路都不認識了?皇子妃還在新房里等著您呢,春宵一刻值千金,您可別走錯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