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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雲歡感覺肚子里的胎兒旋轉了一個角度,產道也順利打開,很快孩子就生出來了。
穩婆看著滑出來的孩子,著實是有些懵。
“出來了嗎?”紀雲歡揪著腦袋問。
穩婆終于回過神來,很利索的剪斷了臍帶,三兩下就把孩子擦洗干淨,遞到了紀雲歡面前。
“恭喜娘娘,是個小皇子。”
孩子不足月,個頭有點小,不過扯著嗓子哭得特別洪亮。
紀雲歡的心柔軟得一塌糊涂,這個小小的生命,是上天給她的恩賜,她一定會好好教養這個孩子,讓他長大成人,看著他登上皇位,成為一代明君。
她伸手去抱孩子,身下傳來陣陣鈍痛,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孩子出生之後,順產丹就失效了,不過順產丹並非一次性道具,等她下次生產的時候,順產丹還是會發揮作用。
紀雲歡不敢想象,若是沒有順產丹,她得疼成什麼樣子?
“娘娘,您沒事吧?您才剛生產,不要勉強,還是讓奴婢來抱吧。”
剛一離開紀雲歡,小皇子就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哭得驚天動地,皺巴巴的小臉上沾滿了淚水,看起來格外可憐。
他應該是認得母親的,一雙圓溜溜的眼楮一直盯著紀雲歡的方向,兩只小手不停的揮舞著,想回到母親的懷抱。
奶娘實在是沒辦法,只好把小皇子放在了紀雲歡身側。
小皇子終于安靜下來,他張開了沒牙的嘴,沖著紀雲歡露出了一個傻兮兮的笑容,紀雲歡不由得也笑了起來。
這一刻,她覺得身上都沒那麼疼了,為了這個小家伙,好像一切都是值得的。
皇帝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大一小兩個人躺在床上。
小皇子裹著金黃色的錦緞,笑得咯吱咯吱的,小腿一蹬一蹬的,格外有勁,一點都不像是早產的孩子。
反而是紀雲歡面容憔悴,額頭上疼出了一層冷汗,一縷碎發黏在臉上,看起來虛弱極了。
皇帝踉蹌著撲了過去,仿佛連腿腳都不是自己的了,他一把抱住了紀雲歡,聲音里還帶著一絲哽咽。
“歡兒,你嚇死朕了,差一點朕就要失去你了,你答應朕,以後一定要保重自己,朕真的怕了,若是再來一次,朕會瘋的!”
經此一遭,皇帝才明白紀雲歡在自己心中的份量有多重,也發覺了自己的無能為力。
他年少時征戰西北,九死一生回京,又面臨朝中錯綜復雜的局面,可他都不曾怕過。
他是天生的帝王,平四海,止戰亂,滅貪官,安民心,沒人能比他做得更好,他一句話就可以決定無數人的命運,他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如今卻發現了自己的軟弱。
一想到紀雲歡要離他而去,他的心仿佛就空了一塊,疼得撕心裂肺。
紀雲歡也不知皇帝這是怎麼了,明明生孩子的是她,怎麼皇帝看起來比她還要虛弱。
她摸了摸皇帝的腦袋以作安撫,“臣妾真沒事,陛下您就是自己嚇自己,快看看孩子吧,是個小皇子。”
皇帝的目光終于落到了旁邊的小皇子身上,小皇子撇撇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而剛生出來的孩子皺巴巴的,實在是不怎麼好看。
“朕要謝謝歡兒,大昭國終于後繼有人了。”
皇帝笨拙的把小皇子抱起來,初為人父,皇帝心情激蕩,還沒等他表現一下自己的父愛,懷里的小皇子哇的一聲又哭了。
魔音穿耳,皇帝皺起了眉頭,脫口而出道︰“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哭?一點出息都沒有,以後如何擔得起大昭國的江山!”
小皇子哭得更凶了,人生的第一泡尿就撒在了皇帝的龍袍上。
皇帝臉都黑了,若不是因為這是自己唯一的孩子,他真恨不得把這臭小子給扔了!
太後听到哭聲立刻沖過來,從皇帝手中搶過了自己的乖孫,“好好的,你鬧他干什麼?他才多大一點,你又不會抱孩子,要是傷了哀家唯一的寶貝孫子,哀家跟你沒完!”
嚴嬤嬤已經拿來了干淨的棉布,很快就幫小皇子收拾干淨了。
太後抱著小皇子,輕輕的搖晃著,小皇子開心的沖著太後吐泡泡,太後摸著乖孫的小臉蛋,笑得格外開懷。
“瞧瞧這濃眉大眼的,簡直跟皇帝小時候一模一樣。今日是大喜的日子,純貴妃母子平安,你們都有功,通通有賞。”
屋內的穩婆、奶娘還有一眾宮女全都跪了下來,齊聲道︰“謝太後娘娘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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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君正畢竟是外男,不能像皇帝那般莽撞的闖進去,得知母子平安之後,他只覺得渾身脫力,差一點就癱軟在地。
還是旁邊的小太監機靈,立刻就扶著徐大人去休息了。
等一切都收拾妥當之後,徐君正終于見到了平安無事的外甥女,還有剛出生的小皇子,他懸著的一顆心終于落了地。
紀雲歡用了膳,吃得飽飽的,很快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小皇子也被奶娘抱去喂奶了,紀雲歡醒著的時候,他就要黏在紀雲歡身邊,紀雲歡睡著了,他倒是乖乖喝奶去了。
太後擔驚受怕了這麼久,早就撐不住了,就在淑華宮歇下了。
皇帝卻絲毫沒有困意,他跟徐君正如此這般的交代了一番。
徐君正跪在地上,心中震驚又驚喜,“陛下對純貴妃拳拳愛護之心,臣感激不盡,臣已經沒有親人了,純貴妃是臣唯一的外甥女,于公于私,臣必當竭盡所能,絕不辜負陛下所托!”
皇帝親自把徐君正扶了起來,“徐大人不必多禮,你我名為君臣,其實也是知己。朕對歡兒,一如徐大人對發妻之情誼,朕會給她最好的一切。”
“今日之事,也是朕疏忽大意所致,以後再也不會了。”
皇帝派人送徐君正出宮,之後便下令徹查此事。
皇宮早就被封鎖起來了,總有些不安分之人,變著法子企圖混出宮,禁衛軍不論緣由,一律拿下。
其中有太後身邊的小宮女,還有皇後宮中的花匠,甚至有乾清宮的小太監!
皇帝臉色鐵青,這些人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長了,後宮之中還有他們照管不到的地方嗎?
寧抓走,不放過,宮燈整夜未熄,禁衛軍厚重的鎧甲反射著清冷的月光,一宮一宮的搜查過去,後宮之中人心惶惶,無人安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