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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方方極為自然的裝似隨意抬起手，手中的帕子落在葉向晚的臉側上。
她按著秦隊吩咐的，帕子停留了一會，然後才略略用力擦拭了一下。
擦拭完後，她手中的帕子離開，露出葉向晚剛剛被她擦過的地方。
這個角度，審訊室外的人剛好也可以看的很清楚。
葉向晚剛好已經簽完了名字，她受驚般的快速抬頭，怯怯的望向劉方方。
劉方方對上那雙如突然受驚的小鹿般無辜又清澈的眸子，突然有種愧疚感，她笑著解釋︰“你的臉上有點髒東西，我幫你擦掉。”
“謝謝警官。”葉向晚聲音依舊是怯怯的，但是態度禮貌又真誠，完全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異樣。
葉向晚面上驚嚇，心里卻穩的一批，劉方方所做的一切，她盡收在眼中，心中早有了盤算。
這個時代的人可不習慣帶帕子，更何況還是一條打濕了的帕子。
所以是誰懷疑她做了偽裝，想要讓她露出原貌？
不管是誰，都只有一種結果，注定要失敗。
若是昨天，或許她就暴露了，可惜今天她又加固了一層。
不管用什麼藥水，都不可能擦掉她臉上的偽裝。
既然還有人懷疑她，這件事情便有可能會再查，再審訊。
看來還是需要再做點什麼，至少要震住那些小混混，不能再讓他們亂說話。
林月兒也已經簽完了字，葉向晚禮貌又真誠的道謝︰“謝謝各位警官，謝謝副隊長。”
葉向晚的手是跟林月兒挽在一起的，她說話的時候輕輕的在林月兒的手掌心撓了撓。
感覺到手掌心的癢意，林月兒眼眸閃了閃，也快速的說了一句︰“謝謝各位警官，謝謝副隊長。”
葉向晚又在林月兒的手掌心撓了撓。
林月兒愣了愣，突然福至心靈︰“我听秦墨提起過副隊長。”
孟副隊面露驚喜︰“你跟我們秦隊認識？”
其他幾個警員也都望向林月兒。
林月兒笑道︰“我跟秦墨從小就認識，我們是一起長大的。”
那些混混一個一個都變了臉色，那個報警的小混混嚇的血色全無。
葉向晚眼眸的余光將一切盡收眼底，對這個效果很滿意。
審訊室外，慕雲城的眼眸微微的眯了眯，她看似很平常的半點都不會引起懷疑的一句感謝的話，卻是功效卓著！
她拋出了磚，孟副隊搭了梯，林月兒接了玉，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結果是順其自然的完美。
他都想贊她一句算無遺策！
他的目光落在葉向晚與林月兒挽著的手上。
他也想歸于巧合，但是太多的恰好踫到了一起，就不再是單純的巧合。
早先審訊的時候，她絲毫沒有提及秦墨。
案子都結果了，筆錄都做完了，她都要離開了，卻偏偏攀扯出了秦墨這層關系。
分明是在劉方方試探之後，她猜到了有人懷疑她，所以埋下了可以以絕後患的棋。
慕雲城突然想到一個詞——運籌帷幄之中，決戰千里之外。
一個女孩，一個只有十九歲的女孩，一個前十八年都生活在偏僻的山村里，這一年里任由宋家欺凌的女孩。
怎麼會有這般本事？
自始至終，他甚至未能從她臉上看出破綻。
慕雲城的眸底幽深一片，他的目光透過審訊室特殊的玻璃落在葉向晚的身上︰“再提取一下指紋，再做一個指紋鑒定。”
今天早上的指紋采集，她早有預料，有可能會做了準備。今天晚上是突發事件，進警局更是突然，她再運籌帷幄，也不可能提前算到。
秦墨有些不解︰“三哥，沒有必要吧？今天早上的指紋是我和秦九盯著采集的，不可能出錯。”
“而且經過剛剛藥水的擦拭，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化，足以證明她沒有偽裝。”
秦九雖然也不太理解，但是對于自家慕少的話，他向來不會質疑︰“好，我會重新提取，重新鑒定。”
秦墨又追問了一句︰“三哥，還需要再審訊嗎？”
“沒必要了。”慕雲城很清楚，有了她先前的運籌帷幄，再審訊，也不可能得到他要的結果了。
秦墨也覺的沒必要了︰“剛剛林月兒暴露了我跟她的關系，那些混混肯定不敢再污蔑她們了。”
慕雲城眸底更顯深邃，這件事最高明之處就是——暴露了與秦墨的關系的是林月兒，沒有人會懷疑葉向晚。
若一切真如他猜測的一般，那麼她隱藏之深，計謀之道，堪稱無懈可擊。
“三哥，我送她們回去。”秦墨見林月兒要離開，便繞過轉角，走到了審訊室門口。
慕雲城沒有動。
林月兒和葉向晚出來後，秦墨直接帶著人從另一邊離開了，所以葉向晚沒有看到慕雲城。
慕雲城︰“再去查一下葉向晚。”
“是。”秦九這一次應的特別鄭重，他跟在慕少身邊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慕少對一件事這麼執著。
“今天晚上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會踫到那群人的？”秦墨相信人不是葉向晚打的，但是事情的確有些蹊蹺。
林月兒唇角緊抿，沒有說話，今天晚上的事情她若細說，肯定會把葉向晚牽扯進來。
秦墨身為警局大隊，若是知道那些人真是葉向晚打傷的，會不會又把葉向晚抓進去？
“听那些人的意思，之所以知道你的身份，是因為有人找過他們，想讓他們毀了你的清白。”葉向晚看似問林月兒，其實是說給秦墨听的。
葉向晚豈能不知林月兒的心思，但是她覺的今天晚上的事情必須讓秦墨知情。
她現在一窮二白，無權無勢，林月兒被林家那些人一直打壓，指望不上。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秦墨幫忙去查。
“什麼？”秦墨的臉色遽變︰“他們怎麼敢？他們沒對你做什麼吧？”
林月兒快速回答︰“沒有。”
秦墨臉色並未緩和，反而更加陰沉︰“知道是誰指使他們的嗎？”
林月兒唇角微抿︰“我懷疑是柳翹，但是沒有證據。”
秦墨眼眸微眯︰“這事我會去查，這段時間你就住在學校里，沒事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