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六的夜,鹿溪還是和丹娘一起睡
兩個小女人沐浴已畢,便穿著同色的柔軟的絲袍,齊齊地往榻上快活地一
她們頭並著頭,肩並著肩,一起愜意地揚起小腿,像鴨子戲水似的輕輕撥蕩
月從圓形的雕窗照進
窗外有明月,窗內也有明
窗外一輪明月,窗內兩輪明
現在的鹿溪,神采與往昔大不相同了,眉梢眼角都一片飛
二哥哥安然無恙地回來了,還做了官,這就是一個大大的驚
昨日,她驚聞楊沅歸來,匆匆從廚房跑出去時,那條快要燒完的魚就懶得管
幾個在一旁偷藝的大師傅不舍得那條魚燒壞了,就用鹿溪已經基本調制完成的調料汁澆了上
還別說,這不慎多撒了一勺醋的魚,還真是別有一番風
那種特殊的酸,微微的甜,叫人吃了既覺得開胃,又沒有湯汁過于濃郁的膩
鹿溪听說後,把他們特意留給自己的一小段魚肉嘗了嘗,確實有種說不出的感
于是,她就把這道菜歸功于這幾位大師傅的共同發明,在“風味樓”里掛上了這道新菜的招
“風味樓”時不時就會有新菜問世,這是大家早就已經習慣了
甚至有老饕專門注意著“風味樓”的動靜,一旦有新菜問世,馬上就會來嘗�新
這道新菜的招牌一打出去,立即又引起了一番轟
食客們的反應相當不
鹿溪也沒想到,她本以為還要嘗試多次才能成功的一道新菜,就在無意中妙手偶得
這真是一個意外之
然後,便是今晚的大歡喜
丹娘今晚本該回“水雲間”去住的,但她今天去“仁美坊”一帶跑了一整天,帶回來一大堆的關于宅子的資
女人對于一個舒適小窩的熱情,絲毫不亞于她們對珠寶的熱
兩個小女人甚至都無心吃飯了,她們簡單對付了一點,就沐浴更衣,然後趴到榻上,對著一份份的圖畫資料,開始指指點點起
這幢宅子院子小啦,那幢宅子不敞亮啊,這幢宅子戶型逼仄啦,那幢宅子空間浪費
這幢宅子不方便改造啦,那幢房子離鄰居太近啦……
這些問題,她們能熱情洋溢地討論三天都不帶煩
楊沅見此,干脆就去了仁美
他對鹿溪說是因為剛剛上任,就接了一樁需要配合皇城司共同調查的大
新官上任三把火,所以公務格外繁忙些,今晚要留宿于樞密
“宋家風味樓”現在可供主人居住的空間實在是太小
反正他晚上留在‘風味樓’也見不到鹿溪,甚至就連說句體己話的機會都沒
因為鹿溪和丹娘現在滿腦門都是新家選在哪里以及如何改造的問
師師就像是猜到楊沅會來似的,也或許,她平時的飯菜就如此精致?
但,至少從菜量上看,是一定帶了他那一份
明明兩人關系的突破也沒幾天,可兩人一見面,自然就有一種溫馨而甜蜜的從
丹娘也有這種本事,可以在極短的時候里,就讓一個原本很陌生的人,與她相處時就像相知相識多年似的,如沐春
不過,李師師的道行顯然更高,她甚至不會讓你覺察到這種變化是多麼的迅
她就像一個已經共榻多年的溫柔小娘子,在迎接她晚歸的丈夫一般自然而從
飯菜都是師師自己下廚烹制的,平時也是她下廚,陳二娘負責準備和飯後的清潔整
只是等楊沅到了,師師又現蒸了一屜湖蟹、溫了一壺黃
楊沅先用些飯菜,今晚的主食是牛肉的灌湯包,師師親手調料包成
官方禁止擅自殺牛,所以市面上牛肉極少,但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自然難不倒師師姑
兩人說話的功夫,湖蟹已經蒸好,黃酒已經溫熱,陳二娘麻利地給他們端了上
楊沅胃口很好,師師就喜歡他的胃口
只吃了一點點就飽了的師師,便一面專心給楊沅剝蟹,一面听他講衙門里的事、家里面的
楊沅吃肥蟹、飲黃酒,酒到杯干,杯底便只剩下幾縷姜絲和一顆梅
師師面前,不知不覺間便擺放了一排的蟹將
蟹將軍們看起來仍舊十分完整,全須全尾,仿佛還未曾用過,但里邊的蟹肉已經剔得干干淨
看到楊沅把屜里最後一只牛肉丸的灌湯包一口吞下,師師便甜甜地笑起
燈下甜笑的她,有一種朦朧的少女
有少婦感的少女和有少女感的少婦,都是難得的尤
“二郎你呀,還真是個小牛犢子”師師夸贊
楊沅便笑望著師師,問道︰“那師師姑娘想不想吃牛肉呢?”
師師眼波流動,吃吃笑道︰“奴奴不想”
楊沅嘆道︰“你不想,可我還想吃灌湯包,那怎麼辦?”
他說著,促狹的目光便在師師嫵媚的身上游走
師師對于他有些調戲的目光還挺受用,誰不喜歡自己的男人對自己有興趣?
她挺了挺胸,一只軟綿綿地手掌卻軟綿綿地拍向了楊
楊大宗師自然是一伸手,就接住了師師姑娘的化骨綿掌,還把自己的唇湊了上
于是,師師姑娘便也嘗到了湖蟹的鮮
……
次日一早,楊沅按照事先與冷羽嬋約定的時候,出現在了樞密院門
長身玉立,一身官袍,楊沅站在那兒,便有佼佼之
沐浴在朝陽之下的他,氣質尤其卓
自從修練了“蟄龍功”之後,楊沅就發現自己由內到外都在發生著變
昨夜又經一番好修行,楊沅今天的氣色便愈發不凡了,陽光一照,直如玉
來的早的樞密院同僚,都看到了這位年輕英俊的武功
武功郎楊沅的“院花”之名,不脛而
“呵,時辰可快到了,冷押衙要是過時未到,嘿嘿,那可莫怪本官……”
楊沅抬頭看看天色,然後便冷笑一
他的身後,馬上便傳出一個幽幽的聲音︰“若是卑職遲到了,楊副掌房又待如何呢?”
楊沅一臉驚訝地轉過身去,就見冷羽嬋身著一襲墨綠色圓領官袍,正俏生生地站在他的身
楊沅若無其事地道︰“當然是要……嚴厲訓斥你一番啦,怎麼冷押衙你早就到了麼?”
冷羽嬋淡淡地道︰“卑職比楊副掌房早到了一會兒,先去簽押房整理了一下東”
楊沅眉頭一挑,“啪”地打了個響指,指間便拈起了一朵玉蘭
玉蘭花色白微碧,香味似
楊沅道︰“冷押衙,你看這花好看吧?”
還來?�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