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九歌平靜的語氣，卻讓甦明雪如墜深淵。
牧九歌要把在西之鳶身上做的事，要實施在她頭上了。
她的瞳孔劇烈收縮，濃密的睫毛也止不住的顫抖。
牧九歌輕吻了下她的唇角，抬手在光腦上點了下。
方形腦袋的機器人，眼楮圓圓，微笑弧線抿成直線，推著手術車走來。
甦明雪一愣，小太陽？
陸凜的機器人。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才意識到。
這里竟是之前陸凜關她的地方。
牧九歌又把她帶回了這里。
很快，她沒心思在意這個。
牧九歌戴著皮手套的手，拿著針管靠近她。
藍色液體在針管推動。
她的心猛得一顫，攥了攥發涼的手心。
強行克制住眼底的恐懼。
她要是露出害怕的表情。
牧九歌更興奮了。
甦明雪抬起下巴，用看蒼蠅般的眼神看著牧九歌。
牧九歌果然蹙起眉頭，表情變了變。
在他俯下身時，甦明雪漠然道︰
“你真的愛我嗎？”
牧九歌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如果你的妹妹被一個Alppha是愛她的麼？”
牧九歌愣住，瞳孔一震。
良久又笑道︰
“小雪說這些是想我心軟吧？”
“如果妹妹有喜歡的Alppha調成喜歡的狗，只要妹妹喜歡就好。”
甦明雪唇微張，牧九歌壓根不自證，不往她下的套里鑽。
比陸燼難對付多了。
甦明雪不再說話，側過身。
白皙修長的後頸對著牧九歌。
牧九歌臉上的笑意收斂，他拿著針管靠近她，針尖抵著她的皮肉。
他的手輕微地發顫。
牧九歌的目光落在甦明雪線條柔美的側臉上。
就在針尖快陷入她的脖頸時。
一滴清淚從甦明雪的眼角墜落，如斷了線的珍珠流下。
牧九歌本就發抖的手，頓時停住。
針管落地的聲音，讓甦明雪回過頭。
牧九歌發怔，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還是對小雪心軟了。”
眼角的眼淚被抹去。
甦明雪抱住他，
她彎起琥珀色的眼眸，去親他的臉頰。
語氣帶著慶幸。
“我還以為你不會在意我的眼淚。”
牧九歌垂下卷翹的長睫，又抬眼看她，
他的嘴角挑起上揚的弧度，
凝視她的綠眸，卻充斥著淡淡的哀傷。
“一個男人連她的眼淚都不心疼，那麼就連自己都騙不過去了。”
她耳邊的發被他輕柔地拂在耳後。
甦明雪對上他憂傷的眸子，臉上的笑意慢慢變淡。
她吞咽了下口水，
她剛想開口哄他兩句，張了張唇，往常信口拈來的情話，竟想不出一句。
下一瞬，一滴清淚，從牧九歌直視著她的那雙綠眸滴落。
晶瑩的淚珠如墜落的星光。
甦明雪瞳孔一縮，胸口就像被螞蟻蟄了下。
牧九歌轉過身去，身後銀發如瀑。
她望著他的背影，腦海中閃過牧九歌在雪山被她扇巴掌、和她鬧別扭在海邊淋雨、為她中槍、的畫面……
無數碎片拼成落淚的牧九歌。
她才明白剛才牧九歌話中的意思。
如果不心疼對方的眼淚，就連自己都騙不過去了。
見到牧九歌流淚，她的心也會酸澀，會愧疚，會心虛。
會質疑自己真的喜歡對方麼。
大概這就是牧九歌心軟的原因。
甦明雪從背後抱過他，“對不起，九歌。”
“我是喜歡你的。”
她是真的喜歡這個蔫壞的、勾人的、撒嬌的漂亮男人。
她無聲的嘆息，將臉埋在他的肩膀。
“但是我沒辦法只喜歡你一個人。”
“所以九歌要少喜歡我一點。”
牧九歌散漫的聲音帶著幾分涼意，
“小雪走吧。”
“趁我反悔之前。”
甦明雪身體一僵，眉尖輕蹙，猶豫著松開他。
緩慢地站起身，在她轉過身時，卻又被狠狠抱進懷里。
牧九歌氣息不穩的聲音響起，
“小雪以為我不想嗎？”
他的聲音有點哽咽，
“可我只能認出小雪的臉。”
“我的腦海里只有小雪的臉。”
“我又能喜歡誰呢。”
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脖頸上，牧九歌嘆息一聲。
“我這一輩子只能栽在小雪身上了。”
甦明雪心中泛起漣漪，伸手拍了拍他的手。
“雖然做不到只喜歡你一個人。”
“但我答應你，會永遠喜歡你。”
她轉過身，看著牧九歌。
牧九歌神情已恢復平日里的散漫，眼里噙著笑意。
“不會又是騙我吧？”
他輕蹙起眉。
“就算不是騙我，這樣的承諾也讓人很沒安全感啊。”
甦明雪見他已正常，心中好受不少，彎起唇，“那你說怎麼辦？”
牧九歌牽著她的手，嘴角踫著她的唇，
“小雪給我生一個寶寶吧。”
“這樣我就有安全感了。”
甦明雪挑起眉，“我才不要痛。”
“等你研究出人造子宮再說。”
雖然她對帝星還沒普及人造子宮有些意外。
牧九歌彎起唇，“小雪這是同意了？”
甦明雪點點下巴，干脆哄得更徹底些，對他眨著琥珀色眸子。
“我願意和牧九歌有一個孩子。”
牧九歌的綠眸變得亮晶晶的，散漫的表情也變得雀躍，眉眼彎彎。
她正要吻過去，卻見他頭上的好感度從99％跳到100％。
而牧九歌已吻過來，“有小雪的承諾，那我就放心了。”
玫瑰氣息襲來。
“小雪跟我做完再出去吧。”
沒等她開口，牧九歌朝她勾起唇，笑得風情萬種。
“今天我那里也系了蝴蝶結。”
“小雪不想拆嗎？”
甦明雪沒拒絕。
雖然她很快後悔了。
因為最後，她受不了了，起身要走了時。
牧九歌卻攥著她的手腕不讓走。
他仰起汗濕的臉，語調慵懶，
“把我榨干才放小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