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漸沉,天邊燃起絢麗的橘紅,染透了半邊蒼穹。
余暉下的農場,大片的玫瑰花競相綻放,比晚霞還紅。
甦明雪他們三人,吃不了太多,便在木屋前的田地里種滿玫瑰。
她一起床,推開門,便能看見玫瑰。
此刻,她窩在林郁懷里,撐著下巴,彎著眼楮。
看著身上零件都不全的喪尸們,在農場里跳舞。
歪斜著腦袋,動作一晃一晃。
而司青陽在廚房揮鍋鏟。
這些喪尸們,很听話。除了跳舞這樣不正經的活。
每日干農活,喂魚、溜鴨子……
甦明雪準備給這些缺零件的喪尸,做上紐扣眼楮,鐵質的假肢……
這些喪尸,本是他們的同類……
手被攥了攥,她轉過頭,林郁指指自己臉上的嘴套。
甦明雪便知道他想接吻了。
不過現在他們嚴格來說,並不是真正的接吻。
取下嘴套,林郁也只是親親她的臉頰,唇上更是蜻蜓點水。
不過即使這樣,林郁也很滿足地彎起眼眸。
琉璃似的眼楮,如一輪彎月。
甦明雪揉揉他後腦的銀發,林郁舒服地眯起眼楮。
她看著他頭上99%的好感度,以為不會過很久,就會到達100%。
但第二天,林郁就失去了神智,目光呆滯。
除了樣子沒變,已完全變成了一個喪尸 。
那些听話的喪尸,也不再听話。
全被司青陽趕出去,鐵網通上電,被電上幾回,不知被什麼吸引。
換了方向走了。
變成喪尸的林郁更不听話。
本性也暴露出來。
像只懶貓,不願意洗澡、不願意刷牙,還試圖咬她。
不過被她揍老實了。
但對于洗澡還是不情願。
昨晚沒洗澡,甦明雪實在忍不了,大中午拉著他洗澡。
但林郁掙脫她,濕著銀發,赤裸裸地跑出浴室。
張口要咬正在澆水的司青陽。
被她飛過掃把,打個正著。
甦明雪給他帶上止咬器,攥著他的手腕把他往浴室拖。
林郁卻是不想回去,搶過司青陽手里的澆水桶,光著身子澆水。
甦明雪嘆了口氣,也不想管他了。
轉身往屋里走。
司青陽卻跟上來,偏圓的眼楮,看著她,語氣帶著小心翼翼。
“嫂子,你不高興了嗎。”
“林郁現在像小孩子,你可以等他困的時候,再洗。”
甦明雪輕哼一聲,眉頭蹙著,往木屋走,“他愛洗不洗。”
司青陽看甦明雪還是不甚高興的模樣,有點抓耳撓腮。
但眼楮倏然一亮,“嫂子,給你看個東西。”
甦明雪的腳步頓了頓,回頭朝他望去。
不由得揚起眉,眼里閃過驚艷。
萬千彩蝶,翩然飛舞,遍布整個農場。
蝶群忽如流霞翻飛,忽似星河傾瀉。
蝶翼扇動間,在陽光下折射出玻璃般的光暈,像是流動的夢境。
萬蝶振翅,美不勝收。
林郁也放下水桶,去撲蝴蝶。
幾只藍色蝴蝶落在甦明雪的裙擺,還有只停在她的手上。
甦明雪收回目光,看向司青陽,眼底劃過暗流。
嬌軟的聲音語調上揚,
“你在哄我開心?”
司青陽紅了耳尖,低下頭道︰“我只是不想看嫂子不開心。”
“嫂子,午飯你想吃什麼?我去做。”
見她沒說話,司青陽的話密了起來,
“肉末茄子、燜醉鵝、怎麼樣,飯後水果,我摘點小番茄,晚上再做蛋撻怎麼樣,林郁喜歡吃,你也喜歡吃……哦,他現在吃不……”
甦明雪打斷他的話,“你喜歡我?”
如果司青陽喜歡她,有些事就要避著他一點了。
也不讓他幫忙照顧林郁了。
否則就有點太殘忍…
而且如今林郁失去神智,時不時就當著司青陽的面,索吻。
听到她的問話。
司青陽整個人愣住,臉紅成隻果。
雙眸也睜圓。
像受驚嚇的小動物。
“我……”
“我只是想照顧嫂子。”
他的聲音如蚊吶。
這樣照顧一輩子。
甦明雪垂下眼睫,“以後叫我小雪,別叫我嫂子了。”
司青陽眼楮一亮,像閃著星星似的,唇動了動,
“小……”
他的聲音被門外的聲響打斷。
鐵門被推開,驚起漫天蝶影。
他們同時朝大門處望去,瞳孔都縮了縮。
眼中閃過不可置信。
在翩翩彩蝶中,穿著黑襯衫的紀燃,胸膛的肌肉鼓鼓囊囊。
他踩著皮靴,頂著寸頭,冷著一張360度的英俊臉龐。
一步步朝他們走來。
“燃哥?”
司青陽揉了揉眼楮,又紅著眼眶重重叫了聲,
“燃哥!”
他快速走到紀燃面前,像是不敢眨眼地看著紀燃,
“燃哥,你不是死了?”
紀燃抬手拍了拍司青陽的肩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待會跟你說。”
下一秒,紀燃已走至甦明雪跟前。
他的俊眼放大在眼前,熟悉的玫瑰焚香玫瑰瞬間將她籠罩。
甦明雪心快了一拍,眼前閃過無數畫面,
紀燃骨節分明的手搓洗她的內褲、擠好牙膏給她刷牙,送她兔子玩偶,給她穿蚊帳縫成的婚紗……
她對上紀燃那雙凌厲的眼眸,收緊下巴線條。
紀燃直勾勾地盯著她,勾起紅潤的唇,聲音帶著冷酷。
“又見面了,未婚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