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門後抵著的椅子發出拖拽的聲音。
在安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
門開了。
甦明雪攥著床單的手，頓了下。
她在林郁身下，抬起頭。
淚眼朦朧中，青年挺拔的身軀站在門口。
緊抿著唇，眼楮直勾勾地看著她的方向。
林郁反應極快地拽過被子遮過她的身體。
神色冷厲地回過頭，語氣極壞。
“怪胎，你她媽有病嗎？”
青年不為所動，還站在那里，冷冽的聲音夾雜著擔憂，
目光落在甦明雪身上，
“她在哭。”
林郁“嘖。”了一聲，像是要起身，又不舍得。
甦明雪攥著他的手腕，刻意避開青年的目光，蹙著秀眉看著林郁，
“他什麼都不懂，趕他出去就好了。”
林郁這才陰著俊秀的小臉，回頭道︰
“滾。”
他又翹起嘴角，看著青年的眼神像看一個傻子，
“我在給姐姐快樂，你懂麼？”
青年清透如冰湖的眼眸，閃過不解。
流淚也可以快樂嗎？
他只記得在孤兒院被搶了玩具，會流淚。
在實驗室不听話時，被電擊才會流淚。
被針眼戳進手臂時，才會流淚。
怎麼會在快樂時流淚呢？
青年不相信，他盯著甦明雪眼角的淚痕道︰
“甦明雪，他說的是真的嗎？”
青年記住了她的名字。
甦明雪頭昏腦漲，
整個人像是被蒸熟的蝦子。
只想快速結束這抓馬的一切。
她抽泣著，嬌軟的聲音帶著命令，
“是真的，你快回自己的房間去。”
“不許再出來。”
青年表情有些猶疑，看了看她，臉頰和耳尖都染上奇異的紅。
最後還是走出房間，並輕輕帶上了門。
“他倒是很听姐姐的話。”
林郁回過頭，貓兒一樣的眼眸，盯著她的臉，
“姐姐，你搶了他的異能吧。”
甦明雪眸光閃爍，林郁精致的小臉頓時沉下來。
捏著她的下巴和她對視，
“姐姐，你不會看上他了吧？”
林郁仿佛很習慣自說自話，並沒讓她問答，便堵住她的唇，黏黏糊糊地吻得熱烈。
“我們繼續。”
————
夜，萬籟俱靜。
微弱的燭光，照亮床邊一角。
徐森柏懶懶靠在床頭，手中握著鉛筆在五線譜上落下一個個音符。
鉛筆、五線譜、安眠藥。
是他的必備品。
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音樂和甦明雪。
他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早就受夠了末日里糟糕的日子了。
門被毫無預兆地推開。
林郁像幽靈一般闖入他的房間，臉色很難看。
徐森柏放下鉛筆，蹙眉看著這個情敵。
“有什麼事麼？”
林郁表情陰郁，一點也不似在甦明雪面前那般純真無害。
眼里充斥著冷意。
“當然有事找你。”
林郁嗤笑著來到他面前，腳步輕得幾乎沒有聲響。
“你也看出來了吧？姐姐對那個怪胎感興趣。”
徐森柏聳肩，
“那又怎麼樣？你該去找他。”
他有些幸災樂禍，他很樂意看林郁也嘗嘗被奪人所愛的滋味。
這個小三，也要被小三了。
真不錯。
脖頸傳來冰冷的觸感，林郁的刀尖抵在他的脖子上。
眯著眼楮盯著他，
“催眠那個怪胎，讓他不要在姐姐面前晃。”
徐森柏抬起眼皮，嗤笑著看向林郁。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我的情敵？”
他絲毫不怕林郁會殺了他，沒有他，林郁會擔心自己護不住小雪。
誰都不知道，這個糟糕的世界，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這是他從前和紀燃沒有殺死對方的理由。
果然，林郁眉宇間滿是煩躁。
刀尖移至他的臉上。
劇烈的疼痛從臉頰處傳來。
林郁在他的臉上劃了幾刀，笑道︰
“多一個情敵對你有什麼好處麼？”
熱血從他的臉頰滴至地板。
徐森柏卻笑了笑，轉了又換了念頭，“你說的對，我同意。”
于是第二天，甦明雪就發覺了不對勁。
青年在一樓和二樓都放了許多水。
被她叫住時。
那雙清冷的眸子滿是空洞。
沒有了昨日的探索欲。
眼楮也沒有亮晶晶。
甦明雪一看就知道是被催眠了。
徐森柏催眠青年做什麼？
她讓林郁做蛋撻給她吃。
林郁很高興，在下面的廚房，忙碌起來。
她則去找了一上午都沒現身的徐森柏。
誰知徐森柏那張妖孽的臉，卻帶著兩處深深的刀痕。
極大的破壞了那張臉的美感。
見到她，在床上躺著的徐森柏背過身去，像是不想被她看到。
腦海里好像有類似的記憶。
甦明雪心中不由得泛起漣漪，
她快速走到他的床邊，俯身轉過他的臉，
“是林郁逼你的？”
她抬手要給他治療，徐森柏卻攥住她的手腕，深邃的桃花眼沒有情緒地看著她。
“你要我解開他的催眠麼？”
他垂下卷起的睫毛，神情黯淡，低柔的聲音如河畔春水。
“如果是這樣，那麼就沒必要治療了。”
“林郁還會過來的。”
甦明雪抿了抿唇，手中閃著綠色光圈，看著他的臉，“先治療。”
昨晚林郁沒對青年動手，她還覺得奇怪。
原來是在這里等著她。
看到徐森柏臉上的刀傷愈合，完好如初。
甦明雪心中泛起的波濤才平靜下來。
“小雪，我已經解開他的催眠了。”
徐森柏抬眼看著她，玫色的唇彎起微小的弧度。
“抱抱我當做獎勵好不好？”
甦明雪愣住，徐森柏冒著被林郁傷害的風險，問她要一個擁抱。
她難免心軟，猶豫時，徐森柏試探地靠近她，伸長雙臂輕輕環住了她。
“比起接吻，我好像更想和小雪擁抱。”
徐森柏的下巴墊在她的肩頭，溫柔的嗓音夾雜著眷戀。
甦明雪一時間沒推開他。
不經意抬頭時，卻看到林郁站在門口，白皙俊秀的臉上還沾著面粉。
“姐姐真是博愛啊。”
林郁漂亮的眼眸里死死盯著她。
眼里的殺意像是化作利劍要把她和徐森柏捅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