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面無表情地盯著她， 眸色沉了下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麼？”
甦明雪直視裴玄的目光，
“不管是修無情道，還是雙修。師尊從來沒有問過我的意願。 ”
“從前寧願看著我難受，也不願和我歡好。如今要和我雙修，也不過是覺得我髒了。 ”
“但是，師尊。”
甦明雪勾起紅唇， 望著裴玄，
“不只是東方澈、還有別人、二師兄、三師兄、還有我的侍衛……都踫了我。 ”
“按照師尊的意思，我早已髒透了。”
“主人便棄了我這靈寵吧，免得髒了師尊。”
裴玄定定地盯著她， 冰雕玉琢的面容仿佛裂了一道縫。
漆黑的眼底似海水洶涌，眼神變得駭然。
裴玄伸手掐住甦明雪的脖頸，將她按至床塌，手卻在抖，
“你怎麼敢？”
甦明雪呼吸變得有點不暢，她費力地抬起眸睨著裴玄，
“我為何不敢？我只是師尊的靈寵而已，為何要為師尊守身，師尊換只听話的靈寵便是。 ”
裴玄有一瞬間的茫然。
明明是他掐著甦明雪的脖頸，但為何自己卻覺得呼吸困難。
從甦明雪口中吐出的一字一句，仿佛都變成了一只一只冷箭，射中他的心口，不斷傳來尖銳的疼痛。
“不，不只是靈寵。”
裴玄听見自己的聲音有些模糊。
他勉力打起精神，握著手中縴細的脖頸，唇動了動，
“我以為你明白。”
甦明雪彎起唇，
“弟子不知……師尊從未說過愛我。”
愛……
裴玄的眼神陷入怔然。
他愛甦明雪？
他只是一直想和甦明雪在一起……
永不分離。
握在甦明雪頸上的手漸漸松了。
裴玄走了。
甦明雪詫異地坐起身，手摸了摸自己脖頸，松了口氣。
她還以為裴玄會發瘋。
回想起剛才說的話，自己都為自己捏了把汗。
她為了刺激裴玄丟了她，也是豁出去了。
甦明雪起身下床，推門。
紋絲不動。
裴玄把她關起來了。
甦明雪只好又回到床上，眼神放空，思考著對策。
但因為被折騰地太狠，未想出什麼。
就昏昏沉沉睡去。
再醒來睜開眼時。
裴玄坐在床側， 靜靜地看著她。
白發有些凌亂地散落。
他仿佛已經恢復平時的冷靜，還是那副冷心冷情的模樣，只是神色有些疲倦。
“身體髒了，可以用淨身咒。”
裴玄直直盯著她，一字一句道︰
“我只問你，你的心在誰那。”
甦明雪不知道在她昏睡時，裴玄自己思索了什麼，理清了什麼。
但這個問題是送命題。
只要答案不是裴玄， 就不好收場。
她還在組織措辭。
但她的沉默在裴玄已經是回答。
“你的心也髒了。”
裴玄像是人機一般，語調沒有感情地下了定論。
甦明雪蹙起眉。
在看到裴玄面上若有若無的笑意時，她更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
裴玄狠狠地捏著她的下巴，力度像是要把她捏碎。
微紅的瞳孔死死盯著她，滿是惡意。
冰冷的氣息像冰雪灌入她的呼吸。
“我真想掐死你。”
甦明雪遍體生寒，唇發干。
裴玄該不會是要殺妻證道吧？
但裴玄又微笑著松開了她，像是戴上了層假面一樣。
“但是我舍不得。”
裴玄將她攬入懷中，像是察覺不到她的僵硬，在她發上落下輕柔一吻。
“你變成這樣，我這個主人也有責任。”
裴玄輕聲道，平淡的聲音落入她耳中卻像是驚雷轟鳴。
“我會告訴眾人你在外出歷練中死去。”
“世上再無甦明雪。”
“從此只有在我榻上日夜承歡的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