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馬甲掉了。
掉的太早了。
耳尖被東方澈灼熱的手觸摸，傳來顫栗的感覺。
甦明雪拂開東方澈的手，自己伸手揉了揉狐耳。
這樣也好，省的她日後再找機會暴露。
她裝出驚慌模樣，扭頭就走。
卻被東方澈強硬地攥住手腕，深黑的瞳孔盯著她，
“跑什麼。”
“睡都睡過了，不敢承認麼。”
甦明雪“……”
那也算睡？
見她不語，東方澈蹙起眉，質問道︰
“你為何這麼做？”
甦明雪白皙的臉飄過紅雲，嗔怪道︰“你是榆木腦袋麼？”
“說清楚。”
東方澈不依不饒地問道。
甦明雪羞憤抬眸，“你當真察覺不到？”
她臉色坨紅。
“當然是我喜歡阿澈了，才會出手相救。”
甦明雪有些不滿地咬唇︰
“只是你絲毫沒有感激，我一氣之下，才會說讓你當我的爐鼎。”
“否則，我這麼多優秀的師兄，為何要挑你做爐鼎？”
甦明雪瀲灩的眸子仿佛帶著水光，夾雜著委屈，看著東方澈。
東方澈蹙著的眉，漸漸舒展開來。
攥著她手腕的力度也漸漸小了。
一貫陰冷的眸子，也柔和許多。
“當真？”
甦明雪用激將法，甩手欲走。
東方澈擁住她，“別走。”茉莉清香縈繞在她鼻間。
東方澈垂下鴉羽般的睫翼，低聲道︰
“我自幼無父無母，見慣人心冷暖 ，防備心重。從不敢輕信他人。”
“但你就是那只為我舔傷口的狐狸，我……”
東方澈琉璃似的眼眸，凝視著她。
“我願意相信。”
東方澈一副放下防備的模樣，甦明雪自是滿意，只是有些疑惑。
好感度怎麼沒漲啊。
按理說，知道她是小狐狸，好感度應該飛升才對。
她按下心中疑惑，笑道︰“那等你築基後，我們雙修可好？”
東方澈仿佛有些羞赧地輕眨睫毛，輕輕地“嗯。”了一聲，有些不安似的問道︰
“你當真不介意我臉上的……”
甦明雪踮起腳尖，隔著面紗吻了吻他側臉那處青色印記的地方，算是回答。
東方澈眼神一滯，主動取下面紗吻她。
如羽毛般輕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唇齒漸漸勾纏在一起。
東方澈閉上眼，遮住眼中暗藏的情緒。
他不會相信甦明雪。
這樣一個在宗門被萬千寵愛的女人，怎會喜歡他這個丑陋之人。
拆穿不過是想早日弄清楚，甦明雪到底想要在他身上得到什麼。
*
寫給姬無夜的那封信，始終沒有完成。
每次動筆，不是被東方澈打岔，就是被蕭無痕打斷。
甦明雪想著過些日子，干脆去瞧瞧姬無夜，寫信一事就暫且擱置了。
裴玄因為上次的事，對她態度疏離，仿佛將她當成真正的弟子般。
只在修煉練劍時，對她指點一二。
甦明雪樂得這樣的轉變，正好給她更多的精力攻略東方澈。
東方澈自從知道她是小狐狸後，像是變了個人，溫順許多，不像從前那樣像個刺蝟。
每日和葉芷悠跟在她身後一起練劍。
日子如流水般過去。
轉眼間便就到了宗門小比的日子。
甦明雪自然要去看東方澈。
她騎著靈鹿前往練功場，經過琉纓宮時，鬼使神差地停下來。
琉纓宮已人去樓空，那樣奢靡的樓宇，少了珠寶玉翠，倒顯得空寂許多。
甦明雪走進姬無夜的寢殿，仿佛聞到熟悉的暖香。
她垂下眼睫，腦海里不斷閃著姬無夜穿著紅衣，抱起狐狸形態的她，將它舉得高高，柔聲說，是誰的小狐狸這麼漂亮啊。
甦明雪在床榻坐下，余光瞧見枕下閃著亮光。
她拿開枕頭，一把藍寶石白羽扇靜靜地躺在那里。
她送給姬無夜的生辰禮。
甦明雪拿起羽扇，眉頭蹙起。
她還記得那日姬無夜翻來覆去地看這羽扇，很是歡喜。
怎會忘記帶她送的羽扇。
該不是出了什麼事……
否則以姬無夜的性子，不會忘記。
甦明雪拿起羽扇，匆匆離開琉纓宮。
但宗門大比，她不能缺席，還要和決賽晉級的弟子過招。
只能等大比過後，去尋姬無夜。
也許姬無夜就是恰巧忘了帶……
甦明雪安慰自己，在練功台下對正要上場的東方澈，揚唇一笑。
東方澈眼中閃過淺淺笑意，走上練功台，好感度從50%跳到52%。
甦明雪卻無喜悅，心中像墜塊石頭似的，直往下落。
就算姬無夜拉下扇子，也會回來取。
只因那是她送的。
她回眸瞧了一眼東方澈， 還是決定現在就去尋姬無夜。
甦明雪正要去問楚雲逸，姬氏具體位置在何處。
沈焰擋住她的去路，一封信遞到她面前。
“姬無夜給你的信。”
甦明雪一愣。
她的信未寄。
倒是姬無夜的信先來了。
“二師兄給我的信，怎會在你那里？”
甦明雪有些訝異地接過信。
沈焰沒什麼表情， “師尊派我前去追回宗門之物，順帶而已。”
甦明雪沒注意宗門的規矩，但隱約記得被逐出師門的弟子，是要上交宗服，等宗門之物。便也沒在意。
她展開信，逐字閱讀。
師妹，我一切安好。
師妹可有思念我？
興許是與師尊榻上徹夜纏綿，忘了我吧。
早知師尊也心悅師妹，我定不會招惹師妹。
如今被逐出師門，修為全無。
心中盡是懊悔。
若是抱得美人歸便也罷了。
到頭來，卻兩手空空。
我對師妹心中有恨。
恐見師妹之物，心煩意亂。
師妹的羽扇也不曾帶走。
若師妹心疼那藍寶石，便取走自用吧。
師妹毀我道心，壞我修為。
只盼你我永不相見。
讀完姬無夜的信，甦明雪眼神發怔。
她慢慢合上信。
如此也好。
劇情里，姬無夜本就是事業心男主，責怪她也正常。
只是心中莫名像梗了根刺。
無心再觀戰。
得知東方澈進了決戰。
才勉力打起精神。
壓下所有不該有的情緒。
看著他抽簽。
得知東方澈要過招的人是沈焰。
她有點擔憂。
如今沈焰對她已沒有情意。
她便去打商量。
“師兄，東方澈是我的爐鼎，師兄讓他和我過招可好。”
沈焰聞言，雙手環胸，挑起英氣的眉，一雙黑眸睨著她。
“好啊。”
甦明雪沒想到沈焰答應得如此爽快，正要道謝。
便听他慵懶冷酷的聲音，響起。
“今夜亥時，師妹來我榻上，與我歡好。”
“我便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