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痕已經被她狠狠斥責過，攥著她的裙角認錯。
必定是姬無夜那小子傳出去的。
她就知道姬無夜安分不了。
還好知道的不是裴玄。
甦明雪抬起頭，淡定道︰
“都是謠言，我不缺。 ”
沈焰蹙起英挺的眉， 低沉嗓音有些不甘，
“不缺你找個沒有修為的丑爐鼎？ ”
甦明雪“…………”
“師兄無權干涉。”
她用同樣的說辭拒絕沈焰。
沈焰卻不像姬無夜沒有修為，任她拿捏。
下巴倏然被捏住，沈焰盯著她的眼眸，像覆了一層霜。
“你就這麼討厭我？”
他上趕著給人做爐鼎都不要。
甦明雪痛得蹙起眉， 她推開沈焰，小巧的下巴帶著指痕。
“我不討厭師兄，但僅僅是師兄。”
“但師兄再弄痛我，我就討厭師兄了。”
沈焰表情一怔，被她的話刺痛般似的，眼神閃過失落。
卻很快又強硬起來。
“你就是再討厭我，我也不會讓你和那種丑爐鼎在一起。”
“我會殺了他。”
甦明雪瞳孔一縮，沈焰不會像姬無夜那樣害人，卻是會正大光明的殺人。
“錚”一聲拔劍出鞘的聲音響起。
甦明雪劍鋒指著沈焰。
“他是我的爐鼎，我自會護著他。”
沈焰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 深邃的眼眸里閃過一絲傷痛， 死死盯著她的劍。
“你用我送你的劍，指著我？”
甦明雪也看向自己的劍，劍身薄如蟬翼，劍柄刻有雪花圖案。
是飛雪劍。
玄雪劍給東方澈用了。
甦明雪眼睫垂落，把劍收回，她抿了抿唇，欲開口。
沈焰卻是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
他黑色的衣擺，隨風飄逸。
甦明雪有些怔然。
但想起沈焰把劍道看得最重，想來也不會傷心太久。
她攥了攥手心，目光又看向擂台。
今日便是最後的決戰，留下來的都是有實力的。
帶著面紗的東方澈，頎長的身影，如竹如松。
即使看不到其容貌，也一下成為人群中的焦點。
“敢上擂台，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裝神弄鬼！”
拿著流星錘的壯漢，小山似的身型，幾乎趕上兩個東方澈。
他眼神鄙夷，用鼻孔看人，絲毫不把東方澈放在眼里。
東方澈並未作聲。
他沉默地拔出長劍，劍光一閃，劍意從劍鞘洶涌而出。
甦明雪凝起眉。
她對東方澈雖然有信心，但一上來就遇上這種力量型選手，也不免有些擔憂。
外門弟子的選拔遠遠比內門弟子選拔殘酷。
生死無論。
只要能贏到最後。
每次那如千斤般重的流星錘，快要砸到東方澈臉上時，她都忍不住蹙眉。
但還好東方澈都險險避過。
她正看得揪心。
倏然體內血液忽然躁動起來似的，她仿佛听見了血液流淌的聲音。胸口也有些慌。
甦明雪伸手捂住她的胸口，誰知卻看到了毛茸茸的狐爪。
天，她不會突然化形了吧？
要是被別人看見了……
關鍵是不能讓東方澈看見。
余光中並沒有尾巴。
她把手藏在袖子里，慌忙遠離人群。
也便沒有注意到。
擂台之上的東方澈，見她離去。
從守勢一下變成攻勢，劍光快如閃電，劍影重疊。
劍身纏繞著流星錘，重重砸向壯漢腦後，一擊斃命。
血液染紅擂台，像流動的小溪。
眾人啞然。
*
甦明雪御劍飛行于雲端。
可躁動的感覺幾乎讓她呼吸都有些不暢，飛雪劍也失去了方向。
直直往它最熟悉的地方飛去， 一頭扎進綠色竹林。
甦明雪從劍身摔下來，撲通一聲，塵土四起。
她忍不住罵了句國粹。
支起身子，剛要起來。
抬頭卻見沈焰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在他背後，遍地倒下的竹子。
甦明雪慢半拍地把狐爪往袖子里縮縮。
沈焰卻垂下小扇子般的黑睫， 睨著她，
“別藏了。狐狸尾巴都露出來了。”
甦明雪回過頭，她毛絨絨的九條狐尾，搭在地上。
她又抬起爪子，往頭上摸，尖尖狐耳也出來了。
結合身體的反應來看，如果她猜的沒錯的話。
她好像真的發情了。
狐狸這種生物是有發情期的。
所以她才連人形都維持不住。
沈焰半蹲下身，手肘搭在左腿上，捏起她的下巴，力度很輕。
輕佻的聲音里卻帶著惡意。
“怪不得師妹連那樣的貨色都要，原來是個少不了男人的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