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軍這位年輕的上將軍,此刻正陷入一場頗為無奈的 “包圍戰”。一群熱情過頭的大媽硬是把他拉到了餐桌上,將他團團圍住。原本這場壽宴是為老丈人舉辦的,可眼下這局面,壽星老丈人反倒被擠到了一旁,無人問津。
老丈人卻絲毫不在意,臉上始終掛著樂呵呵的笑容,看著女婿被眾人圍繞,心里反而感覺特有面子。他對現在的生活簡直一百個滿意,住著寬敞舒適的軍屬大別墅,又有如此優秀出眾的女婿,人生還有什麼可奢求的呢?他覺得自己已經無比滿足了,忍不住拿起酒杯,自斟自飲起來,不一會兒就干了好幾杯,微醺的臉上洋溢著幸福。
而陳軍這邊可就慘了,他看著眼前這一堆嘰嘰喳喳的親戚,腦子里一片混亂,根本認不出這些人都是誰。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像連珠炮似的向他發問,讓他應接不暇。
“你現在可是大官人了,我跟你打听一下啊。” 一位頭發有些花白的老頭湊了過來,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我兒子叫安瀾,都當了五年的兵了。在部隊第一線太辛苦了,你看能不能把他調到機關單位去呀?你現在這麼大的官,這點事兒對你來說,動動嘴皮應該就能辦好了吧?你肯定有這個權力吧?”
陳軍听了這話,整個人都愣住了,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這位素未謀面的老頭。這開口就要為兒子要官的要求,實在是讓他不知如何作答。在部隊摸爬滾打多年,他深知部隊的規章制度和晉升體系,哪能是這樣隨意安排的。
“陳軍,這是我媽媽那邊的一個遠方表哥!” 安然見陳軍一臉困惑,趕緊在一旁解釋了一句。
“哦……” 陳軍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耐心地說道,“大叔,部隊可不是我一個人就能說了算的。要把一個士兵調到機關單位,這需要經過多方面嚴格的考核,涉及到很多環節和規定。我也不能隨意插手其他機關的人事安排呀。所以,這個忙,我實在是幫不了,非常抱歉。” 說完,他便低頭吃菜,試圖用這種方式結束這個話題,不想再繼續糾纏下去。他實在無法理解,怎麼會有人一上來就提出這樣不合理的要求,這完全不符合他一貫的行事風格和對部隊紀律的認知。
安然也微微點頭,趕忙在一旁勸說這位母親的遠方親戚“表舅,部隊的情況確實很復雜,不是陳軍不幫忙,他真的沒辦法呀。”
然而,這位老頭明顯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當場就沒忍住,發起火來“不是,我听老安說,你現在不是當上大將軍了嗎?就這點芝麻大的小事,對你來說還不是輕而易舉,動動嘴皮子的事兒?你這樣…… 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
陳軍無奈地搖了搖頭,語氣依然平和但堅定地說道“大叔,部隊和其他單位不同,各個職務都有明確的職責和分工,相互獨立又相互協作,不能隨意干擾。而且您也明白,部隊是為了保衛國家安全而存在的,每一個崗位的設置都經過了深思熟慮和嚴謹考量,絕不可能僅憑一句話就把一個人安插進去。”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包括安然,她在工作上取得的成績和晉升,都是靠著自己的努力和能力,我從來沒有利用關系幫過她什麼。”
“是啊,是啊,表舅哥,部隊確實是一個特殊的地方,要幫助一個軍人提升,陳軍他確實無法做主,就算是上將軍也得按照規定來呀。” 安然在一旁焦急地解釋著,希望能緩解這緊張的氣氛。
可這老頭子根本不領情,直接冷哼一聲,臉拉得老長,滿臉的不高興“你這個官,是不是假的呀?老安該不會是在唬我們吧!”
陳軍對這話直接選擇無視,在他看來,他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這樣反而能讓自己耳根清淨些。當兵這麼多年,他這個鋼鐵直男還是頭一次遇到被人強迫著辦事的情況。在他的軍旅生涯中,每一次晉升都是憑借著實打實的軍功積累,在部隊里,公平公正一直是他堅守的原則,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幫人提升職位呢?至少在他這里,這種違背原則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否則,又怎麼能保證對其他軍人的公平呢?
然而,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位大媽緊接著湊了過來,自顧自地說道“大佷子啊,部隊的事情你解決不了,那老姑我提一個部隊以外的事情,這個你總能幫忙吧?” 她根本不給陳軍回答的機會,就繼續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我家有一個姑娘,哎,年輕的時候不懂事啊,曾經把男朋友拐去緬北賣了十萬塊錢。當初她說是開玩笑,可結果還是被判刑了,後來發現是誤判,實際上一年就出來了。但現在這姑娘找工作可難了,她想進入比較正式的國企單位。”
說到這兒,大媽停頓了一下,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然後又接著說“還有啊,我听說因為坐過牢,她檔案里有點小污點。你能不能幫忙在公安局那邊,把這個污點弄干淨,還姑娘一個清白的身份呀?哎,誰都有年輕不懂事的時候嘛!這姑娘長得漂漂亮亮的,她說想給大單位的領導當貼身秘書呢。” 說完,這位大媽從包里掏出一張照片,遞給陳軍,照片上是一個看起來年輕漂亮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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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軍看著照片,差點沒噴出一口 “二十年的老血”。這要求簡直太離譜了,拐賣自己的男友去緬北,這心腸得有多歹毒啊!在他看來,有些人天生就壞,不是環境所能輕易改變的。對于這樣連自己男友都能狠心拐賣的人,他恨不得依法將其罪加一等,怎麼可能還幫她洗白檔案、找工作呢?簡直是異想天開!
“你這個要求,著實是太離譜了一些。” 陳軍皺著眉頭,毫不客氣地說道。
“離譜?怎麼就離譜了?你不是大官人嗎,我听老安說,你在部隊都做到最高的位置了……” 大媽理直氣壯地反駁道。
安然父親趕緊插話打圓場“老姑媽,是做到最高的位置,不是做到頭,你這話說得,太有歧義了。還有你家那個小姑娘的事情,我也知道,她的事情很難洗白了,你這不是為難陳軍嗎?”
“為難?怎麼就為難了,老安,你怎麼說的,你女婿權力都做到最高位置了,這樣的事情都不願意幫忙?洗白一個人,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情,我听說,找公安局去掉檔案的記錄就可以了,還是征信那邊,打電話給金融機構,也是一句話就能搞定,只要有人脈,什麼事情都能搞定啊!” 老姑振振有詞地說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滿和質問。
老安听了,頓時尷尬地沉默了,有些無奈地看著女婿。而陳軍則直接低頭吃菜,不再理會。話說到這個份上,對方明顯就是在逼他,他知道無論怎麼解釋,對方都不會相信的。
就在這時,那位老姑的老公,也就是所謂的遠方表舅,也在一旁陰陽怪氣地說道“哼,純粹就是看不起我們,不想幫忙而已吧?不就是你老安家現在出息了,我們都是些沒本事的窮人嘛。早知道今天我就不來了,真是自找苦吃。” 說完,他抽著煙,一臉挖苦的表情看著陳軍,那眼神仿佛在說,你就是看不起我們這些窮親戚,根本不想幫忙。
這一番話讓氣氛變得更加沉重壓抑,安然急忙解釋了幾句,試圖緩和氣氛,可卻毫無作用。親戚們根本听不進去,依然固執己見。
陳軍的眉頭緊緊皺起來,心中的怒火在不斷升騰。他在部隊里向來雷厲風行,脾氣也有些沖,在國科院工作時,著急起來連那些老教授都敢罵,當然,對方也是心服口服。此刻,他感覺自己的耐心已經快到極限了,要不是看在老婆和老丈人的面子上,他真想直接一腳把這些無理取鬧的家伙踹出去。
“老安,你這女婿是不是吹出來的大官啊?依我看,他那個什麼上將肯定是假的吧,安然是不是被人騙了?” 那位老姑不依不饒地繼續說道。
“別說上將軍了,就一個縣長,都能輕松解決這些小事情了,他卻在這里推三阻四的,肯定有問題!” 表舅也在一旁附和著,臉上滿是懷疑和不屑。
“大家說,他會不會就是個騙子啊?安然這個丫頭,小時候讀書就不好,腦子也不好使,指不定就被人騙了。她還嫁了個大忽悠,你看看,讓他辦點實際的事情,馬上就露出原型了。你們不知道,就有人冒充將軍做生意、拉皮條,被抓走的時候,口氣還挺沖的,最後還不是被判刑了。咱們趕緊報警,別讓騙子跑了……” 老姑越說越激動,說著說著,竟然直接掏出了手機,作勢要打電話報警。
看到這樣的情況,老安的臉瞬間黑成了鍋底,他怎麼也沒想到,女婿只是拒絕了親戚們不合理的要求,他們竟然直接要報警查陳軍的身份。陳軍的身份真假,他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那可是比真金還真。可現在這局面,該怎麼向這些親戚證明呢?他一時間也感到十分棘手,只能站在一旁,尷尬又無奈。
而此刻,其他一些親戚朋友,似乎也受到了這種情緒的感染,紛紛跟著起哄。他們似乎找到了一種默契,居然都站起來,指責陳軍這個上將的身份是假冒的。他們給出的理由听起來還 “振振有詞”“哪里有二十出頭的上將軍啊?在現實生活中,上將可都是些老頭兒,年紀比我們都大得多,而陳軍才多大呀?這麼年輕的精神小伙,怎麼可能是大官呢?”
再加上陳軍剛才統統拒絕了他們的要求,這無疑成了導火索,讓各種質疑伴隨著他們心中的怒火,一起爆發了出來。
“快報警,抓人!安然肯定是被人騙了,老天爺啊,她還被人騙得生了兩個孩子了,這騙子太可惡了,必須槍斃他都不夠!” 一位親戚揮舞著手臂,大聲叫嚷著。
“報警沒有?快報警,把這個騙子揪出來!媽呀,這簡直就是騙財騙色,連孩子都騙出來了。” 另一位親戚也跟著附和,情緒十分激動。
其實,有部分人純粹就是跟著瞎起哄,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只要有人帶頭,就會盲目地跟著行動,也不管事情的真假對錯。就像老周說的,村口的一只狗叫了,其他狗也會跟著叫,雖然它們根本不知道為什麼要叫。
“夠了!” 陳軍終于忍無可忍,怒吼一聲。這一聲怒吼猶如平地驚雷,帶著十足的威嚴和夾雜著絲絲殺氣,瞬間席卷了整個屋子。作為掌管三軍的將軍,他平日里一言一行都自然而然地帶著上位者的氣質,此刻這一爆發出來的強大氣勢,立刻將那些正在起哄鬧事的親戚們給震懾住了。
包括剛才鬧得最凶的遠方老姑媽,在這一瞬間,仿佛感覺自己被一頭凶猛的猛虎盯上了一般,本能地感到一陣恐懼。她不由自主地將脖子連同身子一起往後縮,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被他們懷疑是冒牌貨的人,身上竟然能散發出如此令人膽寒的殺氣。
“你凶什麼…… 有必要這樣嗎,不幫忙辦事,還凶人,我們走,老安家太欺負人了。” 老姑雖然嘴上還在逞強,但聲音明顯弱了許多,眼神中也透露出一絲慌亂。
陳軍氣得雙手緊緊握拳,感覺自己心中那把 “四十米大刀” 都快按不住了。就在這劍拔弩張的關鍵時刻,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隨後,一個聲音在門外響起“陳將軍,你在家里嗎,開一下門,我們是來給你老丈人送壽禮的,社區送溫暖啊!” 這聲音就像是一場及時雨,打破了屋內緊張到近乎凝固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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