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市中的對峙散去。
夏書 下了撤退命令後，黑龍衛悄無聲息地退去，好似幽靈，仿佛這支軍隊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夏刑也遣散了手下。
只剩下四人並肩走在梁安城中。
夏書 的成長，讓夏刑欣慰不已，夸贊道︰“ 兒，你這保密工作做的可以，就連我這里都沒有有關黑龍衛的情報。”
“刑皇叔，我並非有意如此。”夏書 邊解釋著邊隔著夏刑和沈念�u看向最邊上的唐嬌嬌。
唐嬌嬌抱著黑仔，走著路，一言不發。
她既已暴露身份，自然不會再讓唐小黑整日憋著。
對她而言，黑仔是她僅剩不多的親人。
夏書 見她變得如此寡言冷漠，不免心中再感黯然。
夏刑見此狀，安慰道︰“不要急慢慢來，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是商議一下如何應對三日之後，與夏啟的會面。
“我擔心回天牢中商議會走漏風聲，需要一處絕對安全的地方。”
夏書 略作思考後說道︰“不如去我府上，那里有黑龍衛把守，絕對安全。”
“也好，”夏刑沒有意見，轉而問向二女，“你們意下如何？”
沈念�u挽著唐嬌嬌的臂彎，一臉可憐兮兮地看向夏刑︰“師傅，您別怪我不孝，我听嬌兒姐的。”
“好。”唐嬌嬌只是簡短應道。
見她應下，夏書 暗自松了口氣。
……
站在 王府前，唐嬌嬌看著熟悉的府門，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王府還是那般，她仿佛看見了打開府門，迎接他們的和藹老者。
只是這虛幻的一幕，隨著府門大開，涌出的黑龍衛，而消散。
夏書 帶頭向府中走去。
路過府門時，唐嬌嬌停下了腳步。
伴她身旁的沈念�u疑問道︰“嬌兒姐，怎麼了。”
走在前面的夏書 和夏刑听到聲音，也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她。
“我曾說過，假如有一天你騙了我，我便把你的府門劈了拿去當柴燒。”她看著朱漆大門，抽刀揮去，一刀劈斷了門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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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刀是為了從一開始你在黑仔的事情上便對我有所隱瞞。”她說完，收刀，帶著沈念�u走進府去。
下一刻，門軸處發出難听的吱呀聲。
沉重的府門緩緩傾斜，轟然倒地，發出的巨大聲響都是驚動了負責看守的黑龍衛。
“無事，做好你們分內之事。”夏書 阻止了沖上來的黑龍衛。
夏刑則是大笑道︰“這丫頭敢愛敢恨，深得我心， 兒，我雖為你皇叔，但對你二人之事，可是愛莫能助。”
“刑皇叔，我明白，”夏書 再叫來黑龍衛，說道，“將府門劈成干柴，送去後廚。”
夏書 說完，留下數名面面相覷的黑龍衛，同夏刑一道走入府中。
……
“嬌兒姐，你那一刀劈得可真漂亮，我以後也要像你一樣，誰敢惹我，我就打上門去，劈了他的府門當柴燒。”
先一步進了府中正殿的沈念�u，正表達著對唐嬌嬌的崇拜之情，突然听到背後響起咳嗽之聲。
“咳咳，看來我以後得多加小心，免得你哪天把我那天牢的大門劈個粉碎。”
沈念�u手上比劃著的動作瞬間僵住，緩緩轉身，看到了面色嚴肅的夏刑。
“師傅，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的。”沈念�u忙上前討好道。
“行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女孩子家要穩重些，學學人家唐姑娘，”夏刑示意沈念�u將位置讓出，“來給為師沏茶，不要打擾他們。”
“來了。”沈念�u乖巧地跟在夏刑身後，坐到一旁，將空間留給了歷經磨難、再次相遇的夏與唐。
“唐唐，我…”夏書 走到唐嬌嬌身前，本已準備好的千言萬語又不知從何說起，看到她那頭白絲，心中更覺愧疚。
她低垂著頭，將自己真實柔軟的一面掩蓋，撫摸著懷中黑貓，輕聲道︰“你說便是，我在听。”
“好，”夏書 深吸口氣，說道，“一切還要從與東瀛大戰過後，我在臨安城中醒來說起。”
接著，夏書 將他醒來失去與唐嬌嬌間的記憶，一直到去了西北吳家甦醒記憶，再到他用孔雀翎阻攔夏平川，卻被後者將孔雀翎彈回，而吳仇是為了救他而死，一五一十地講出。
夏書 用最簡練的語言，一口氣講完了幾個月來發生的事，突然感覺自己壓抑了許久的心情輕松了許多。
接下來，便要看唐嬌嬌相信與否。
一時間，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你有什麼證據？”她問道，沒有逃避。
或許，她想給夏書 一個機會，也想給自己一個機會。
夏書 拿出了一個裝滿藥丸的玉瓶，說道︰“這是我失憶時，父皇讓我吃的藥。
“後來，我找人分析過，其中有導致人選擇性失憶的迷魂草成分，這一點刑皇叔可以為我作證。”
“啊？”本坐在一旁圍觀吃瓜的夏刑，後知後覺道，“啊，對，這點是真的，我可以作證。”
“嗯。”她點點頭，接過玉瓶，倒出一顆黑色藥丸在手心上觀察了片刻。
接著，她在三人意想不到的目光中，將藥丸捏碎，放入了口中少許。
“唐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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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兒姐。”
夏書 和沈念�u幾乎同時發出驚呼聲。
夏刑雖未出聲，但也是眉頭一挑，顯然沒料想到她會以身試藥。
唐嬌嬌只是搖了搖頭，表示無妨。
“這里面確有迷魂草成分，”她眨了眨清眸，運轉靈氣，將丹藥帶來恍惚感清除，抬頭看向夏書 ，“還有九叔的事。”
夏書 苦笑道︰“此事，我確實無法證明，但我所述千真萬確，若有半點虛假，天地可…”
她未等到夏書 口中““誅”字說出，輕拍桌案。
桌案上擺放的百味居糕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進了夏書 的口中，堵住了後者未說出口的最後一個字。
“不必發誓，”她站起身，“無論我信不信你，夏啟出兵滅了吳家，我與他之間，注定不會善了。”
夏書 拿開嘴中的糕點，沒有講話，明白了她話中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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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書 知道，不管他與唐嬌嬌兩人之間如何，也不管他的父皇做了多少錯事，唐嬌嬌殺了他的父皇，亦或者是他的父皇殺了唐嬌嬌，都是他無法接受的事情。
“唐姑娘，等一下，”夏刑突然開口道，“有件事，你是不是忘記了，有關夏啟真實身份這件事。”
唐嬌嬌搖了搖頭︰“那只是樓蘭女王的一面之詞。”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夏刑點撥道︰“但是我們可以利用三天後的會談，試出來到底哪種說法為真不是？”
“典獄長的話，”她想了想後說道，“不無道理。”
“孺子可教，”夏刑滿意地點點頭，又對面露疑惑的夏書 說道，“ 兒，你這府上怎麼只有白水，連丁點兒茶都沒有？”
“唐唐說過，她不喜茶，”夏書 解釋著，又問道，“刑皇叔，你們說的父皇真實身份，又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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