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那日集市上意外的親昵事件,夏書 如沒事人兒般依舊在唐嬌嬌面前晃悠。
只不過越近年關,夏書 越經常早出晚歸。
她也問過,得到的答案是宮中事務繁多。
她也懶得深究,不見反而清靜。
梁安城中的雪一場接過一場,上一場還未完全停,下一場已至。
明日便是除夕, 王府中人雖少,但過節總該有過節的樣子。
今日依舊無事的她,去了府門口原來石獅子位置堆了個雪人,為府邸增了些許人氣。
說來有趣,秋天時的離京,吳仇生氣之下,一刀斬碎了一座石獅子。
夏書 也並未再安排人去將空缺補上或是干脆換一對,只剩的一座石獅子孤零零地佇立在府門外。
看著胖墩墩的雪人身子,唐嬌嬌腦海中閃過一絲畫面。
她拔出驚羽,在雪人圓鼓鼓的肚子上,龍飛鳳舞的劃下“夏書 ”三個字。
後退幾步,她看著自己的成果,點了點頭,很是滿意,將凍得通紅的手放在嘴邊哈了哈氣,準備回府。
“請問,你是唐嬌嬌唐姑娘嗎?”一個聲音突兀地從她
唐嬌嬌身後響起。
她轉身,看到的是一皇宮侍衛裝扮的人。
“我是唐嬌嬌,”她疑問道,“你是?”
“唐姑娘你好,我是宮中侍衛,”那人先是亮出身份腰牌,而後拿出一厚厚的黑色冊子遞給她,“ 王殿下分身乏術,差小的將此物交于姑娘手中。”
侍衛腰牌不假,她看得真切,只是夏書 人呢?她心中疑問。
“好,多謝。”她接過冊子,順嘴問道,“殿下與夏伯呢?”
“明日便是除夕,殿下在宮中忙于除夕晚宴之事。”侍衛解釋道。
她低頭看了一眼冊子,書皮上只字未有,看不出是什麼,再抬頭時,侍衛已經不見。
“走的可真快。”她自言自語道,轉身回了府中。
……
返回宮門處的侍衛,對著面前之人恭敬道“殿下,冊子已送到。”
“辛苦了,多謝。”此人抬腳出了皇宮。
……
回到別院的唐嬌嬌,坐在桌前,看著眼前的黑色冊子。
冰塊臉這麼著急差人送來的是什麼?難道與案子有關?她帶著疑問緩緩打開冊子。
第一頁寫著百花案畫冊。
她翻開第二頁,是一個女人的畫像,接著往後翻去,她發現厚厚一本冊子里面,全部是女人的畫像。
等等,她翻回首頁,認真從頭數了一遍,九十九頁。
她懂了,這是中了花蠱身亡的九十九名女子的畫像。
夏書 從哪弄來的畫像?可是那些人已經死了啊,要畫像又有什麼用?
而且為什麼只有女人的畫像,男人的呢?沒有取到?
畫冊中除了一張張女人的臉,沒有任何其他的內容或者提示。
合上畫冊,她緩緩靠在椅背上,閉上眸子。
她搞不明白,夏書 為什麼如此著急送回來這本畫冊。
“喵嗚。”調皮的唐小黑撞開窗子,輕輕一躍,一頭鑽進她的懷中。
“黑仔。”她輕撫著唐小黑柔順的毛發,沒有睜眼,還在想著畫冊的事情。
呼,寒風順著被撞開的窗子灌進了房中,吹起桌上的紙張,嘩嘩作響。
“黑仔,你又調皮了。”她睜眼,準備起身關上窗子。
嘩啦啦,畫冊的紙張也被寒風帶起。
快速翻動的紙張,使得上面畫著的不同人臉仿佛重疊在了一起。
唐嬌嬌知道,那是因為視覺暫留原理。
所謂的視覺暫留原理,按照現代的解釋,人眼在觀察景物時,光信號傳入大腦神經,需經過一段短暫的時間,光的作用結束後,視覺形象並不立即消失,這種殘留的視覺稱“後像”,視覺的這一現象則被稱為“視覺暫留”。
她看著翻動的畫冊,畫冊上的人臉仿佛活過來了一樣,形成一幅新的畫面。
眼神變得迷離,她看著視覺中出現的新畫面。
直到畫冊被完全吹翻過去,她才回過神。
這好像是一張臉?她感覺自己抓住了一絲重要的頭緒。
沒有猶豫,她將畫冊擺正,抓住手口快速撥動紙張。
一時間,房間中只有紙張來回翻動的聲音。
這真的是一張新的人臉,來回翻動畫冊數遍的唐嬌嬌得出了最終的答案。
又一縷寒風吹進,她不禁打了個冷戰,邊思索著邊起身將窗子關上。
新的人臉…人皮面具…
她猛然回頭,死死盯著桌上的畫冊,想到了一種可怕的可能。
再次翻出先前那本“特殊客官名冊”,她快速對比著受害者的信息。
女子全部都是碧玉年華左右的年紀,男子則是全部是不惑左右的年紀。
該死,她與夏書 都忽略了這條重要的線索。
所有受害者除了年紀相仿,幾乎毫無關系。
但如果有一種可能,將每個受害者的臉皮取下特定的一部分,再拼接在一起形成一張新的臉,那就必須滿足受害者年紀相仿這個條件。
是她看到的那張新出現的臉,凶手殺了那麼多人就是為了拼接出來一張特定的人皮面具。
房中已無寒風吹進,但想清楚這一點的唐嬌嬌還是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這張臉是誰?對方為什麼要千方百計地拼接出來?她心中明白,搞清楚這一點,真相相當于被揭露了一半。
再次翻動畫冊,她盯著虛空中的那張臉看著。
靜下心後再仔細看著,她感受到了一股熟悉感,隱隱地感覺這種臉一定在哪里見過。
那是埋藏在她心底的原主的記憶……
忂王府書房中的密室。
“你娘親的骨灰放在本王這里安全的很。”夏書墨對唐嬌嬌說道。
唐嬌嬌雖面露些許掙扎之色,仍是拱手道“多謝殿下厚愛。”
“嗯,出去吧。”夏書墨並不想讓唐嬌嬌在密室中多做停留。
“是,”唐嬌嬌走出密室時,看到牆上掛著一幅畫,畫中是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被刻畫得栩栩如生,仿佛要從畫中走出來一般,她不禁開口問道,“這是?”
“與你無關。”夏書墨抬手將唐嬌嬌趕出了密室。
……
是那名女子,唐嬌嬌從回憶中醒來。
這張拼接的臉與夏書墨書房密室中那名畫中女子的顏一模一樣,那女子是誰?
還有另外百名男子的臉,年紀是她最在意的,啟皇正是不惑之年。
如果唐戰的目的是為了皇位,用一名假啟皇替換掉真啟皇不失為一種兵不血刃的好計謀。
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夏書 差侍衛送來的這本畫冊,只有女子畫像,沒有男子畫像,唐嬌嬌無從驗證心中的猜想。
那便只能從這名女子的線索入手,她思考了片刻,心中已有定計。
拿過紙筆,她寫下簡單明了的內容畫冊已解,人臉拼圖,忂王府書房密室。
她將紙卷好,放入專門傳遞消息的小竹筒中,叫過來唐小黑。
“黑仔,現在皇宮戒嚴,事態緊急,只能靠你了,去把消息送給他。”邊說著,她邊將竹筒綁好掛在唐小黑脖上,再拿細密的毛發蓋好。
“靠你了。”她將唐小黑放下。
“喵嗚。”後者很人性化地對她叫了一聲,而後一溜煙兒跑沒了影。
做完這些後,唐嬌嬌換了身輕便的白色勁裝,將鳴鴻驚羽掛在腰間。
出了房門,她沒有走府門,而是輕輕跺腳,倒翻上了房頂。
一身雪白的她完全融入周身的環境,化為飄雪中的一員,仿佛全無全無重量一般。
她腳尖點上房頂的落雪,輕飄飄地自高矮不同的房頂間掠過,向著忂王府而去,所經之處,積雪只是極輕微地震一下,沒有丁點兒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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