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道默默的跟著熊瀟歌坐進車里，司機發動車子平穩的在路上行駛。
熊瀟歌腦袋靠在真皮椅背上，盯著車頂棚似乎在出神。
周道看了自己老板幾眼，小心翼翼的試探的問道︰“熊總，您打算投這個人工智能項目？”
“打算投兩百萬美元。”熊瀟歌隨口說道，眼楮依舊盯著車棚。
“咦？！”周道有些驚訝，“就這麼決定了啊。”
熊瀟歌瞥了他一眼，忽然問道︰“你對這個項目怎麼看？”
周道斟酌了一下用詞，“智能圖像識別系統功能運轉正常，識別成功率非常高，響應速度也很快，看起來初具雛形。”
“但是……”周道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但是什麼？”熊瀟歌問道。
“沒什麼。”周道想了想，“就是覺得這個項目感覺不太對啊，秦總遮遮掩掩的，似乎不太想讓我們知道。”
熊瀟歌笑了笑，“這里邊確實有內情，不過和咱們沒多大關系。”
周道皺起眉頭，“什麼內情，難道這個項目有什麼問題嗎？”
熊瀟歌沒有正面回答，“今天的演示很成功，秦少言說這只是一�初級的demo，他打算用來對校內網圖片進行審核，同時訓練AI。”
“人工智能的開發周期很長，三五年都不一定出來。”
周道有些詫異，“那您為什麼決定投這個項目？”
“兩百萬美元而已，過兩年直接找人接盤都能賺。”熊瀟歌笑了笑，“我投這個項目也不是為了利潤，我是想觀察一下秦少言這個人。”
周道愣了一下，“熊總，您看出什麼來了？”
“秦少言這個人啊。”熊瀟歌想了想，“嗯，以後投他的項目得謹慎點。”
“啊？”周道呆住了。
……
“陳哥，材料我已經給你發過去了。”秦少言微笑的舉著電話，“感謝陳哥幫助。”
“資金我們不缺，主要是榮譽。”
“好的，陳哥，咱們回頭見。”
秦少言掛斷電話後拿起桌子上的紅頭文件，看了幾眼之後笑了起來。
這份文件是陳鵬幫助秦少言申請的參與國家“863”計劃。
主要是“計算機軟硬件及人際互動”課題下面的“網絡游戲通用引擎研究及示範產品開發”項目資金申請。
听起來十分高大上，其實就是整個名義從國家那里申請補貼。
西山居2003年就開始參與，拿到了500萬資金。
2004年京城科委給目標軟件《傲世OL》自研引擎的補貼是950。
此後，各大游戲公司都以自研引擎的名義拿各級政府補貼。
秦少言並不在乎這個資金，也沒興趣薅國家的羊毛，只是想給自己的游戲引擎掛個名頭，讓它有個名正言順的來路。
他已經在考慮，在適當的時候推出一個免費的青春mini版游戲引擎，贈送給其他游戲公司使用。
當然不是現在，雖然《反恐︰現代戰爭》的demo版已經將游戲引擎出色性能展現出來，但是還不夠震懾同行。
自己必須要拿出一定的成績來，讓同行們主動來使用游戲引擎。
秦少言正在謀劃自己的宏偉藍圖時，人工智能研究院總監邢文強敲門走進辦公室。
“秦總。”邢文強站在秦少言對面，似乎有些糾結。
“都收拾干淨了？”秦少言詢問道。
“收拾干淨了。”邢文強隨後問道，“我們項目收到資金之後該怎麼辦？”
“當然是繼續搞研發啊。”秦少言理直氣壯的說道，“投資人都給錢了，咱們就得努力工作，這才對得起投資人的錢。”
邢文強皺起眉頭，猶豫了一下說道︰“秦總，他們投了這麼多錢，我怕我做不好啊，到時候怎麼和投資人交代。”
“結果不重要，過程才重要。”秦少言滿不在乎的說道，“你只要把努力奮斗的過程展現給投資人就好，給投資人反饋情緒價值。”
“啊？！”邢文強驚了，“這樣真的可以嗎？”
“我都和他們提前聲明了，人工智能這東西一般三五年都出不來的，研發周期會很長。”秦少言安慰道，“三五年時間他們都不一定記得了。”
“就算到時候研發進展不順，咱們還可以再要一筆研發資金。”
“萬一能搞出東西來，那大家就是賺了。”
“就算失敗了也不要緊，投資有風險，失敗是常有的事嘛。”
顯然邢總監是第一次接觸秦總這種人，一時間呆愣在原地。
秦少言不緊不慢的說道︰“況且，以邢總監的能力，也不至于一點東西都搞不出來吧。”
邢文強一個激靈，馬上說道︰“我一定努力，爭取早點開發出第二代圖像識別系統。”
“你加油。”秦少言鼓勵道，“有什麼重大成果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
把邢文強打發走，秦少言隨後撥通了臉書網CEO弗雷德•維斯勒的電話。
“嗨，弗雷德。”秦少言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現在臉書網的審核機制還是在用人工嗎？”
“當然。”弗雷德嘆了口氣，說起這個他就很頭疼，“我們現在已經增加了三百多名內容審核人員，專門對網站內容進行風險審核。”
“但是網站上信息增加速度實在太快，我們的人根本審核不過來，審核部門每個月都在申請要增加新的審核員崗位。”
“照這個速度下去，明年我們的審核部門就要有一千名員工了。”
秦少言對此並不驚訝，這才哪到哪。
到了十幾年後，臉書網的審核員人數暴增到了1.5萬人。
現在的互聯網上各種信息泛濫，很少有互聯網公司會對自己網站上的內容進行審核。
另外一個時空的臉書網，一直到2009年才設立審核員這個崗位，之前對內容審核並沒有過多重視。
而秦少言創立臉書網的時候，就和弗雷德特別強調過，對網站內的圖片進行嚴格審核。
暴露澀情的不能有，違反法律的不能有，違反公序良俗的也不能有，盡量保持臉書的純潔。
一開始臉書網用戶少的時候還能維持，去年開始臉書網推向全世界後，用戶數量暴漲。
隨之而來的就是大量有害信息，比如各種血腥暴力澀情等大尺度突破下限的圖片就泛濫起來。
臉書網不得不緊急增加了兩百多名審核員，對用戶上傳圖片進行審核屏蔽。
審核員的增多帶來最直接的問題就是成本增加，臉書網最初雇佣的審核員都是全職員工，雖然審核員單個人員薪水不高，但是架不住數量多。
“約翰，你問這個干什麼？”弗雷德反問道，“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我倒是有個應急的辦法。”秦少言嘆了口氣，“可以把審核工作外包出去，反正都是在網絡上工作，並不一定需要雇佣美國本土的員工來做。”
“我有考慮過，不過這樣會裁掉現有的審核員，臉書現在大規模裁員影響不太好。”弗雷德抱怨道，“被裁掉的員工會到處亂說。”
“這個事情不要太急躁，先施行雙軌制。”秦少言提議道，“美國總部的審核部門不用再增加員工，先找外包，然後逐漸增加外包工作量，慢慢辭退本土員工。”
“另外，我覺得人工審核並不是最優解。”
“我最近收購了一個研究人工智能的團隊。”
“他們開發出一種AI圖像識別系統，可以用于輔助審核圖片，而且爭取率可以達到99%。”
“買噶的！”弗雷德發出了一陣驚嘆，“這是真的嗎？太不可思議了！”
“你可以派人過來看看。”秦少言自信滿滿的說道，“我已經準備將這套系統接入到校園網後台，輔助人工審核工作。”
“很好，我盡快派人去看看這套系統。”弗雷德驚嘆連連，“有了這套東西，我們可以節省出大量的人力，每年可以省掉上千萬美元的支出。”
“上千萬美元？！”秦少言哈哈一笑，“等到兩年後，臉書網的用戶體量膨脹到上億，那時候審核支出恐怕要達到上億美元了。”
“這套系統可以為你節省上億美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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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的潛力是無限的。”秦少言總結道。
兩個人約定好之後，秦少言掛斷電話之後馬上給熊瀟歌發去一條信息。
“臉書網欲收購智能圖像識別系統，開價一億美元。”
此時熊瀟歌正在和手下VP們開會，在接到短信之後臉色十分的精彩，久久不語。
旁邊的周道小心翼翼的問道︰“熊總，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熊瀟歌忽然笑了起來，“明天幫我約一下軟銀的嚴總。”
“啊，哦。”周道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熊瀟歌猛地冒出一句，“秦少言這個騙子，還來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