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皺緊了眉，“我這年紀了，頭發就這點兒了，要是剪了還不成光棍兒了？我哪受得了啊？”
趙愛民聳聳肩，露出狡黠的笑容，“你倒是得想想，這頭發不剪，天天粘成一團，自己難受，別人還看著咱笑話呢。剪了反倒能清爽點，別人還會說你干淨利落。”
賈張氏盯著他半天，像是在權衡利弊，嘴里還叼著那股怨氣“你這個人，心眼兒多著呢，平時沒事跟我杠，這會兒倒好，跟我商量‘救頭發’的事兒。”
趙愛民搖搖頭，挺直了背，“我也不想和你作對，但你這頭發事兒確實是個大問題，不解決，哪天真出人命可咋辦？”
賈張氏嘴角抽動，眼里掠過一絲無奈和掙扎，“好吧……就听你的。可是我這手藝，誰能給我剪啊？”
趙愛民笑得更深，“你放心，我這兒認識個理發的，手法挺不錯，要不我幫你約他來。”
賈張氏半信半疑，終于嘆了口氣，“行，先听听再說吧。你要敢耍我，我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趙愛民輕輕一笑，摸了摸頭，“放心，我趙愛民向來講信用。”
院子里這場“頭發風波”，在夜色中漸漸散開，街坊鄰居的耳朵里也多了一點談資。而趙愛民心里，卻又添了幾分計劃的籌謀。他知道，這不過是他和賈張氏之間較量的又一幕，真正的較量，還遠未結束。
夜深了，四合院的風微微吹動著窗欞，帶來幾聲松針輕響。趙愛民一手拿著剪刀，一手拿著理發披肩，神情專注地盯著賈張氏那滿是膠水粘成團的頭發。賈張氏坐在院子里的老木凳上，臉色鐵青，眼神里夾雜著抗拒和無奈。
“你可別給我弄砸了！”她瞪著趙愛民，聲音顫抖中帶著強硬，“我這頭發是老臉面，你可別給我搞成丑八怪。”
趙愛民嘴角微微上揚，透出一絲玩味，“賈大娘，您這頭發都已經粘成一塊兒了，我倒覺得……丑八怪已經提前來了。”
賈張氏嗤笑一聲，擰了擰眉，“你這話听著像是在嘲笑我，快動手，別光說不練！”
趙愛民嘆了口氣，握緊剪刀，開始小心翼翼地剪起頭發來。他的手法不算專業，畢竟他不是理發匠，但這幾天下來，他也學了些皮毛，且出于對局勢的敏感，他格外留心。
“哎喲，這里，別剪那麼短啊！”賈張氏忽然驚呼，臉色瞬間繃緊，“我說你別砍那兒，留著點兒，不然我咋見人啊！”
趙愛民頭也不抬，“賈大娘，我這是給你‘整容’，不是給你‘毀容’。粘得這麼緊，不砍掉哪來的清爽。”
賈張氏嘴角一抽，心理卻開始掙扎——頭發被粘成這樣，繼續任它糟蹋，哪怕多難看，也有得忍耐的份兒。但趙愛民說得沒錯，粘著頭發洗頭難受得很，這種被粘連的感覺，仿佛一層厚厚的鐵絲網罩在頭皮上，叫人怎麼忍受？
“唉……你說得有道理。”賈張氏輕嘆，眼神漸漸變得無力，“那就你來吧，反正也沒別人能幫我了。”
趙愛民听著這句，心里一松，動作也更加利落。隨著剪刀的沙沙聲，賈張氏的頭發一截截落地，院子里的燈光斜斜照在那堆剪下的發絲上，像是一場無聲的告別。
剪著剪著，趙愛民卻不自覺有些興奮——他知道這次剪頭發，遠遠不止是簡單的美容修整，背後藏著的是一種對局勢的掌控和主動權的爭奪。
“好了，大娘，頭發剪完了，差不多也該洗洗了。”趙愛民把剪刀放下，拍拍手上的碎發。
賈張氏低頭一看鏡子，面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頭發被剪得七零八落，形狀參差不齊，幾乎可以用“丑八怪”來形容。
“哎呀媽呀！你這頭發還不如那粘著膠的好！”她憤憤不平地說著，眉頭緊鎖，“你這是故意的吧？”
趙愛民聳聳肩，笑道“誰讓你之前罵我呢？我這是‘以牙還牙’。”
賈張氏抬起頭，眼中掠過一絲不甘和憤怒，“趙愛民，你小子真是沒救了！”
趙愛民的眼神卻漸漸變得柔和，“賈大娘，這頭發長得快，以後慢慢修補，不用急。你放心，咱們這四合院沒人敢再瞧不起你了。”
賈張氏苦笑了一聲，轉過臉去，心里卻有些復雜被趙愛民剪成這樣，雖然心里憋屈，但他的話似乎也有幾分道理。或許，這也是自己這陣子跟趙愛民的紛爭中，唯一的一次讓步。
夜色愈發深重，四合院的燈火早已零零落落，只剩下幾家還亮著昏黃的油燈，映照出窗紙上一道道模糊的影子。風吹過巷口，帶來幾聲 樹葉聲和遠處偶爾傳來的狗吠，四合院里本應沉寂的氛圍，卻因為院中傳出的一陣罵聲而被徹底打破。
“趙愛民，你個兔崽子，王八蛋！你不得好死！”賈張氏的尖嗓子像打破鍋底的鐵勺子，直戳天靈蓋。
她站在院中央，一頭剪得七零八落、形如亂麻的頭發在風中晃著，那副模樣確實慘不忍睹——一邊是厚厚一坨剪不勻的頭發，另一邊幾乎貼著頭皮，像被小孩瞎剪的稻草人腦袋。再配上她本就刻薄的面孔，這一場景可謂奇觀。
“你說剪就剪，把我剃成這德行，趙愛民你是不是心里早就記恨我，特意報復的！”
她氣得直跺腳，眼圈發紅，嘴角氣得直哆嗦。她臉上的褶子跟著怒火一起跳，仿佛整張臉都快炸了。
趙愛民站在門口，靠著門框，雙臂環胸，嘴里叼著一根干草梗，眼楮瞄著她頭頂那一撮歪歪斜斜的發梢，實在忍不住，輕輕哧笑了一聲。
“喲，賈大娘，您這新造型挺時髦的，比前兒個院口王嬸家養的那只花貓都搶眼。”他說得淡然，聲音里卻透著抹不掉的戲謔。
“你還敢笑！”賈張氏兩眼圓瞪，雙手叉腰，“你這是害我出門都不敢見人，明天誰家要再笑我一句，我就扒你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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