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有點不對勁。”趙愛民低聲說，眼楮鎖定了屋角的一堆雜物，那些堆積的木頭、碎布以及各種零零散散的雜物，看似毫無規律，卻讓他有些不安的感覺。
“你覺得他藏了什麼？”棒梗輕聲問，聲音帶著一絲緊張。
“如果我要藏東西，藏在這種雜物堆里再合適不過。”趙愛民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不過，這不一定就是證據，咱們得小心點，別讓他察覺。”
他走到雜物堆前，蹲下身仔細檢查。棒梗站在一旁，緊張地觀察著四周，眼神不斷掃視著窗戶和門口。他知道，許大茂可能不在屋內，但如果他突然出現，事情就會變得麻煩。
趙愛民伸手撥開一塊破舊的木板，下面有些濕潤的泥土。忽然，他的手指觸到了一個硬物。他小心地將其拿起，那是一塊破碎的陶瓷片，表面有些微微泛黃的痕跡，看起來是被磨損過的。“這東西……”趙愛民皺了皺眉頭，手指輕輕地撫摸著陶瓷片上的痕跡，“看樣子，許大茂這個地方，確實藏了點兒東西。”
“陶瓷片？”棒梗湊過來，看了看，“這東西和剃須刀沒關系吧？”
趙愛民沉默片刻，忽然蹲下身，將那塊陶瓷片輕輕放回原處，然後開始更仔細地檢查周圍的雜物。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不只是一個普通的陶瓷片，更像是一個線索，只是現在無法立即判斷其中的意義。
就在這時，趙愛民的目光瞥見了一個異樣的東西——一塊布條從雜物中露出，布料顏色深沉，似乎是某種舊衣物的殘片。趙愛民伸手去拉，卻發現布條的另一端被卡在一塊木板下。他輕輕一拉，那塊布條竟然滑了出來。
當布條完全被拉出時，趙愛民和棒梗都不禁愣住了——布條的另一端纏著一把看起來異常鋒利的剃須刀。
“這……”棒梗的聲音突然變得顫抖，“難道是他？”
趙愛民沉默著，將剃須刀從布條中抽了出來，細細打量。這把剃須刀的刀鋒已經銹跡斑斑，但刃口依舊鋒利。刀柄的紋理與那天一大爺所說的剃須刀極為相似，幾乎可以確認，這就是那把被弄壞的剃須刀。
“這條線索，應該沒錯了。”趙愛民站起身來，眼神凝重，“現在，我們知道了，許大茂確實跟這件事有關。”
他頓了頓，看了看旁邊的棒梗，眼中露出一絲復雜的情緒。“接下來的問題，是，為什麼他要把這把剃須刀藏在這里？他到底掩蓋了什麼？”
趙愛民手指輕輕摩挲著剃須刀冰冷的刀柄，那一絲絲銹跡仿佛粘在了他的心頭。他眉頭緊蹙，目光不再像剛才那樣銳利，反而多出一層深沉。他沒有立刻開口，而是低頭將剃須刀重新用布條包好，小心地藏進了上衣內口袋里。他知道，這不是拿去四處炫耀的證據，而是一條不能被草率對待的線索。
棒梗看著趙愛民的動作，小聲問︰“現在……我們要怎麼辦？直接去找許大茂問嗎？”
趙愛民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中帶著些許遲疑。他不是沒想過去質問許大茂，可他更清楚，有些事不能靠一時沖動去解決。四合院的格局復雜，每個人都活在彼此的眼皮底下，一旦聲張開來，就等于給了別人推脫和反咬的機會。
他沒有回答棒梗的問題，而是轉身走出許大茂的院子，臨出門時還特意將那塊剛才移開的木板重新蓋好，將一切痕跡掩藏得干干淨淨。
走回自家門前，趙愛民低聲說了一句︰“這事兒不急，先听听別人的說法。”
院子里此刻沒什麼人，但沿著外廊慢慢轉了一圈之後，他們在靠近東廂房的地方遇見了一個正在晾衣服的中年女人，姓林，是個話多但記性好的主兒，住在趙愛民對門三戶開外的那家。
她見趙愛民和棒梗一起來，眼角一跳，立刻放下手里剛晾好的布單，擦了擦手，露出一副準備說閑話的架勢︰“喲，這大中午的，你倆干啥去啦？神神秘秘的。”
趙愛民輕笑了一下，眼中卻有幾分認真︰“林嫂，有個事兒想問你。前兩天——就是三天前的晚上，你有沒有看到誰在一大爺屋子那附近轉悠？”
林嫂一听，眼楮就亮了，聲音也壓低了幾分，像是嗅到了什麼八卦的氣息︰“喲，那天晚上啊，我記得清楚著呢。我晚上出來收衣服的時候，天都黑透了，還沒睡，我就听見院子里有點響動。我那時候往外一瞅，就見一個人影從一大爺屋門口走過去，我當時以為是棒梗呢。”
棒梗一听，急忙說道︰“不是我，我那天晚上早早就回家了！”
林嫂眨了眨眼︰“是嘛，我當時也沒敢仔細看，就是那人個子比你高點兒，穿了件深灰色的外套……等我仔細想，哎喲，那背影，像極了許大茂。”
“你確定？”趙愛民聲音低沉了幾分，臉上依舊是那副溫和的神色，可眼底卻已經有了別樣的鋒銳。
林嫂有些躊躇，但還是點了點頭︰“不敢打包票，但那人走路的姿勢、身體微微一側肩的那個樣子……跟許大茂真有點像。他不是常常這樣走路嘛，像肩膀老吊著似的。”
趙愛民點了點頭，嘴角抿成了一條線，顯然心中已經有了判斷。
“還有一個事……”林嫂忽然壓低了聲音，往周圍看了看，“那天我還听見了一點奇怪的聲音，就像是……什麼金屬掉地上，又被人急急忙忙撿起來的動靜。我也沒太在意，現在你一問，我就想起來了。”
趙愛民輕輕地“嗯”了一聲，神情更加深沉。他沒再追問，只是對林嫂說了句“謝謝”，然後就帶著棒梗離開了。
一路上，棒梗不時地瞥著趙愛民的側臉，那張面孔平時看著平和穩重，但此刻，卻籠著一層壓抑的陰影。他知道趙愛民心里已經有了判斷，只是還未說出口。
終于，趙愛民停下腳步，站在一棵老槐樹下，回頭望了望那不遠處的許大茂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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