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頓時沒了聲音，過了一會兒，才听見賈張氏冷哼一聲︰“我罵我閨女，關你什麼事？”
趙愛民冷笑了一下，倚著門框抱起了胳膊，似笑非笑地說道︰“老太太，昨晚上那粥我確實喝了，你要是心疼，就直接罵我唄，別光欺負秦淮茹。”
賈張氏顯然沒想到趙愛民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麼說，一時間愣住了，屋里靜了片刻，隨即又傳來她不服氣的聲音︰“呸，我罵我閨女，我樂意！她巴巴地往外送東西，我這當娘的還不能說兩句了？”
趙愛民懶得跟她爭論，直接看向秦淮茹，語氣略帶一絲不耐煩︰“以後別給我送吃的了，省得你娘一天到晚拿這個說事。”
秦淮茹怔了一下，眼神里閃過一絲不知是委屈還是愧疚的情緒，張了張嘴，似乎想解釋什麼，可最後還是低下了頭，輕聲說道︰“我知道了。”
趙愛民看了她一眼，沒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
他剛走到自己屋門口，就听見身後賈張氏又開始嘀嘀咕咕︰“看看，看看，人家趙愛民都嫌你送東西了！我早就說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你就慣著吧！”
趙愛民腳步微頓，臉色微微一沉，隨後又恢復了平靜，推開門進了屋。
秦淮茹站在門口，輕輕咬了咬嘴唇，眼神有些復雜地看著趙愛民的背影，心里不知是什麼滋味。
院子里的人紛紛低聲議論起來，竊竊私語的聲音此起彼伏。
這一場鬧劇，怕是還沒完呢。
趙愛民回到屋里，順手把門帶上，懶懶地往椅子上一坐，點了根煙，深吸了一口，眉頭緊鎖，眼神微沉。剛才那一出，他本不想摻和，可偏偏听不慣賈張氏的腔調，這才忍不住過去插了句話，結果倒好，院子里那些人怕是又要多出不少話題了。
果然，沒過一會兒，外頭的議論聲就漸漸傳了進來。
“哎，你們听見沒？趙愛民剛才那話，護著秦淮茹護得可緊呢。”
“可不是嘛，平時他對誰搭理過？怎麼這回還親自上門了？”
“這還用說？男人嘛，護著女人，這意思還不明顯？”
“嘖嘖，早就听說趙愛民這人雖然平時不愛管閑事，但要真是看上誰了，肯定不會藏著掖著。昨晚的事我也听說了，秦淮茹竟然熬粥送他屋里去……你們說，這孤男寡女的，大晚上的，能沒點什麼？”
“噓！小點聲，別讓人听見了。”
“听見怕啥？本來就有貓膩！”
趙愛民在屋里听得真真切切，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伸手把煙灰抖了抖。他對院里這些人的嘴碎程度早就見怪不怪了，今天這事不管他插不插手，流言遲早都會傳出來。說不定明天就能變成什麼“秦淮茹三更半夜上趙愛民屋里坐了好久”之類的版本。
外頭的議論還在繼續，聲音時高時低，透著一股掩飾不住的興奮勁兒。院子里的人大多清貧，日子單調乏味，能有這麼個話題讓他們琢磨，簡直比吃肉還香。
“你們說，趙愛民是真看上秦淮茹了，還是就隨口一說？”
“這誰知道呢？不過秦淮茹那模樣，那身段，哪個男人看了不得動心？”
“話不能這麼說，她那可是一家子拖油瓶，趙愛民再傻，能往火坑里跳？”
“那可不一定，有些男人啊，就喜歡那種溫溫柔柔的女人，秦淮茹會來事，哄得人高興，趙愛民要真動了心，說不定還真就不在乎。”
“嗨，咱們就等著看戲吧。”
趙愛民深吸了一口氣，把煙在煙灰缸里摁滅，嘴角勾起一絲譏諷的笑意。他還真想看看，院里這些人能編出什麼花樣來。
正想著，門口突然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趙哥，你在嗎？”是秦淮茹的聲音，帶著點小心翼翼。
趙愛民微微一挑眉，緩緩起身走過去，伸手打開門。秦淮茹站在門外，臉色有些不自然，顯然也是听到了院里的議論。她低著頭，像是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輕輕開口︰“趙哥，剛才……謝謝你。”
趙愛民靠在門框上，雙臂抱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謝我什麼？謝我讓你娘又罵了你一頓？”
秦淮茹苦笑了一下，眼里帶著點疲憊和無奈︰“我娘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嘴上厲害，但也就是罵罵……我就是怕……怕這些流言……”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雙手緊緊攥著衣角，顯然是有些慌了。她的名聲本來就不好，如今再被人這麼一嚼舌根，只怕又要被議論很久了。
趙愛民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忽然輕哼了一聲︰“你怕什麼？又不是你主動招惹我的。”
秦淮茹微微一怔，抬頭看著他，眼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趙愛民嗤笑了一聲，眼神透著點漫不經心的戲謔︰“他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難不成你還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秦淮茹張了張嘴，像是想反駁，可最終還是沉默了。她當然知道，這種流言根本堵不住，甚至越解釋，越容易被人當成真的。可她終究是個女人，名聲對她來說，真的很重要。
趙愛民見她低頭不語，忽然心生一絲不耐，擺擺手道︰“行了，別想那麼多，回去吧。再待下去，怕是又要讓他們編出新花樣來了。”
秦淮茹咬了咬嘴唇，眼神里透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最終還是輕輕點了點頭，低聲道︰“那我……先回去了。”
她轉身走向自己的屋子，身影在晨光下顯得有些落寞。
趙愛民看著她的背影，眼里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他知道，秦淮茹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當然明白，有些事情是沒辦法解釋清楚的，可她終究還是會在意那些流言。
院子里的人見秦淮茹又去了趙愛民的屋子，更加興奮了，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你看吧，我就說有事吧！”
“嘖嘖，這下可真有好戲看了。”
“我看哪，秦淮茹怕是早就盯上趙愛民了。”
趙愛民听著這些話，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輕輕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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