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愛民走進了一個老式的胡同，巷子里傳來悠揚的音樂聲。他知道，許大茂住在這里不遠處的那棟老樓里。走進樓道，他迎面踫到了樓里的幾個鄰居，和他們點頭打招呼後，他加快了步伐，終于站在了許大茂的門前。
敲了幾下門，許大茂的聲音很快傳來︰“來啦，進來吧，門沒鎖！”
趙愛民推開門，迎面而來的是一股熟悉的酒香和煙霧。許大茂正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酒杯，嘴角帶著一種笑意。他似乎早就料到趙愛民會來，甚至沒有一點驚訝，眼中滿是友好的溫暖。
“坐吧，別站著。”許大茂拍了拍旁邊的沙發，示意趙愛民坐下。
趙愛民微微一笑，脫下外套，走過去坐下。許大茂將酒杯遞了過來︰“你今天心情不太好？來，喝一杯，放松一下。”
趙愛民接過酒杯，輕輕晃動了一下，酒液泛起陣陣漣漪，他卻並沒有立即喝，目光盯著那紅色的液體，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你最近還好嗎？”趙愛民問。
許大茂笑了笑︰“我啊，過得挺好。每天就是這樣，做點自己的事，喝點酒，打打游戲，日子平凡又無趣。你呢，最近怎麼樣？”
趙愛民輕輕喝了一口酒，酒精在舌尖上蔓延，帶著微微的辛辣感。他眯了眯眼楮，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我最近，心里有點亂，什麼都不太順，覺得有些事情沒法理清楚。”
許大茂放下酒杯，轉身看著趙愛民，眼神中帶著一絲關切︰“什麼事情？說說看，或許我能幫上忙。”
趙愛民猶豫了片刻，心中糾結的情緒似乎又涌上心頭。他深吸了一口氣，終于說道︰“其實，我和何雨柱之間最近有點僵，原本是很簡單的一件事，他幫我做了一些事情，我想著怎麼感謝他，可是他卻要求我給他工錢。我有些不知所措，覺得這有點怪。”
許大茂微微皺了皺眉，顯然並沒有預料到趙愛民會說出這麼復雜的心情。“那他為什麼會提錢的事呢？”許大茂開口問道，“你們的關系不是一直挺好的嗎？”
趙愛民苦笑了一下︰“是啊，我也不太明白，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他說自己並不是真的要錢，而是希望自己能有所回報，但我總覺得這種關系變得有些不自然。”
許大茂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看著趙愛民︰“你不想答應他，是因為你覺得這種方式太商業化了，是嗎？”
趙愛民點了點頭︰“是的，我覺得這樣就失去了原本的感覺。朋友之間不該用金錢來衡量，我甚至不想讓這種關系變得復雜。可是，另一方面，我也知道他可能有自己的想法，覺得不想總是依賴別人。”
許大茂听完，頓時笑了笑︰“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你有點太敏感了。你是怕這段關系變得有點形式化吧？不過說實話，你也可以換個角度想想。如果他真的需要那點錢，或許這也不是個壞事。你幫了他那麼多，適當的回報也未必是壞事。”
趙愛民心里一陣復雜的翻涌，許大茂的話，像是敲開了某個封閉已久的角落，令他不自覺地開始反思自己之前的態度。他的心中充滿了矛盾，一方面，何雨柱提出的要求確實讓他感到有些不舒服，但另一方面，他也知道，自己或許真的太過堅持那種“無償幫助”的理念，忽略了人的自尊和尊嚴。即便他不願承認，但內心深處，他知道那種對待朋友的單純幫助，並不完全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尤其是當這種幫助被拒絕、被誤解，甚至被看作理所應當時。
他輕輕放下酒杯，眼神落在桌面上，沉默了片刻，忽然心中一陣愧疚。許大茂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變化，微微挑眉，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等待著。
“其實，我心里也知道，可能是我自己太過固執。”趙愛民終于開口，聲音有些低沉，他無意識地用手指敲了敲酒杯的邊緣，“我一直覺得，朋友之間不應該涉及太多的物質交換，感覺一旦涉及錢，關系就變得復雜了。我一直覺得，只要互相幫忙就好，大家心里有數就行了。”他頓了頓，心中忽然有了些許不安，“但或許我錯了，畢竟人總是需要尊嚴的，哪怕是接受幫助，也應該有自我價值的體現。”
許大茂端起酒杯，輕輕一笑︰“你這想法倒是挺高尚的，但我得說，現實中，很多人並不希望一直是接受者，偶爾也想回報些什麼。”他抿了一口酒，眼神柔和，“你看，何雨柱幫了你那麼多，雖然他不說，但他心里其實已經很感激你了，他提錢，或許也是一種自我實現的方式。你不能總把別人放在你自己的標準下去看待，人的需求是多層次的，不單單是你認為的那種簡單的幫助與回報。”
趙愛民听著這些話，心中那種被揭開的感覺愈發強烈。許大茂總是能在不經意間看穿他內心的隱秘，仿佛他是一個不需要多言的人，卻能用最直接、最簡潔的語言，讓趙愛民豁然開朗。
他長嘆了一口氣，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酒液溫熱地流入腹中，帶來一絲安慰。“你說得對，我有些忽略了這一點。我一直在想，做朋友的意義就是不涉及金錢，不涉及那些物質的交換，只是單純的彼此扶持。但事實上，人與人之間，真的不是這樣可以簡單界定的。每個人的需求不同，幫助別人，或許也需要尊重他們的感受。”
許大茂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不然呢？你能幫他一次，兩次，但終究也得考慮到他的自尊。他並不是單純的接受者，他也有自己的底線，自己的想法。你看不見的，也許他心里早已有了自己的打算，怕自己一直給別人添麻煩，怕自己總是接受，你的好意，反倒可能讓他感到一種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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