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虎子來了。
“你不去縣城送貨，咋跑我家來了？”
雖然二人從小認識，不在意本身價值，哪怕虎子是個傻子，甦宇該給他一份錢，也不會少，無他，就沖從小到大，一起玩起來了。
可革命分工不同啊，虎子只能出出苦力了。
“唉……不是我偷懶啊，是你昨天那個炮籃子，折騰到半夜才收拾出來。”
“你還得去看看，一堆肥肉，而且全是疙瘩肉，是丟了還是送人？”
“一千斤的炮籃子，你別告訴就四條腿能吃？”
昨天甦宇已經把它開膛破肚，把四條腿卸下來，並且把皮剝了。
就剩一個身子沒拾掇了，不過在甦宇看來，這點他們拾掇足夠啦，沒想到皮太厚，普通人很難收拾，折騰到半夜才弄完了。
“豬大腿，前腿，你收拾出來後，我已經讓人送去鋼鐵廠了。”
“但那兩扇豬，肥肉也不少，我全割下來了。”
“你去看看？”
這個年代人們買豬肉，喜歡肥肉，瘦肉反而更便宜，沒人願意要。
但肥豬肉是肥豬肉，如果是疙瘩肥肉，那就屬于老肉，甚至是淋巴肉了。
鋼鐵廠可能是不要的，畢竟要為工人的身體著想。
“走，過去看看。”
甦宇放下幾只狗崽子，安排丫頭跟著向東去老院玩，又去把甦瑾叫醒，讓他看著孩子，要是幾個孩子跑丟了，就拿他是問。
這才陪著虎子去了木屋那邊。
“你看哦，除了靠近骨頭這里有點瘦肉，這兩扇豬，幾乎一半肥肉哦。”
因為是這頭炮籃子活的太久了，肉質很老，倒不是全是淋巴肉，而是那種有勁道的肥肉。
“昨天分的豬下水，肥肉，這些肥肉就給村里人分一分吧。”
“不過話要講清楚，吃出毛病，概不負責。”
“行，我安排人去通知，誰要的話，那就熬成油分給他們。”
也就是分豬油，這樣多少均勻，加熱後，更加安全。
“行，你來安排了。”
在小木屋的，只有虎子，雷 ，李信，甦宇幾人，其他人都去送貨了。
李信因為年紀小，沒跟著去，主要也是人數已經很多了，沒必要全跟著。
虎子領著李信，雷 ，挨家挨戶通知，當然也是通知那些為人不錯的，那種滾刀肉，幾人才不會通知。
“村里老少爺們，這肉質你們看到了，就這樣，賣肯定不好賣了，但丟了太浪費了，索性送人了。”
“可吃出毛病，我們一概不負責哈，大家自己判斷，能不能吃。”
這邊說，另一邊已經開始熬油了，大量肥肉丟進去，又放入清水，慢慢熬。
沒多久，水熬干了，豬肉被熱水煮過一次，熬出的油會格外潔白。
沒一會香味就上來了，油渣格外香，村里的孩子都跑來了。
“想吃可以哈，但還是那句老話，吃出毛病，咱可不負責哈。”
虎子講完了，把油渣撈出，倒在一個編織的簸箕里，小孩子才不管那些，蜂擁而上，一人一個小碗，開始搶了。
想要豬油的已經過去往自己油罐里倒油了。
一勺接一勺往油罐里倒，熬出的油，沒一會就分完了。
老百姓還是不在意是不是肉質不好的，關鍵是免費，足夠香，誰不要是傻子。
所以虎子的勸說，等于沒說。
兩扇肥肉，盡數熬成油全給分了，孩子們也吃得開心都捂著肚子，吃撐了。
不光孩子們吃，虎子，雷 ，李信，也吃了不少，畢竟油渣是真的香。
村里人見他們自己也吃，就更不在意了，所以分的很快，時間不久就分完了。
“咳咳，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
虎子分完了，老百姓也都離開了，他這才有感而發，跟甦宇待久了，偶爾蹦出幾個新詞，一點不奇怪。
“元氣滿滿？還是怨氣滿滿？”
甦宇從小木屋里走了出來，他剛剛一直沒露面，直到人全走了，他才走了出來。
“當然是元氣滿滿了，你沒看到，全村人都喜笑顏開嗎？”
“我看未必，要是沒人吃出毛病，當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了，可一旦有人吃出毛病。”
“那咋了？咱不是讓他們親自來看了肉質了？他們可是親眼看著咱熬油的，能不能吃，都是成年人了，應該有自己的判斷了吧？”
“不能說免費你就要，那茅房里的屎還免費呢，也不見大伙吃啊。”
“你小子，嘴皮子倒是變利索了，你以為提前叮囑了，他們吃住毛病就不賴你了？”
“想多了，一旦有人因此住院，還是會對你罵罵咧咧的。”
“不會吧？那你還讓我分？”
“哈哈哈，放心，沒啥大事，死不了人。”
甦宇拍了拍虎子肩膀，輕松說道。
“要是有人吃壞肚子，因此來找麻煩，也不全是壞事。”
“這話咋說？”
“咱們天天打獵，偶爾自己人打打牙祭了，遇不到西風還好，一旦遇到，香味全進了村。”
“全村跟著嫉妒，也多虧咱偶爾給大伙分點肉，或者炖一鍋肉，打打牙祭，否則全村早就嫉妒的失去理智了。”
“要是因此有人賴上你，反而好了，以後不分給他們也有理由了。”
“省的村里人說閑話，什麼寧願把肉給外人也不願意給村里人。”
（外人＝狩獵隊成員）
甦宇確實偶爾就給狩獵隊分肉，不是下水，就是狼肉，這種不值錢，收拾起來還耽誤時間的。
給隊員們分他們能對甦宇更加忠心，關鍵時刻，能幫他，給村里人有啥用？給了也不見有人念他好，說不定還有人覺得這是應該的。
因為後山屬于村里，那麼後山打的獵物即便屬于個人，那是不是也該上供一些呢？
這就像是皇帝把這塊封地給你了，屬于你了，但每年你是不是該給皇帝上供？分潤一點呢？
這後山屬于全村集體的後山，不是甦宇一個人的後山，如今全被他用來打獵了，他即便分肉給村里人，也有那種人覺得天經地義。
且這種事壓根沒法說清楚，因為屬于集體這種思想根深蒂固，屬于集體，屬于人民，屬于國家，反正絕不屬于個人。
所以壓根沒法解釋，只有等，等改革開放，等經濟至上，人們自己慢慢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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