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食交給他們,甦宇就回去了,錢是甦宇墊付的,所以收回來的錢還是他的,但有狩獵隊幫忙看守,也不怕被人中飽私囊。
    第二天公社收到消息,聯系需要購糧的村莊,挨個分配數量。
    三水灣,馬家灣,肯定是要佔據一大塊的,畢竟兩個村子出人出力。
    可其他人不干啊,憑什麼你們多分?就因為你們出人幫忙了?那是甦宇同志沒找我們,如果找我們,我們也責無旁貸。
    于是乎,眾人紛紛向甦宇表示,以後需要用人,像是今天這種事,需要人拿槍去維持秩序,哪怕危險一點也不怕。
    看似是說找我們,我們也可以,其實是說,三水灣村就不多說了,畢竟糧食是甦宇弄回來的,人家多分一點,無所謂,可你馬家灣憑什麼?就因為出人幫忙了?我們也可以。
    爭論不休,好在秦書記出面開了個會,商議出來了如何分配。
    三水灣村功不可沒,畢竟也是因為替虎子父親討回公道,才和這幫人接觸上,以此為基礎,才要來了糧食,所以三水灣村,獨得一萬斤糧食,也就是一千塊錢。
    全村需要給甦宇支付一千元這一萬糧食就是村里的了。
    馬家灣獨得五千斤,需要交五百元,其他分給其他有需要的村。
    賬目是由公社代收的,轉交甦宇,因為甦宇是代表公社收的糧食,但卻是他墊付的,那麼這個錢自然是公社給報銷了,可公社也拿不出啊,咋辦?當然是誰要糧食誰出錢了哦。
    馬家灣還好,五百元湊湊完全沒問題。
    可三水灣,一千來塊錢,對于村集體來說,有些為難,倒不是真拿不出,比如把村里養的野豬,野山羊賣了,也能湊出來,可那樣就無法持續性創收了?
    而且這些東西都是甦宇貢獻出來的,再賣了給公社,公社轉交給甦宇,那不轉一圈又回到原點嗎?
    最可悲的不是沒有分配名額,而是給你了,你卻吃不下。
    村支書被拉到了一邊,然後嘀嘀咕咕聊了起來。
    “村支書,這可咋辦?一萬斤糧食,咱們村二百多人,平均下來也只夠吃兩個來月,這還是省吃儉用下才有的。”
    “你要說夠,那肯定不夠,但加上國家分配的糧食份額,勉強也夠用了。”
    “可咱們沒錢啊,這錢是公社代收,咱們也不好拖延啊。”
    “是啊,你說要是甦宇收這個錢,都是村里人還能說等等,不急,可公社代收,都是按規章辦事,你不交錢,拿不到批條,沒有批條提不出糧食。”
    “這分配名額給了,可卻沒啥錢,這可咋整?”
    眾人犯了難,有人出主意道︰“要不,找甦宇借點?”
    這話一出,眾人齊齊看向他,心說你小子人才啊,左手倒右手是吧?
    “咳咳,這不是沒辦法嘛?大好機會擺在面前,離開這個村,可就沒這家店了。”
    “是啊,老支書,兩倍價格,黑市壓根沒這個價格的糧食,這已經是最便宜的了。”
    雖然眾人七嘴八舌,但中心思想就一條,找甦宇借錢,應不應該?有人同意,覺得沒什麼,反正是同村人,何況是村集體找他借,又不是不還他。
    怕什麼?確實,村集體借錢還是和個人借錢有區別的,不怕他賴賬,因為賴不掉,個人可以不要臉,集體怎麼不要臉?這個時代還沒听說哪個村集體,然後集體不要臉賴賬的,那這要是集體不要臉了,那可是開了歷史先河了。
    而且村集體向個人借錢也不多見,往往是村集體跟公社要錢,和個人借錢不能說沒有,但絕對少見。
    “要不跟公社借點?先過去這一關?”
    “不行,這時候人人都盯著分配份額呢,你告訴我錢不夠,其他村肯定會跳出來,那我們幫你分擔一部分份額吧,你咋說?”
    是啊,你敢借錢,其他村肯定跳出來搗亂,那這事似乎除了跟甦宇借錢,別無他法了。
    于是乎,村支書找到了甦宇,掏出了村集體賬上的僅存的四百多塊錢。
    “小宇啊……,這……,我都不好意思開口,可這也是為了村里,不得已。”
    于是乎,磕磕絆絆,把事情說明白了。
    甦宇看著村支書手里攥的皺皺巴巴的四百多塊錢,距離一千塊錢,還差六百元。
    這要是答應墊付了,那村集體啥時候還給他?一年還是兩年?反正沒有兩年,想也別想。
    可不答應,一個不近人情,全村都會埋怨他。
    哪怕甦宇說拿不出這個錢,可這錢收上來就是給他的,他會拿不出?不可能的。
    所以甦宇陷入了兩難,給還是不給?不給立馬成為村里的異類,畢竟這糧食事關村里人的生死,可管了,以村集體的創富能力這麼多年才攢了四五百塊錢,啥時再賺到可就不好說了?
    反正一兩年是肯定的,而且時間一長,很可能就要不回來了。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全村湊錢,大家家里總有一些急需,一家一塊錢都有二百元了,要說挨家挨戶沒有個幾塊錢,那是不可能的。
    當然少數人除外,但有些家底厚的,拿出十幾塊錢也輕輕松松。
    但還是那句話,一旦集資後,糧食怎麼分?按人頭?總不能賣糧吧?村集體也沒那個權利啊,這不是要餓死窮鬼嗎?
    那集資就等于村集體跟他們借錢,跟十家是借,跟一家也是借,還不如直接問甦宇。
    “老支書,按說村集體跟我借錢,我責無旁貸,畢竟我也是村里人,可我要是開了這個先河,其他村怎麼辦?公社收錢就會變得異常困難,都會來找我說情。”
    “老實說,六百元,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但我要是平白無故拿了這筆錢,其他村肯定不會那麼輕易掏這筆錢交給公社,會想盡辦法拖延,甚至找我說情。”
    “您這是為難我啊。”
    是啊,一邊是六百塊錢,一邊是一萬元的收款,甦宇不可能因為這六百元丟了一萬元不要了。
    這先河一開,這一萬元就別想收回了。
    為村里貢獻六百不算啥,貢獻一萬,那可是一個萬元戶啊,誰會舍得?
    那還不如免費發放糧食呢,可人家甦宇前前後後貢獻了十萬多斤糧食了,還要人家貢獻,他們臉還沒有那麼大,村里人也不行。
    “那你說,咋整?”
    村支書是沒辦法了,才問出了這句話,這句不是問甦宇,更像是自問自答。
    可沒想到,甦宇還真有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