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時間就到了年底。
趁著這天天氣好,勤勞的甦木將家里的被子全都搬出來曬太陽。
黑瞎子打著哈欠下樓,“早啊,小綠綠。”
幫甦木干活的九頭蛇柏神采奕奕的揮舞著藤蔓回應。
黑瞎子覺得有意思,搬了把椅子,坐院子里,一邊曬太陽,一邊逗九頭蛇柏玩。
“自從吳斜回去過年後,咱們這院子里確實清冷了許多。”
“是你少了很多樂子吧。”甦木拍打著被子,感受上面陽光的氣息。
“你一天下來能少捉弄他兩回,人家也不會跑那麼快。”
黑瞎子哼了一聲,“怎麼能都賴我頭上?甦赤也沒少出壞主意啊,還有啞巴張,怎麼不見你說他們,你這小鬼就是偏心,偏的都沒邊了。”
一般這個時候,甦赤就該出來䱇瑟了,啞巴張該找個地方,安靜的看戲。
黑瞎子等了一會兒,沒見人出來,不由疑惑問道,“就我們倆在家啊,他們人呢?”
“胖哥一大早就離開了,說他一個朋友給介紹了個活。”
甦木是個勤快的,晾完被子又開始曬衣服。
黑瞎子眼皮一跳,“他還敢接他朋友的活?!”
“不是之前那個。”甦木抖了抖手里的小黃雞內褲,拿衣架晾上,“這次說是一個北方的朋友,專做大生意的,靠譜。”
“是嗎?”黑瞎子郁悶的摳了摳指甲縫,他難道不比胖子名聲大嗎?這都幾個月了,一單生意都沒有。
“那甦赤和啞巴張呢?他倆總不會也接了大生意出門了吧?”
黑瞎子看似是漫不經心的一問,實際上悄悄豎起耳朵全神貫注的等著甦木的回答。
可惜甦木背對著他,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心思。
“哥哥和甦赤前後腳剛出門不久,好像也是有事。”
“你沒問什麼事?”
甦木搖頭。
他想問來著,但張啟靈看穿了他的心思。
“別問。”
張啟靈蹲下來替甦木整理了一下領口的衣服,修長的手指很快就摸到了甦木脖子上掛著的繩子。
將甦木那個小鈴鐺從衣服里扯出來,張啟靈撫摸著上面的裂紋,眼神暗淡了那麼一瞬。
“裂了。”
甦木接過鈴鐺看了一眼,不在意的說道,“在秦嶺的時候裂開的。”
在秦嶺他搖響過一次後就裂開了,好像壞了,後面無論怎麼搖都沒有聲音了。甦木也不在意,畢竟這只是他以前身份的象征飾品,壞了就壞了吧。
比起糾結過去,他更珍惜現在的生活。
張啟靈把鈴鐺從他身上取了下來,“我給你修。”
甦木無所謂,“行吧,哥哥盡力就好,能不能修好其實都不重要的。”
“嗯。”張啟靈應了一聲,將東西收進了口袋,轉身準備出門。
走的門口的時候又停了下來,回頭看向甦木。
“不回來吃飯了。”
“哦。”甦木呆呆地點頭,“知道了。”
心里計劃著待會兒煮飯的時候少煮碗米。
張啟靈剛走沒多久,甦赤也換了套沒穿過的新衣服準備出門。
剛好在院子里掃地的甦木見了,一臉疑惑,“你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這是要干嘛去?”
“約會。”
在甦木震驚的目光中,甦赤理了理頭發,騷氣出門。
“所以他們都不回來吃飯了?!”黑瞎子驚呼。
慌忙的跑到廚房看了眼,不出預料,冷鍋冷灶。
“不要這麼過分吧,他們不回來,我們倆也是要吃飯的啊。”
“吃這個。”甦木拿出兩桶泡面,丟了一桶給黑瞎子。
“泡面啊。”黑瞎子撇撇嘴,目光幽怨,“你跟吳斜學壞了。”
“所以你吃還是不吃?”
“吃”
傍晚時分,甦赤才大包小包的回來。
一進門就大聲宣布了一個好消息。
“我們出去旅游吧!”
黑瞎子手一抖,剛挑起來的泡面又掉回碗里。
“你被人下迷藥了?”
兜里干淨得跟他有得一比的人。
旅游?!
一路撿破爛嗎?
“你才被人下迷藥了。”甦赤白了他一眼,將自己帶回來的東西亮出來。
羽絨登山服、雪地眼鏡、登山鎬等等登山裝備一應俱全。
甦木高興的拿起一副雪地眼鏡,熟練戴上。
“甦赤,我們要去爬雪山嗎?”
小家伙很興奮,他從記事起就跟著甦赤四處流浪,雪山、雨林、沙漠,他都去過。
其中最喜歡的地方就是雪山了。
“嗯,去長白山。”甦赤笑著揉了揉他的小腦袋。
掏出車票朝黑瞎子晃了晃。
“票我都買了,真不去?”
車票只有兩張,甦木不解的拉了拉他的衣擺。
“就兩張票嗎?”
小孩子坐火車免票,可家里有三個大人啊。
甦赤笑道,“你張哥哥跟吳斜、胖子他們一趟車,我們先去前面等他們。”
又拍了拍甦木的小腦袋,說道,“今天晚上的火車,快去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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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甦木興奮應道,飛快的跑去收東西去了。
等小家伙離開,黑瞎子才抬頭看向甦赤的方向。
“啞巴交代你這麼做的?”
甦赤搖頭,“下午出去踫巧听見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東西,有人要丟下我們獨自出去玩,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對吧。”
“踫巧?”黑瞎子的語調很有意思。
盯著甦赤看了一會兒,又繼續低頭吃面。
“長白山是個好地方,但現在寒冬臘月的,真要旅游,還是去暖和一點的地方好,我覺得海南就不錯,要不我們去那里。”
似乎早就料到了黑瞎子會拒絕,甦赤笑了笑,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
“我沒時間了。”
在層層衣服的包裹下,他身上有數不清的裂紋。
“那你要找小鬼,找我沒用。”
黑瞎子抹了把嘴,準備離開。
剛起身就被甦赤拉住了手腕。
甦赤垂眸,他能出現就是因為小木頭用了禁藥,這段時間他已經發現小家伙開始嗜睡,頻繁做噩夢,警惕性也開始下降。
這些都是副作用的表現。
“這不是正好帶他去啟動時間嘛。”甦赤嘴角上揚,將苦澀埋在了心底。
“放心,不讓你白干活,陪我們去一趟,我給你解決眼楮的問題,怎麼樣?”
黑瞎子冷笑,“是不是我這段時間太隨和了,給你們一種我很好說話的錯覺啊?”
“要知道,黑爺的規矩,收多少錢干多少活,概不賒賬!”
明明是冷硬的狠話,甦赤卻松了口氣。
沒有直接拒絕,那就是還有商量的余地。
“行行行,先付你個定金。”甦赤拿出一瓶綠色的藥劑遞給他。
“滴眼楮里,能短暫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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