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木跟黑瞎子就離開了幾天，屋里的陳設還很干淨，沒有多少灰塵。
畢竟之前甦木可是有天天打掃的。
張啟靈將刀和行李隨意放桌子上，偏頭看向跟著走進來的黑瞎子，好像在說你怎麼還不走？
難得讀懂張啟靈眼神的黑瞎子眼楮抽了抽，朝著一回來就跟一只勤快小蜜蜂一樣開始收拾東西忙里忙外的甦木努努嘴。
“托小鬼的福，黑爺的住所被條子查封了。可憐瞎瞎啊，沒地方去咯。”
甦木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頓，抬頭沖著張啟靈訕訕的笑了笑。連忙放下手上的活計，跑過來一把抱住張啟靈的大腿，討好的揚起小臉蛋。
“哥哥，這個事小木可以解釋的”
將黑瞎子欺負他只給他吃青椒炒飯，他不得不被迫出去買菜做飯，然後被菜市場買菜的大爺大媽誤會的事，從頭到尾事無巨細的跟張啟靈說了一遍。
張啟靈淡漠的抬頭看了眼黑瞎子。
黑瞎子摸了摸鼻子，這個事他還是有點理虧的，畢竟自己當初可是收了啞巴張不少錢。
但他黑瞎子會是那種不好意思的人嗎？！
答案當然是不可能的啦！
從懷里掏出來一個用塑料包裹的密不透風的小本本，朝兩人搖了搖。
“那這個賬總得算一算吧。”
小木頭可是在他這里打了三張欠條了。
甦木頓時就急了，鼓起包子臉。
“我又沒說不還，上面不是沒寫還錢時間？我可以慢慢還你的。”
張啟靈看著黑瞎子那嬉笑的模樣，眼中閃過一道不明覺厲的目光。
“小木，餓了。”
甦木本來還想跟黑瞎子爭論幾句的，聞言扭頭看向張啟靈。
小臉頰鼓了鼓。
看來張哥哥有話要和這個討厭的臭瞎子說，這是要將他支開。
深吸一口氣，甦木還是決定听話一點，不討人嫌。
“我去煮面條。”
甦木走開了，張啟靈還是不放心，將黑瞎子帶到房間才開口。
“你想要什麼？”
他可不知道，一毛不拔的南瞎還會讓人打欠條。
黑瞎子嘴角上揚的幅度緩緩平了下來，整個人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看起來十分疲憊。
“啞巴，我累了。”
從口袋里掏出煙遞了一根給張啟靈，自己也點上一根。
吸了一口繼續說道，“長生是個詛咒，現在我已經找到了解除這個詛咒的辦法，不想在繼續了。”
聞言，張啟靈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原來長生是可以解除的嗎？
黑瞎子似乎知道張啟靈在想什麼，開口道，“你就別想了，我跟你不一樣。”
“啞巴，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其實我是進過青銅門的，當時情況很凶險，為了活下去，我用這雙眼楮和里面的邪靈做了一個交易。——這就是我為什麼不是張家人卻能長生的原因。”
“我一直以為我這一生也就那樣了，今後就跟那背後靈耗著了，直到這雙眼楮徹底失明，我被那背後靈吞噬，就此結束這一生。”
“但你把甦木帶過來，一切又不一樣了。”
黑瞎子停頓了下，狠狠的抽了幾口煙，又繼續說道。
“啞巴，你知道甦木能不著痕跡的悄悄消除終極的影響嗎？”
看張啟靈那一頭霧水的樣子，黑瞎子笑了。
這是他這麼多年來頭一次笑得這麼輕松釋然。
“看我跟你說這些干什麼，你們張家人是因為血脈緣故才長生的，肯定感受不到終極的影響。”
“總之，就讓我在這里住一段時間吧，等我這眼楮徹底恢復光明，我會自己離開的。作為報酬，小家伙這些欠條一筆勾銷了。”
張啟靈偏頭，透過窗戶，看向廚房中甦木踩著小板凳忙碌的身影，緩緩點燃了手中的香煙。
“接著說。”
能解除長生的詛咒是一件好事，黑瞎子犯不著如此算計，直說的話，他和甦木都不會反對的。
“你們這些人啊，就是太精明了，不好忽悠。”
黑瞎子苦惱的揉了揉頭。
“我剛才說過吧，瞎子我就是靠這雙眼楮換取的活命機會。”
“世間萬物都是等量的，既然我要贖回自己的眼楮，那命肯定就要還回去。”
就好像在說一件最普通不過的交易一樣，即將到來的死亡沒有讓黑瞎子有一絲難過，能重新擁有光明，反而令他有幾分期待。
張啟靈皺了皺眉，手里沒抽幾口的煙被他摁掉了。
“這個事你自己去跟小木說。”
小木那孩子很善良，重視身邊的每一個生命。黑瞎子這事以後要是讓他知道了，會很傷心的。
黑瞎子臉上釋然的表情瞬間石化，趕在張啟靈出門前飛撲過去一把抱住他的腳。
“不是吧，這麼多年交情，瞎子我就是想要再看一眼太陽，你這都不幫忙？！”
張啟靈抬了抬腳，被那雙大手箍得死死的。
“沒天理啊，你就忍心看著瞎子我窮困潦倒，最後孤零零的一個人客死他鄉，死在無人問津的角落里，連一個收尸的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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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悲痛欲絕，仿佛張啟靈拒絕他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一般。
心底里卻暗自吐槽。
我去，啞巴張最近越來越不好騙了。
他都窮成什麼樣了，還想讓他長生不死？！
咋滴，活該當一輩子打工人唄！
張啟靈面無表情的冷聲道。
“放手。”
“不放，除非你答應我，讓我住在這。”
張啟靈額角忍不住跳了跳。
甦木做好面條端到堂屋里來的時候，正巧張啟靈剛好出來。
小家伙疑惑的看向他身後。
“哥哥，那個臭瞎子呢？”
難不成他終于有了一點羞恥心，自己走了？！
為難的看了眼廚房。
虧他還準備了那個臭瞎子的份，白忙活了。
浪費。
張啟靈轉了轉手腕，面無表情的說道，“睡了。”
無視甦木那抽搐的眼角，張啟靈淡定的揉了把小家伙的碎發。
“去吃飯。”
說完自顧自的進了廚房。
灶台上還放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面條，都被張啟靈給端出來了。
甦木看著那份量不小的兩大碗，欲言又止。
“哥哥，要不，這碗我放灶上給黑瞎熱著吧。”
“不用。”
張啟靈挑起一筷子面準備開吃。
“吃的完。”
至于黑瞎子，就讓他餓著吧。
房間里，黑瞎子趴在地上捂著腦袋默默流淚。
啞巴變了，他欺負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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