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秦漠听著秦懷義的疑問,耐心地解釋道︰“三爺爺,這七葉一枝花生長環境比較特殊,一般喜歡長在陰濕的山坡林下,所以平時不太容易見到。不過它可是中醫里的寶貝,你記住它的模樣,這附近應該還有。”
    “真的,那我得認真找找。”三爺秦懷義打起了精神來。
    那風濕不是病,可痛起來真要命。屬于年輕時沒注意,關節骨頭勞損過度了。這種病在西醫的概念里屬于無藥可治,只能做手術給骨頭鍍上一層人造膜。
    這手術听著就讓人毛骨悚然,秦懷義自然不會去受這罪。所以多年來都是靠意志力硬撐著,現在听到有藥可治立馬就精神了。
    秦五爺在一旁也是听得入了神。
    他見秦漠說得有板有眼的,追問道︰“秦漠啊,你什麼時候還學了中醫了?那我這老寒背,一到陰冷天就疼得直不起身子,這山里有啥草藥能治不?”
    “當然有。”
    秦漠見老頭老太太們起了興致,自然不留余力。
    他在附近找了不一會兒,又捏起來一把長草,將藥性和使用方式介紹給秦五爺。
    很快,其他老頭老太太們也湊了上來。
    很多毛病他們一是沒放在心上,二是覺得治不好或者說得花大錢才能治,一直就扛著沒理。
    現在秦漠給出各種簡單好用的山藥方子,老頭老太太們的治病熱情就上來了。
    秦漠順勢提出了在村里弄個中醫館的事情。
    本以為老頭老太太們會反對,覺得他又亂花錢之類的。可沒想到這次老頭老太太們卻是一口應了下來。
    “小漠你是不知道,我們這十里八村,以前也是有一位老中醫的。”
    七奶奶徐徐道來。
    原來在這片山區里,以前有著一戶古醫世家。好幾代人都是學醫的,在十里八村也有些名望。可隨著時代發展,這種土中醫的身份就變得很尷尬了。
    “有一次好像是什麼治死了人,縣里的警察都跑過來抓人了。”
    “其實我們清楚得很,那人治不治都是死路一條,那老中醫拼了力幫他,結果卻被那病人的家里人倒打一把。”
    七奶奶說到這,其他老頭老太太也想起這事來了,七嘴八舌湊了幾句。
    “這事我記得,好像警察給的罪名是什麼無牌行醫對吧。”
    “是啊,就是這無牌行醫,最好硬是讓那老中醫賠得傾家蕩產呢。”
    “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嗎,人都要死了,救人還講什麼有沒有牌照的?那老中醫一家幾代人,不知道救了村里多少人,咋那些被救的人當時又不要求什麼牌照了呢?”
    秦三爺聊起這事有些生氣。
    他認識那一戶中醫世家,知道那老中醫一口氣氣不過來,早幾年已經過世了。
    “其實也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病人,那時候不少人也給老中醫求情啊,但就是那病人家屬抓著不放,死賴著要老中醫賠償。”
    秦漠听到這里,大概明白是個什麼情況了。
    別看大中華城市化已經幾十年了,可像秦家村這種貧困村,通電也就是二十來年。在老頭老太太們年輕的時候,別說醫院這種現代化的集合體,就連水電都沒有。
    那時候的人病了,不靠土中醫還能靠什麼?
    人家一戶都是研究這土中醫的,治病救人也就成了習慣,幾代人近百年光陰也不知道救多少人了,忽然這水電一通就,什麼行醫執照也來了,誰也不知道這事。沒想到就這節骨眼,就被人訛上了。
    “我听說那戶人家還有後人,秦漠你既然要弄個中醫院,不如幫帶幫帶那位老中醫的後人?”
    老頭老太太這是在想辦法報老中醫的恩。
    那時候十里八村的人有點毛病,都是那戶中醫世家幫忙治好的,當年幫不上忙看著那老中醫含氣而逝,他們心里已經不是知味,今天听到秦漠要在村里弄個中醫養生館,便提了這事。
    “爺爺奶奶們的恩人,就是我們秦家村的恩人,能報恩自然得照顧到。”
    秦漠應了下來。
    隔天,秦漠去那戶古醫世家的家里。
    那是和秦家村相距不遠的另一座山頭,山路極其難走,汽車根本無法上去。秦漠開車到了山腳後,就只能腿著上去了。
    沿途秦漠看見了幾戶人家,但十室九空,只剩下幾個老人。
    “看來這村子和我們秦家村先前的情況差不多,也都是環境太惡劣,能跑得動的年輕人都跑出去了。”
    秦漠朝幾個留守的老人家笑了笑,詢問道︰“爺爺奶奶,你們知道一戶姓胡的醫藥世家嗎?”
    “咱們這山里都是姓胡的啊,不過你說到醫藥,只能是山腰叢哥那家了。”
    “對。”秦漠應聲道。他從老頭老太太口中,得知那位被氣得病倒過世的老中醫,全名就是叫胡叢。
    “你得走這條小路上去,那地方太偏僻了。幾代人都沒搬到山腳下來,說是方便采藥。”
    幾個老人語氣里,顯然對那位叢哥很是尊重。
    秦漠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然後就沿著老人指的方向走了上去。
    這里連正經的石梯級都沒有,只是運來一些稍微平整一些的石塊,半埋在泥巴里充當腳踏,坡度很大對老人家來說絕對是個體力活。不過秦漠的身體被系統強化過,走這山路自然不在話下。
    半個小時後,秦漠終于來到了半山腰的一個平台。
    這里有一間自建的木屋,木屋前曬著很多的藥材,秦漠遠遠便已經聞到了中藥材特有的藥香。
    “是那位老中醫的後人?”秦漠好奇走近,屋內卻空無一人。
    木屋沒鎖,他一推門便進。屋內布置簡潔,木桌、木床、牆角麻袋,都透著質樸。
    這時,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是位 20 歲左右的女生。
    她一出現就讓秦漠眼前一亮,洗得發白的藍色襯衫袖口卷起,露出沾著泥土的手臂,牛仔褲腳上也滿是草屑,很顯然剛從深山中回來。
    秦漠注意到了對方背上的一個竹編的藤筐,里面果然是新鮮采摘回來的山草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