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義聞言眉頭一皺。這自古的傳承,讓他認真說個理由一時半刻之間卻找不準確了。
    他想了想說道︰“首先是傳統習慣,然後是風水之說。說白了,就是亂動祖宗的山墳,咱們心里不安!”
    秦懷義簡單直白地說道,二奶奶七奶奶等人也頻頻點頭。
    這事情說白了,就是個傳統習慣的東西,不遵從這傳統大家心里都有些不安,總感覺對不起祖宗了。
    秦漠笑了笑,“各位爺爺奶奶,咱們秦家村這些年,稱得上人丁興旺嗎?”
    “這……”秦懷義等人都沉默了。
    秦家村要不是秦漠大力出奇跡,現在就是個標準的空巢老村。別說眼前活動中心這些現代化的東西了,就算是路燈都沒有幾盞。這種情況,硬要說人丁興旺那真說不過去。
    “咱們不是說秦家村祖宗不保佑咱們啊,而在是當初下葬有點潦草了。”
    秦漠沒有亂編,以秦家村過往的經濟實力。這別說造個風水墓穴,下葬的時候有一個正經的棺木就算厚葬了。後山那片墳地也是疏于打理,許多荒墳上雜草比人都高。
    “老祖宗們住在這等地方,不托夢罵咱們幾句,已經是慈祥了。”
    秦漠剛才帶著秦天瑞去後山的時候,拍了點照片,此時上傳到秦家村的村民群,大家一看都心里有數。
    秦家村以往可是個過千人的大村落,現在除去外來打工的秦家村企業員工,還不到一百號人,大部分還是老人家。他們顧得上自家的父母山墳就不錯了,哪有余力打掃別人家的?
    “確實有點看不過眼了,這個清明大家出把力,幫大家伙們都清理清理吧。”
    秦國富已經懂得了秦漠的意思,故意在旁說道。
    秦漠也順著說道︰“我特地問了問村里的風水,隨著咱們秦家村的建設和改造,如今村里格局有些微妙變化。老墳地那邊地勢漸低,水源也不如從前,長此以往,怕是對咱們村的氣運有影響。”
    “如今社會變了,咱們也得跟著變。遷墳是應變的打擾,但短暫打擾,是為了讓先祖在更好的地方安睡。另外我還打算大修祠堂,這就得統計一下先祖的名字,重新登記記錄。讓後人知道咱們是從哪里來的,根在哪里。”
    秦漠的話漸漸打動了老人們的心,尤其是秦懷義,他拄著拐杖,沉思良久後緩緩開口︰“小漠你說得有道理,但這遷墳總讓人心不安……”
    這種不安,秦漠很難感同心受。畢竟老頭老太太們自小受到的教育,和現代化教育截然不同。
    但秦漠無法全然了解,卻知道應對之法。
    “三爺爺,這事你無須擔心,我已經請了正華寺的方正大師來主持。”
    “方正大師?”
    這真是人的名樹的影,秦漠說破嘴皮子,也不如搬出這位大師來得有效。
    秦漠看著眾人反應,笑了笑道︰“正是十里八鄉聞名的方正大師。”
    有了這最後一張底牌,老頭老太太們的疑慮也消去了。秦漠剛才講的就已經在情在理,再加上方正大師支持一切,他們心里那一絲不安早已消散。
    清明節在即,秦漠要讓先祖們在清明住上新墳,這些日子便加快進度,開始遷墳修祠。
    然而,當遷墳的消息傳到外村時,卻引來了一片質疑聲。村口的老槐樹下,幾個外村人看著秦家村的人準備開墳,指指點點。
    “秦家村這是要遭天譴啊,為了賺點錢連祖宗山墳都要拆了。”
    “要不說心不狠賺不到錢呢?你們看秦家村現在這高樓大廈都建起來了,不就是靠這狠心?”
    幾個外村的中年男人調侃著,他們眼紅秦家村的發展不是一天兩天了。
    “放你娘的屁!”
    秦懷義在旁听著,大罵出口。
    那幾個外村男人也不敢硬頂,“秦三爺,這可不是我們瞎說。秦漠那小子不懂事,您老人家也不懂麼,祖宗山墳哪能輕易挪動?這是會遭報應的。”
    “我報應你大爺!”
    秦懷義大罵道︰“咱們秦家村現在要人有人要錢有錢,那雞腿都賣到省城里去了,某音上都能看到咱們村品牌的廣告,這要是我們的報應,那我們活該受著。你們村還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秦懷義的話讓幾個外村人啞口無言。
    現在秦家村聞名十里八鄉,已經是網紅村、典型村了。他們心底也只有羨慕嫉妒,難得這次有機會才過來調侃幾句想找個心理平衡,沒想到被秦懷義劈頭蓋臉就給揭穿了。
    此時秦良平、吳月娥等人也湊了過來。
    他們內部可以反對一下秦漠,可哪輪得到外村人來數落秦漠?
    看著氣勢洶洶的老頭老太太們,這幾個外村的長舌男落荒而逃,走到了遠處不敢再多話。
    很快,秦漠特意請來了方正大師,帶著兩個禮生出場,遷墳儀式正式開始了。
    先是由禮生主持祭祀,族人們身著素服,手持香燭,虔誠地跪在墳前。禮生高聲誦讀祭文,聲音洪亮而莊重,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先祖的教誨和期望。
    隨後,方正大師手持羅盤,仔細勘測墓穴的方位和朝向,確保遷墳後的新墓地符合風水之道。
    挖掘工作開始,秦漠親自上陣開了第一鏟。
    他手持鐵鍬,小心翼翼地挖掘著,生怕驚擾了先祖的安息。秦家村的老頭老太太們也紛紛上前幫忙,每一步都按照古禮進行,從挖掘到起骨,每一個環節都莊重而神聖。
    遺骸起出後,秦漠用紅布將其仔細包裹,放置于專門的棺槨之中。棺槨上刻著精美的圖案和先祖的名諱。身後秦天瑞則負責記錄名冊,這些先祖的名字,將會在新建祠堂的石壁上留字。
    隨後,一個個棺槨被緩緩抬起,由族人們抬著,沿著村中的小道,向新墓地進發。一路上,鼓樂齊鳴,鞭炮聲聲。
    外村人看著這一幕幕,心中也升起神聖感。如此禮儀,怎麼看都不像是褻瀆先祖,反而有一種升格的神聖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