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秦漠剛睡醒，就听到了旁邊小洋房院子的聲響。
那是七奶奶和二奶奶的聲音。
秦漠走到二樓窗沿看了過去，便見到二位奶奶正在幫著忙相互洗頭。
這也算是農村特有的傳統了。
畢竟在過去幾十年，大家都沒有花灑淋浴的說法，只能用舀水澆頭的辦法洗頭。
老人家的手不靈活，力氣也不夠。想把水澆到自己頭上，那還真不是容易的事情。一不小心，搶到自己，或者水瓢砸頭上都很平常。
老人家們只好相互幫忙著洗頭，七奶奶和二奶奶都是喪夫，想找丈夫幫忙也找不著，日常都是他們兩人互助。
現在秦漠給家家戶戶裝了花灑，可老人家們也用不習慣，還保留著傳統。
“二姐你低著點脖子。”
七奶奶拿梳子幫二奶奶梳洗一番後，顫顫巍巍舀起一瓢半熱的溫水，準備沖去泡沫。
一不小心手一顫，半瓢水直接灌二奶奶頭上。
那水順著銀發往下滾，驚得二奶奶“哎喲”一聲縮緊了脖子。
“哎呀呀，手滑了，二姐你沒事吧。”七奶奶連忙拿起毛巾，幫忙把擦干灑水。
“作死呢，七丫頭，手抖得比篩子還歡，昨天又偷偷喝米酒了？”二奶奶接過毛巾擦臉，帶著笑罵道。
七奶奶也不惱，反擊道“那還不是你學城里人偷偷剪了個劉海，這剪得狗啃似的，扎得我手心發癢。”
秦漠在二樓竹簾後听著直樂呵，遠遠喊道“二奶奶，你想做發型咋不告訴我呢？”
二奶奶和七奶奶兩人打趣，倒是臉部紅心不跳。
此時抬頭看見秦漠這後生，卻忍不住老臉一紅。這一把年紀了，還學別人城市里做發型，在她們的觀念里可是羞得很。
秦漠從自家樓上下來，跑到二奶奶的院子來。
二奶奶見他手上居然還帶著剪刀，連忙擺了擺手。
“你個崽子，可別搗亂。”二奶奶嚇得慌，這女人的頭發，到了七十歲也不能讓人亂弄。
“二奶奶，我真學過。”
秦漠這倒不是亂吹，之前系統獎勵的全學科基礎能力里，連美容美發的知識都傳授給了秦漠。所以秦漠的手藝，在外面開價理發店是卓卓有余的。大部分理發師，都不一定有秦漠那麼完善的知識水準，畢竟系統出品必屬精品。
“不行不行！”
二奶奶把腦袋搖得撥浪鼓似的，捂住自己的頭發免受秦漠的侵害。
秦漠笑了笑說道“二奶奶，你這亂動的話，我這剪子指不定就出錯了。”
二奶奶被秦漠這一句給嚇住了，只能安靜坐在木凳上。
一旁七奶奶看著秦漠拿起剪刀，比二奶奶還要緊張。
“小漠，你還真懂得剪頭發不成？二姐可稀罕著她這一頭長發呢。”
二奶奶的頭發養得不錯，雖然已經花白銀色，但茂密蓬松。
秦漠看著兩老一副不放心的模樣，故意打趣道，“放心，我給人剪過三次頭發了，一個個都滿意得很。”
“剪過三個了？”七奶奶听著稍微松了口氣，但只是三個經驗還是不多。
二奶奶作為第四個案例，追問道“三次，是給小姑娘剪的還是村里那幾個老頭？老頭和我們可不一樣，他們都快禿了。”
“老爺子們哪需要我給剪頭發。”秦漠笑了笑。
七奶奶听著也是大笑，“他們確實沒幾根頭發可剪了，那小漠你是給誰剪的頭？”
"頭回是給流浪狗剪毛。"
秦漠把捻起二奶奶一抹頭發，手上一邊帶著剪刀比劃，一邊說道"二回給室友推了個光頭，那第三回是給自己剪了個劉海，大家都十分滿意。"
“你這小娃！快放開我的頭發。”
二奶奶听著都驚了，一旁七奶奶是哈哈大笑。
秦漠這時手起剪落，第一縷銀發已經飄落在地。
“哎喲！”七奶奶那是心如死灰，只能認命了。
隨著秦漠不斷落剪子，七奶奶看著地上那逐漸多起來的碎發，臉上滿是不安。
可一旁的七奶奶，有些渾濁的眼楮此時卻逐漸變得亮了起來。
“好了。”
等秦漠宣布結束之後，七奶奶已經忍不住驚呼一聲“天啊！”
二奶奶一听七奶奶這驚呼，也被嚇了一跳。
“咋了，小漠這瓜娃子把我頭剪壞了？”
二奶奶連忙伸手摸了摸自己腦袋，可發型又怎麼可能用手摸得出來？她急忙看向一旁的七奶奶，追問道“七妹，到底怎麼了？快給我找個鏡子來。”
“天啊，太好看了！”
七奶奶這時才把完整的話說了出來。
“好看？”二奶奶听著更疑惑了，她也不等七妹給她找鏡子，自己連忙跑回屋里，翻出一面鏡子來。
這一照鏡子，二奶奶那布滿皺紋的臉都舒展開了，燦爛而驚喜的笑容躍于臉上。
“天吶！”
二奶奶發出了和七妹一樣的驚呼，跟在後面進來的七妹大笑，“二姐，我沒騙你吧，是不是很好看？”
二奶奶連連點頭，回頭看向秦漠追問道“小漠，你這些年不是都在城里學著做生意麼，怎麼還會理發？”
之前秦漠為了解釋他的人脈和資金，謊稱這些年在城里是跟著一個大老板當助手，一路學習做生意自己也積累了不少，學成才歸來改造秦家村。
以秦漠如今的年紀，這中間根本就安插不進去其他時間了，怎麼能學會這麼一門好手藝？
“呃……”秦漠愣了愣，腦瓜子一頓亂轉，脫口而出道“兩位奶奶，你們是不知道我之前那老板多難伺候。除了商務之外，這日常起居喜好我也得處理好。這不，我除了學習發型之外，甚至都把服裝設計給學了。”
“小漠這些年也不容易啊。”兩位奶奶沒有多想，繼續湊在鏡子前看著新發型。
二奶奶是越看越喜歡，“小漠，這發型叫什麼名堂？我這看著都年輕了十歲。”
七奶奶在一旁看著都有些羨慕了，“這何止年輕十歲，說是只有五十歲的大娘，外人都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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