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他在附近?”
“嗯……倒也不是附近,畢竟被封印起來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有沒有掙脫封印,還是說依舊被囚禁。”後卿思索一番開口說。
“你能感應到他在哪嗎?”要是可以找到相柳說不定也能找到秦帝山的突破點,畢竟被封印這麼久也不至于一點都不知曉發生了什麼。
“可以,不過別抱希望,他的性格我不是很恭維。”後卿忍不住想到相柳那副傲氣的嘴臉,渾身一陣惡寒,當年也是只服共工對兵主置若罔聞,想和他達成合作苦難程度不亞于把共工請出來。
銀裝素裹的山巔,一片無垠的潔白鋪展開來,天地間仿佛只剩下這純淨的色彩。陽光透過稀薄的雲層,灑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如同置身于一個夢幻的冰雪王國。
在這片雪海中,一座孤墳靜靜地矗立著。它被厚厚的雪層覆蓋,形狀略顯模糊,但那份孤獨和靜謐卻深深地烙印在每一個觀者的心中。孤墳旁,沒有親人的祭拜,沒有朋友的陪伴,只有無盡的風雪和寒冷。
風雪中,一個身影孤獨地站立著。他是這片雪域中唯一的生命跡象,也是這片孤獨之美的見證者。他的身影在風雪中搖曳著,仿佛隨時都會被這片雪海吞噬。他的面容被風雪打濕,顯得更加憔悴和孤獨。他的眼神深邃而堅定,仿佛在凝視著一個遙遠的世界。
遠處的山巒被厚厚的積雪覆蓋,宛如一座座銀色的金字塔,屹立在天地之間。近處的樹木也披上了厚厚的雪衣,枝頭掛滿了晶瑩剔透的冰掛,仿佛一樹樹盛開的雪花。這片雪域中的一切都被這銀裝素裹所覆蓋,顯得更加孤寂。
墳墓前已經被白雪半遮半掩的花仍舊被雪花打的左右搖晃,如同從前一般。那人默默坐在孤墳邊一言不發,抬頭看著天,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不遠處的姜天昀看著這一幕不由一陣皺眉,這麼小的孩子在這里做什麼?眼前的人約莫十四五歲,孤零零坐在墳墓邊,那墳墓中大概是他的親人,在如此雪天仍舊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任由雪花飄落在自己身上。
“小兵主你小心,我有預感,相柳就在附近,不過沒有看到封印的陣眼。”後卿的聲音出現在姜天昀腦中,但姜天昀此刻卻什麼都听不進去,眼中只有雪中衣著單薄的孩子。
“一個人在這里做什麼?你爸爸媽媽呢?”姜天昀慢慢走到少年身邊出聲問。
“父母?我不知道。”
“那你守在這里是做什麼?”
“我在……守著我自己,守著那個叫柳天州的孩子。”少年眼中閃過一絲不屬于他這個年紀的沉穩,仿佛經歷過許多變遷。
“守著你自己?有意思啊……不過,你是相柳吧?”少年轉過頭,雙目瞬間化為蛇瞳上下打量著姜天昀,仿佛是在問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哈哈,不用猜我是怎麼知道的,因為有人認出你了,而且一個少年在雪中待了這麼久,估計也扛不住吧?”
“……快滾,不要逼我動手。”
“你被封印估計也出不了這個範圍吧,不如說說你的事情,以及你為什麼不惜動用靈力現身也要守護這座孤墳的原因。”
少年見自己的事情已經被姜天昀識破也只是抬頭看向大雪紛飛的天空,當時似乎也是這麼個雪天吧,自己和柳天州的初次相遇……
大雪在山風的吹拂下,紛飛亂舞,時而飄向山峰之巔,時而翻滾著落入深谷之中。在這片雪的世界里,聲音似乎都被掩蓋了,只剩下雪落下的輕柔聲響和偶爾傳來的山風呼嘯。
遠處的山巒在雪的映襯下顯得更加壯闊,連綿起伏的山勢仿佛是一條巨龍蜿蜒盤旋。山間的小溪也被冰雪封住,只露出一點點水面,冒著騰騰的熱氣,與周圍的寒冷形成鮮明的對比。
雖說相柳被封印在此卻也能看到外面的景象,日復一日的大雪索然無味,曾經的自己跟隨共工大人無往不利,誰又曾想會被囚禁在此?
不過今日似乎有些不同,不遠處的雪地上傳來 的聲音,不大會兒一個小頭從草叢里竄了出來,左顧右盼確認沒有人後才敢出來。
隨即走了幾步一屁股坐到相柳的封印陣眼上,突如其來的壓力令相柳突然嘶吼,巨大的聲音瞬間嚇了少年一跳,急忙當場下跪,嘴里還念叨著請山神勿怪的話。
“山神不要動怒,不要動怒,我柳天州只是到這里來挖草藥,听說這里有不錯的藥草我只想回去給阿娘治病!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下次不會來了!”說罷柳天州便拔了一把雜草匆匆離開,而相柳也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
柳天州。
但沒過多久那少年又來了,這次還帶了個竹籃,還是和上次一樣鬼鬼祟祟,但這次相柳卻選擇主動出擊。
“小鬼,不是說下次不來了麼?真不怕我吃了你麼?!”說罷相柳九個頭顱的影子若隱若現,雖然仍舊被封印,可是恐嚇還是可以做到的。
但柳天州卻跪在地上,開口說“請山神爺開恩!阿娘重病不起,如果再挖不到藥草的話,阿娘就要死了!要是阿娘能好起來,我可以來給山神爺當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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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少年的話相柳只是冷哼一聲,說不定把他吃了還真能沖破些許封印,看在自己能重新自由的份上,幫他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下一刻相柳便指引少年尋找難得一遇的藥草,雖然不知道生的什麼病,那大不了藥草都給他找一遍就好。
柳天州從沒想過山神爺真的會幫自己,一路上也是喜出望外,不大會兒便收獲了滿滿一籃。
少年十分興奮,朝著相柳三叩九拜,嘴里還說著謝謝山神爺,隨即興高采烈地下了山。
說來也奇,這藥草還真有用,剛喝了一劑柳天州的阿娘便已經可以自己吃飯,下床簡單走兩步了,也正因此柳天州更加堅信相柳就是山神爺。
時不時就上山跟相柳交心,久而久之相柳也漸漸認可了這個少年的存在,偶爾也會有一句沒一句地接話,早就把祭品的事情拋到九霄雲外。
“山神爺,您叫什麼啊?我和您聊了這麼久我都不知道您叫什麼。”柳天州靠在封印邊開口說。
“吾?你不需要知道吧,區區祭品還有必要知道吾的名諱麼?”
“反正都要被您吃,我總得知道我是被哪一尊大神吃的吧?”柳天州再次說。
相柳沉默片刻,開口說“相柳,吾之真名乃是相柳,也算讓你死的明白。”
“相柳……哇,相柳爺,您名字里和我一樣也有個柳啊。”少年興奮地說。
“不要把吾和你相提並論,區區……”
“區區祭品還不配對吧?我知道我知道,不過相柳爺我得先走了,阿娘還等著我做飯煎藥呢,明天再來哦,明天來的時候給你帶我娘做的烙餅!”看著柳天州離開相柳居然奇跡般地笑了笑,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麼多年沒有人同自己說話,這孩子倒是第一個能陪自己聊這麼久的。
但第二天相柳等到第二天也沒有等到柳天州,大概是忙忘了吧,孩子玩心重可以理解,相柳這麼寬慰道,況且自己為什麼要期待他來?一個祭品罷了。
往後幾天,柳天州還是沒有來,仿佛憑空消失一般,相柳也漸漸暴躁,人類果然沒有可以信任的,自己還是對他太好了,早知道他過來就把他吃了多好,要是那樣說不定自己已經自由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隊人馬走進雪山,來到相柳附近,其中一人將手里的麻袋扔在地上淬了一口唾沫,仿佛極度嫌棄。
“張員外還真是,為了什麼草藥居然把他們一家兩口活生生打死了,不過這小鬼嘴巴也夠硬,任憑怎麼打都不松口,他那死老娘也是,死活不讓他說出山神爺所在地,最後好了活生生打死了。”其中一人邊挖坑邊說。
“專心干活,別說了,要是被山神爺听到我們可就完了。”另一人開口說。
“哈?你不會真的信有山神爺吧?要是有這小子被打死的時候怎麼沒來救他?拉倒吧,真正的神永遠只有銀兩。”
相柳愣住了,看著麻袋打開的一瞬間腦中嗡一聲,血肉模糊的臉上依稀可辨是那個跟自己談天說地的男孩,前幾日明明還在自己身邊,為什麼今天見到就是一具冰冷的軀殼?
突然少年單薄的衣服里掉出來一張沾染血漬已經干癟的烙餅,掉在雪地上。其中一人惡狠狠踩了一腳,冷笑一聲。
“呵,看來還不願意做一個餓死鬼啊,還帶了張烙餅,黃泉路上吃嗎?哈哈哈哈。”
笑聲之刺耳相柳只感到耳邊一陣嗡鳴,自己這麼多年存儲的靈力瞬間迸發,沖開封印?不需要,只要能讓他們付出代價就好,大不了自己一輩子待在這里罷了。
下一刻一股紫色靈力瞬間鑽入柳天州體內,原本僵硬的身體此刻發生某種變化,只見他小手指顫抖一番,隨即整個身體瞬間起身,雙目如蛇看向眾人。
“呦呵,還沒死?那就再審一遍,反正死在這也沒人知道。”其中一人揮舞著鐵鎬朝柳天州砸了過來,但卻被他單手接住。
“你們……都要付出代價……先以死謝罪吧。”話音剛落,相柳的身影便出現柳天州身後,雖說出現的不是本體但對付幾個小混子綽綽有余了。
只見相柳九個頭顱仰天長嘯,瞬間咬住幾人,瘋狂甩頭,銳利無比的尖牙瞬間將幾人攔腰截斷,貪婪地吮吸著血液與靈力。
整片雪地被鮮血沁染,恍若一片紅色花海。
柳天州愣愣看著地上的烙餅,他從來沒有食言,只是來遲了。柳天州愣愣撿起地上的烙餅塞進嘴里咀嚼,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涌上心頭。
突然兩行水從臉龐滴落,柳天州摸了摸臉上,咸咸的,自己這是在哭嗎?自己可從來沒哭過,不管是被大禹斬殺,還是受傷,不過自己這是怎麼了?
恍惚間,不遠處少年的虛影朝相柳笑了笑,還牽著那一位母親,兩人朝相柳深深鞠了一躬,隨即朝遠處走去,漸漸消失在相柳面前。
恍惚間相柳仿佛听到了少年的話
“相柳爺,下輩子我再給您當祭品,死的祭品應當不好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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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獸本無淚,借軀方得流。
相柳抹去臉龐的淚水,笑著說“什麼祭品,這張烙餅就當是祭品了,還有要是有下輩子……要來找我啊……”
相柳說完這番話,沉默許久,抬起頭看向大雪紛飛的天,繼續說
“我不想讓別人打擾他們的安靜,所以我變成了天州的樣子,陪著他們,就像之前他陪著我一樣,只是封印原因沒法出這個範圍,否則……我定要血洗張員外府,以祭天州在天之靈。”相柳目光凶戾,一字一頓地說。
“你不用血洗了,因為已經有人替你血洗過了。”姜天昀淡淡開口。
“誰?”
“我,以及我的一位朋友,張員外往後便沒法為非作歹了,他已經魂飛魄散了。”李宇穹殺死張員外的時候,神荼郁壘已經將他的魂魄勾走,放在九黎壺之中,被百鬼夜行撕扯,被阿努比斯審判,生不如死最後魂飛魄散。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大仇得報?還是該謝謝你?”
“不必,畢竟我們本就是一路人。”
“一路人?怎麼你也是凶獸?”
姜天昀笑了笑,取出虎魄絕煞,淡淡開口“不,只是我祖上曾經和你有過淵源,還希望你能听我說說。”
“虎魄絕煞?你是九黎的人?”
“嗯,九黎部落現任兵主姜天昀。”
相柳上下打量一番姜天昀,冷笑一聲,“現在的九黎之後如此不堪了麼?區區二等無間也敢自稱兵主?”
“不可否認我的確是個平庸的君主,不過成長總有個過程,”姜天昀頓了頓繼續說,“不知九頭凶蛇相柳大人是否願意回歸我九黎呢?”
“哼,跟著你這個廢物麼?不要讓我笑了,你的笑話很好笑,”相柳頓了頓繼續說,“不過,看在你幫天州報了仇的份上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不使用守護靈的力量全力打傷我,我可以跟你走,當然你會不會死在我手上,我也另當別論了。”
“只要我打傷你,你就願意跟我走?”
“那是自然,這是給你替我復仇的特別優待,不然即便共工大人開口,我也不屑于幫你。”相柳開口說。
“不可,小兵主,他好歹也算是個凶獸,現在的你根本不可能一個人打敗他,大不了等共工出來了再來勸他也不遲。”後卿勸阻道,相柳好歹是個為禍一方的凶獸,即便被封印大多數力量也不是姜天昀可以對付的。
“不,等到共工出來,怕是炎黃就要打過來了,”姜天昀擺開架勢手持虎魄絕煞,刀上彌漫著純粹無比的煞氣,“相柳,還請賜教了。”
“賜教?不不不,我猜你是誤會了,”相柳雙目化蛇瞳,臉上閃過一絲癲狂的笑意,身後相柳真身瞬間出現,“這是一場對你單方面的虐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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