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麼樣。”
江塵頗為平靜，面對這種頗帶著壓迫感的詢問，沒有虛與委蛇，甚至不屑于此，直接就回復了。
不必想，不可能。
壓根不給這個疑似白龍族古代化石級人物一點面子。
這觸及到他心底的底線了。
在華夏弱小之時，荒古世家，太古皇族，那般對手，他都會有一絲一毫的屈服。
現在，不就是一個白龍族祖地，也想逼迫他，口頭應下這“親事。”
簡直可笑！
他江塵，從不低頭，管你什麼太古神山，還是什麼禁區，挺著脊骨，一路走至如今。
又豈會在這里，被一個白龍老怪嚇住？
莫說是分身在這里，就算本尊在這兒，也照樣不會給一點面子。
“白龍一族的婚事，以後想干什麼，何必詢問我，晚輩對此無能為力，也沒什麼看法。”江塵淡淡道。
白龍老者目光一凝，深深看了他一眼。
“爺爺，你說什麼呢。”寒蔦也有一些急惱了，她沒察覺這一問一答下的暗濤洶涌，停留在表面。
自己在外界向來是以清冷形象示人。
現在，自家爺爺一直攛掇著要給自己找一個如意郎君，還問黑龍族的神子，這哪門子和哪門子的事兒啊？
實在荒謬。
“真可怕。”
至于滄瀾，心中冷汗直流，差一點以為要鬧翻了，尤其是這個白龍老頭，深不可測，真打起來，他感覺多半要栽。
盤殤那種存在夠恐怖了。
但是，剛剛這白龍老頭散發出來的一瞬氣息，卻讓他感受到了比盤殤恐怖不知多少倍的壓力。
“呵。”白龍老頭仍舊是平易近人的笑容︰“是老夫孟浪了，太想給你這個小龍女找個夫婿，不然，以後誰還肯要你。”
然後，他又對江塵道︰
“黑燼小友氣息深厚，一時沒耐住，想借機探探你的神淺，還望勿怪。”
寒蔦無言，搖頭道︰
“爺爺，我何須別人要我，若有朝一日，真有傾心之人，我自會將其抓回族內，強逼成親，不用為我操勞了。”
“自然。”江塵並未在意︰“前輩賜魚，我又怎會為這點小事計較。”
這頓飯，最後還是比較恰當愉快的。
先前發生的一點小事，很快就被揭了過去。
從白龍祖地出來，又到了天域外。
寒蔦面露歉意，道︰
“今日之事，讓你見笑了，爺爺對歸鄉的執念太深，所以，話匣子打開，會說些有的沒的，脾氣也很不穩定，不必放在心上。”
江塵搖頭，道︰
“我是晚輩，又怎會因這等小事，怪老前輩呢，更何況，那一條鯉魚，很貴重，若是每天這般，都能有魚蹭，那我不介意天天來這里陪老前輩聊天解悶。”
“那魚來歷不凡，平常連我都沒有待遇去吃，你可真是有口福。”
寒蔦笑了，但言外之意，恐怕是再想弄一條，難于登天，也不必奢求。
“走吧，我們一起回去。”
....
白龍祖地。
茅草屋中，白龍老者掛著一抹微笑，負著手，略微佝僂的身軀，走出門來，挺直脊背，望著遠處，眸中欣慰。
“臭小子，要真是因此，你答應了我，老祖我倒還真對你失望。”
他喃喃自語，然而，年邁的身軀後，似乎是錯覺，與另一個年輕的身影，有短暫的重疊。
甚至，連著話語也帶了一絲灑脫不羈，與老邁的軀體不符。
當然，這一幕沒人察覺。
....
重回神城。
寒蔦己經恢復那副冷冰冰的姿態，各自告別，回到自己的住處。
“主上，那位白龍族的前輩，是不是發現您的身份了。”滄瀾擔憂道。
剛剛那一幕屬實凶險，直至現在，還有些沒緩過勁。
白龍祖地，這倒也算了，可偏偏還是恆沙的天域，四大神族，另外兩大龍族，祖地都在那里，祖神更是在那里坐鎮。
一旦出手，那後果...
“不，他更像是試探。”江塵搖頭，他察覺的比滄瀾更多，那句話，更像是看他的態度。
可能是為了借此判斷自己是否是江塵。
也可能是借此看自己的心性。
前者可能性大點，至于後面...有些不靠譜。
白龍族以及其余兩大龍族，遷移到恆沙多少年，哪兒可能還如太古時代那般親如一家。
這白龍族的老人，考察自己的心性干嘛，難不成真把自己當成後輩，借機培養？
這很怪，江塵可不僅只是資質萬古罕見，心性更是這般。
所以，在剛剛那場談話中，他察覺到了很多。
若白龍族老人，真將自己當成後輩，那麼親上加親，必然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他應該真是想讓寒蔦，與自己結成道侶，日後為青龍一族增添香火。
但是，江塵沒有發現這種意思。
純粹只是試探，試探自己的態度。
這就背離了白龍一族的定位，更何況，這還是寒蔦的爺爺。
干嘛要做這種事，對白龍一族無益，對他自己無益，甚至對江塵，也無益。
真就像是一個長輩，在惡趣味的抽查後輩...
排除之後。
那便只能是第一種，想判斷自己是否是青龍江塵。
“主上，那序列之爭，會不會因此出現差池。”
滄瀾擔心不無道理，白龍老者既然懷疑他，那麼就很可能咬著這點不放。
序列之爭，一旦奪得魁首，這種危險就會無限放大。
被祖神因此盯上，那就完了。
他真不認為，若祖神探查，江塵還能夠隱藏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