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霓裳身軀金光微閃，在衣衫廢掉的那一刻，就以朦朧神光，遮掩住了身軀。
雖然只有僅僅片刻，但相較于江塵這個距離，可謂是一覽無余。
至于其他人等，壓根什麼都看不到，因為這一切太快，在其他人看來，完全就是江塵一直在與霓裳大戰。
而江塵都懶得遮掩，衣袍殘破就殘破，壓根不分心，一拳比一拳凶殘，似乎眼前不是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而只是一頭荒獸，沒有一丁點憐香惜玉的意思。
先前香艷的場景，甚至都沒能讓他產生一絲一毫的心緒波動。
“啪！”又是一掌拍出，霓裳一下子如斷線風箏，被拍飛了，灑血道星，差點整個腹部都被拍穿。
江塵步步緊逼，大開大合之下，比先前更為凶悍，真如一尊戰神，殺至上蒼之上。
霓裳節節敗退，竟然是被壓制了，只能憑借長生仙藏的狀態與其周旋。
一眾諸天天驕凌亂，望著這凶殘的一幕，一時之間，竟都啞口無言了。
“他還是宗境嗎？不會是隱藏修為，早就已經立身于聖人境了吧！”有人忍不住想到。
這一幕離譜至極。
就算江塵身負青龍血脈，乃是萬古無一的妖孽，可差了將近一個大境界，怎麼可能硬生生的壓制霓裳？
“等等，他莫非是踏入肉身成聖的那一境地？”有一專修肉身的序列發現端倪。
“他的體內擁有聖血，每一滴血，都凝聚為金色，墜落可碎星辰，這是肉身成聖的標志。”
看了這麼久，終于是有人發現了里面的根本原因。
霓裳的確壓制了江塵一個大境界不錯。
可她畢竟也沒有踏入聖人境，如今也不過只是天神境（尊者境）巔峰，最多半步聖人。
換言之，她自己的身體都沒有達到聖人境。
而江塵卻已經肉身成聖，這才是能與霓裳大戰的根本。
雙方就算在神力上有所差距，可憑借強悍的肉身，以及長生仙藏幾乎不死不滅的狀態， 與霓裳一戰，絕非不可能。
忽然，萬道山前，那口青銅棺槨劇烈顫抖，從中傾瀉出了一縷又一縷的烏光，直沖雲霄，甚至蔓延到了星空中。
再然後，一股恐怖的威壓到達極盛，整個道星都為之顫抖，給人一種要碎掉的錯覺。
“那是大帝的棺槨，將要打開了！”有人不由驚呼失聲。
剩下的一眾序列齊齊嚴陣以待，警惕著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任何事。
而道星之中，江塵與霓裳也暫且分開，如此恐怖的極道威壓之下，他們雙方暫且能夠行動自如，卻也不能繼續大戰下去了。
彼此都分開，各立一方，互相對峙。
而也就在這一刻，青銅棺槨終于是傳來了細微的裂縫聲， 像是某一角碎開，又像是某一層棺槨被打開。
那股令人顫栗的帝威，終究是蔓延到了極點。
同時，來自荒古時代那種蒼茫的氣息，
江塵皺眉看著青銅棺槨，果然，里面是一位荒古的帝，他目光微閃，想要看清棺槨之中躺著誰。
可似乎是因為帝無法直視，一股強烈的刺痛感在眉心展開，簡直要碾碎他的神魂。
不過，他強行靠著長生仙藏，極盡目力，頂著這股刺痛感，終于，是看到了棺槨之中的畫面。
不過可惜，他只看到了一團漆黑，像是在看深空彼岸一樣，什麼都沒有。
而那股刺痛感也頂達極盛，他的神魂像是被斬了一刀，簡直要被斃在當場。
不過好在長生仙藏狀態之下，十分逆天，近乎不死不滅，這股傷勢很快就恢復了過來，不過剛剛那一瞬，仍舊讓江塵有些心有余悸。
成道者不可直視。
就算已經躺入棺槨之中，也沒辦法輕易窺視。
想到此處，他又想起了荒棺中的存在，貌似這也是一位帝，即便已經是殘帝，可也應該不能被直視。
而那位存在幾次出手，大部分時間都是對峙，沒有真正施展殺手。
“帝，護佑蒼生啊。”江塵心中微嘆。
他之前一直不知成道者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概念。
如今，通過這口棺槨，他終究是明白了那個境界的恐怖。
死後肉身不朽，死後長存，哪怕只剩一具冰冷的尸體，也不能被人窺視。
也只有不願傷害眾生的帝，能夠被世人敬仰。
“太古神山不是不想殺我，忌憚院長是真，忌憚那位....也是真。”
他想明白了很多事。
太古神山的底蘊，如果傾盡所有，不可能比不過天麓書院。
但雙方都保持一個平衡，不撕破臉。
或許的確有著保存實力的考量。
但聯想到最開始與太古神山接觸，從麒麟聖皇開始，他們貌似都清楚一件事，自己沒那麼容易被殺死。
就像在華夏之時，麒麟聖皇明明已經抓住了他，他沒有反抗之力，卻沒有直接鎮殺他，反倒是想要引出什麼，一點點折磨他。
可惜，貌似沒有引出他想要的。
倒是讓龍虎山的天師出世了，劍斬諸王，再然後，便是白靈和李觀棋，帶他離去。
以點窺面，聯想到自己過往種種事情，那一縷又一縷的絲線，如今交織在一起，逐漸鋪成了一張真相的大網。
“你不知自己背負著什麼，若你知曉，你會為你自己感到悲哀，你比我更苦，你的未來，比我更悲傷。”
曾經的大敵死亡之時，悲愴大笑之下，曾經留下這番言語。
當時他不明白對方指什麼，如今，一步步走來，才是明白了一些事情。
“我從微末一點點崛起，如何會與諸天的帝相識，他，是在幫荒棺里的存在。”江塵心中暗嘆。
不過旋即，他的目光堅韌起來，像是在貫徹自己心中的某種信念，堅不可摧。
就算自己沾染諸多因果，日後或許身不由己。
但那又如何？
若沒有荒棺，他已經不知死了幾次。
就算日後，彼此之間不再和睦，那也是後話。
恩必償，債必還。
若他踏至巔峰，壓倒一切，又怎會懼怕諸多因果盡加身。
他有這樣的信念，日後終將無敵，踏至上蒼之上。
屆時，就讓他看看，自己背後的這方棋局，是否還能繼續下的下去。
“你想看穿神靈棺槨。”霓裳見到這一幕，不由輕笑，道︰“神靈棺槨不可輕視，你看了，只能是自取滅亡。”
“長生仙藏，可保你不死，卻不代表能給你冒犯神靈的機會。”
“神靈真顏不存于世，除非是同樣的存在，否則你我都看不到。”
江塵不語，這些事情他當然知曉，此時只是注視著那棺槨，隨時準備應對。
荒棺，帝旨，以及殘破的血鼎。
都被其當做底牌，準備放手一搏。
帝的神祗念，絕非是小打小鬧，諸天的人可以重新復甦，他的命卻只有一次。
“不過我倒是可以告知你一件事。”霓裳微微一笑︰“里面沉睡的棄天古帝，當初曾是萬族共主，死後葬在界陲，意為守護這一界。”
她仍舊在自說自話，也不知在這種情形下是想干嘛。
“轟！”忽然，棺槨的棺蓋猛然迸飛，億萬縷的烏光傾瀉之蒼穹之上，讓一切都崩碎了。
一個偉岸的身影，從中緩緩坐了起來，隱約之中，可以看到他穿著一身古袍，很樸素，但周身卻有仙氣繚繞。
看不清他的面孔，卻能感受到那是一張平靜而不張揚的面容。
他一襲黑發披散，似乎在看著這一方天地，在沉思著什麼。
一位帝，甦醒了。
道星之外，似乎受到這目光的影響，所有諸天的天驕，驚恐的發現，自己仿佛失去了身體的主導權，兩股戰戰，忍不住想要跪拜。
就算是幾大序列，也不能避免，同時跪下，覲見帝。
一些人心里打鼓，暗想著這可是九天十地的帝，就算只剩神祗念，如果要動手，也會先解決他們吧？
而霓裳依舊平靜，似乎並沒有因為棺槨之中的帝，現出身軀，而有什麼情緒波動。
也是在這個時候。
她繼續緩緩說道︰“為了讓後人可以受到其庇護，他曾給萬族留下令牌，危難之時，可以透過令牌，喚醒他，讓他去做一件事。”
一邊說著，霓裳的手中，一邊出現了一塊古樸的青銅令牌。
看到這里，即便是江塵也不能平靜，那上面斑駁的痕跡，以及那個“棄”字，都無不在表明，這就是棄天古帝的令牌。
外界，一眾諸天天驕也震驚了。
他們只知道要來破壞萬道山，影響後世帝靈的誕生，可卻沒想過，他們竟然擁有這位古帝的令牌！
“這怎麼可能，五域的令牌，為何會到我們諸天手中？”
一眾天驕都想不明白。
而幾大序列，卻平靜很多，他們的地位注定了他們知道更多內幕，甚至于他們的目光，都有一些憐憫。
因為這塊令牌的來歷，可並非是搶來的。
江塵亦不解，眸光之中盡是疑色，如此隱秘之事，諸天怎可能知道的如此清楚？就連令牌也能拿到手中！
這背後，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