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路上的身影不見。
這里一下子又寂靜下來，只剩下江塵自己。
“江中....”江塵仍舊在回味剛剛那人的話。
他已經听過類似的言論了。
上一次便是在天麓書院，天驕塔的頂層，那個神秘的初代院長，就說過類似的話。
不過他說的是江，病了。
如今，泥路上的身影又說我們都生活在江中。
他不由將一些事情聯系到一起。
“難道我們所處的這方世界，本質上是一條巨大的江，每個支流，都會衍生出各自的世界。”
根據剛剛那道身影的意思。
仿佛在這條“江”中， 越是靠近上游，就越是不凡。
這仿佛代表著能去往更好的天地。
不然的話，為什麼剛剛那道身影說自己要輪回，投胎到更上游的地方。
不過這條理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這個世界的本質難道是一條江？
他們都是江中生靈，都不過是江中的蜉蝣？
江塵難免感覺有些心亂，畢竟先前他所接觸到的最多也不過是其他大域。
比如諸天，恆沙，或者是青銅紀這種小世界。
但如今，這一切卻顯得有些可笑了。
如果世界的本質是一條江。
而他們所處的地方，不過是這條江的末端，甚至是不入流。
那無論是九天十地，亦或者是諸天恆沙，都顯得渺小了。
畢竟在這條“江”中，你並非是絕對。
“仙古大陸曾經因為得罪一個使者，而被硬生生打碎了，璀璨的仙古時代就此落幕，我之前一直認為這或許是仙域的人，現在看來，貌似並不絕對。”江塵眸光微閃。
連諸天這種地方，都不被人所知，被認為是不入流。
那或許當初的仙古大陸，得罪的便是來自上游的使者，從而有了滅頂之災。
很難想象，眾人所處的大域之上，居然還存在著這種秘辛。
同時，江塵又不由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因為如果僅僅是他們不入流的地方，就滋生出了恆沙，諸天這種世界。
那麼更上游的地方，又會是怎樣的一幅景象？
他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世人都想飛升仙域，從某種角度來講，這恐怕是想飛升到更上游的地方。
世界的真相，難道是這樣嗎？
江塵沉思，見過這棵樹，見過血肉磨盤，見過那條泥路，他原本的世界觀正在重塑，有了驚人的蛻變。
他們都很渺小。
在這條江面前，不過是滄海一粟，甚至連這滄海一粟的粟都算不上，只能算是附著在粟上的蜉蝣。
“難怪初代院長最終如此落寞，不過那古怪的生靈來自哪里，是來自上游嗎，為什麼要說他們的江病了。”
江塵有些理解初代院長的話了，卻還有一些不解。
比如那句江病了。
是病態的競爭？
還是那古怪生靈的存在？
他不得而知，但眼下，他卻是明白，這個世界很大，大的驚人，而世界的本質又令人難以想象。
只是一條流淌的江。
這就是世界的真相。
“往生符。”江塵暫且不去想這些，而是思考泥路上的那道身影︰“貌似听他的話，只要手中有這個東西，便可以在輪回路中選擇自己轉生的地方。”
他眸光不由盯著泥路的另一邊。
總體來說，他還是有些不可置信的。
沒想到在更上游的地方，居然有人可以自主選擇輪回，這簡直無法想象。
同時，他又想到了在外面看到的那條輪回路，那些被困在上面的生靈，又是怎麼回事？
這兩者去的到底是不是一條輪回路？
為何如此天差地別？
究其根本，江塵覺得或許就在那道身影所說的往生符上。
“真是怪哉，光怪陸離，沒想到最後的真相竟然是這樣。”江塵微微搖頭。
這趟旅程，在這一刻終究是要畫上句號了。
他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
至于那條泥路，江塵是有些警惕的，他總感覺上面有一種危險的氣息，在沒有搞明白這一切運行邏輯之下，不會輕易涉險。
至于大鼎銘文中的那句神果。
江塵看著眼前的樹，他大概明白了，這棵樹在孕育著一顆果實，需要各種頂級體質，血脈的血肉催生。
眼下時機顯然未到。
不然這里肯定不會如此平靜。
弄明白心中所疑惑，江塵離開此地，他並沒有什麼往生符，如果真如他所想的陰陽二界。
眼下他還是不要對那條泥路過多關注為好。
畢竟真是輪回路的話，沒看到那個十世為帝的天子，都被困在里面出不來。
江塵如今春秋鼎盛，根本沒必要涉險，等到以後，他或許會再來這里，不過那是以後的事了。
......
泥路之上。
在一片深邃與黑暗中行走的那道身影，一邊走，一邊勾起嘴角。
“沒想到不入流的地方還擁有一顆陰陽之樹，看來那里的果實還沒有孕育，不然，怎麼會有生靈走到那里。”
“我得給族中傳遞這個消息，如果我想在上游崛起，這顆神果我必須得到，諸天嗎，平掉好了。”
泥路上行走的那道身影，勾起了一個冰冷的微笑。
他在心中不由笑話，末游的生靈就是好騙，三言兩語，就炸出來他所在的地方。
“可憐的家伙，你因為你所在的支流，帶來了滅頂之災，不過沒關系，我會帶著你們鮮血浸染的果實，在上游崛起，闖下自己的一番天地...”
那道身影消失在泥路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