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山。
靈霧靄靄，如雲波在山脈各處，靜靜蕩漾。
霧靄之中，殷山八峰，如參天之柱，各自屹立，而居于中央的人皇峰最為顯眼，頂端的青銅高台，露出點點斑痕，訴盡滄桑與神秘。
“宣戰…”
白靈挑了挑眉，然後看向江塵道︰“你說的什麼神界，我沒听說過，不過這八岐大神，應該走的是信仰成神的道路。”
江塵古井無波，並沒有因為听到在蒼穹上炸響的宣戰而露出憤慨等多余的情緒。
巨人不會在意螻蟻，就像神龍不會在意跳梁小丑。
“信仰成神。”江塵道。
“嗯。“白靈點了點頭道︰“這也不是什麼稀奇的法子，之前也不是沒有生靈嘗試過走這一條道，但這條道，根本走不通，力量全部來自于信徒。”
說到這里。
白靈沒有繼續再說，不過眼里的淡然說明了一切。
江塵听到這里隱隱有了明悟。
力量全部來自于信徒。
如果信徒全部被殺。
那麼力量自然也會消解。
“信仰之道，這自稱為八岐的家伙，恐怕沒有那麼蠢。”
江塵心中掠過思索。
櫻花國現在盤踞統治的乃是自稱為“八岐大神”的神靈。
如果信徒是這八岐大神力量的來源。
為什麼又要讓信徒來送死呢？
這與歐羅巴的情況又不同。
血神和獸神都是的的確確的在圈養人類。
那麼這八岐大神…
要麼是蠢，自認為可以拿下華夏，所以如此輕視。
要麼是奸，對方走出了另一條路，現在就是為了走這條路而進行鋪墊。
“信仰之道又稱為香火神道。”孔廟兒在一旁听了半天，忽然插嘴道︰“但香火神道又分為兩種。”
“第一種為善火，此為庇佑四方，收取信徒之善念之火。”
“第二種為邪火，此為殺戮滔天，收取信徒之貪殺惡火。”
白靈恍然。
“妙兒姐說的沒錯，信仰之道的確也被稱為香火神道，而大部分現世的香火神道的修煉者，全都是第一種善火。”白靈說道。
“善火，惡火？”江塵挑了挑眉。
這倒是一個新奇的說法。
“自古陰陽分兩極，善惡自然也交替。”白靈點了點頭。
“但之所以惡火沒有人修煉，是因為修煉後者的代價很大，或者說是因果。”
“惡念加深，終有一日會腐蝕神念，讓神念崩潰，走火入魔，就算是修煉魔道的生靈，也不可能往這里面深修。”
白靈聳了聳肩。
修煉魔道的生靈不在少數。
可敢修煉惡火神道的，一定是鳳毛麟角。
走火入魔可不會因為你修煉魔道就放你一馬。
相反正是因為後者的獨特秉性。
導致修煉魔道走火入魔的概率越大。
而香火神道中的惡火一道，幾乎是一定會走火入魔，甚至還是最嚴重的那種。
各族生靈對此都忌諱莫深。
“原來如此。”江塵明白了。
從白靈她們這里得到的信息已經足夠了。
雖然不知道歐羅巴那些生靈的來頭是什麼，但至少隔壁所謂的“八岐大神”，已經有了一定的分析。
“不過你既然說另一片大陸里，有家伙自稱神界生靈，那我建議有功夫還是要去一趟的。”白靈忽然又提到了歐羅巴。
江塵來殷山跟她們交流了一下信息，白靈她們對于另一片大陸存在某些自稱神的家伙，也是感到莫名的詫異。
“我們所在的地方被稱為十地，但其實只有九地，當然對于它界，它們都更喜歡稱我們這里為舊地，或者是…罪地。”
說到這里白靈嘆了一口氣。
“你應該知道之前我稱呼枯竭之地為罪地，但其實在別界生靈的口中，我們這整片天地都被稱為罪地，這其中涉及到一些秘辛。”
“同時，我們這里也埋藏著許多秘密，這吸引了外界生靈的不斷涌入，它們都想得到我們這方天地，也可以理解為侵蝕。”
“這也是之前我為什麼讓你小心玄雪姑娘。”
白靈似乎意識到了山雨欲來，所以借著這一次的事情干脆說清了。
听到玄雪，也就是小紅的名字。
孔妙兒黑紗之下的眼眸並無波動，只是淡淡說道︰“天下何事都以利而熙熙攘攘，諸天不簡單，恆沙同樣不簡單。”
“無論她給你了什麼樣的條件，不要輕易答應，這絕不是她能主導事情發展的。”
對于這些，江塵自然是了然于胸，關于一些利害問題，他看得更為透徹。
所以只是點了點頭︰“我要去處理一下東部的麻煩。”
“香火惡道，也是極為罕見，我也去湊湊熱鬧。”白靈饒有興趣。
江塵沒拒絕，免費的勞動力，不要白不要。
“好，不過沒工資，只管飯。”江塵微微一笑。
這倒是實話。
他的修煉資源基本上是一兌換就使用，很少有留存下來的。
又因為兩個弟弟晉升，已經將最後的家底搭了進去。
現在他完全可以用一窮二白來形容。
當然開不出工資。
“切，誰稀罕你那一頓飯。”白靈白了他一眼。
一旁正在睡覺的牛力卻是猛然驚醒，大聲嚷嚷道︰
“飯？哪兒呢？哪兒呢！”
孔妙兒，白靈一下子都笑了。
這牛力降臨以來，除了吃，基本上對別的事都沒怎麼上過心。
事實上也是因為沒什麼事可干。
這才導致他只能吃了睡，睡了吃。
“等會兒吃飯，先干活。”江塵拍了拍他。
牛力一下子激動了。
要知道江塵的飯，那可真是香的 。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馬上開始行動，就要飛往東部海域。
江塵無奈將他拉了回來。
有傳送門不走。
干嘛要飛？
傳送門開啟。
一行人很快到達東部海域。
海霧彌漫，天毒鯨在霧氣里蟄伏，數不清的野人在鯨背上等待著進攻的號令。
他們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是號令。
還是別的…
“嗡！”
答案很快被揭曉了。
海霧猛然被分開，從那天穹中飛出一只怪異的大鳥，遮天蔽日，長著四雙眼珠子，正上下亂瞟著，怪叫一聲，就朝著江塵他們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