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塵將殘頁鄭重收起，然後才是看向那閉目盤膝打坐的黑袍道士。
“是早有人料到我今日會來此嗎？”
一個疑問，不由生根發芽。
這殘頁落下的時機未免剛剛好，黑袍道士是否是甦醒著的？還是早有人對今日之事做好了準備？
江塵微微沉默，然後恭敬的拜了拜。
無論如何，這張殘頁幫大忙了。
不在此處停留。
江塵得到答案，拽著小海便重新回到懸崖之上，剛剛是往下，現在是往上竄，小海趴在那里上吐下瀉，一張臉都白了。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恐高。
重新回到掌教所在地。
“江道友，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不過我也不能告訴你為何，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白發掌教似乎早有預料，只是閉口不談。
江塵也沒有追問，他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白發掌教身後的三清塑像。
“三清祖師...是他們麼。”
龍虎山歷代天師，不應該擁有這種推演古今未來的能力。
而這張殘頁，究竟是何人推動送到他的手中，已經不重要了。
江塵留下諸多靈石，靈果，以及一些無用的修煉法門，離開了龍虎山。
名山大川，天精地魄。
眾山為勢，那麼勢可勾連。
如此說來，白靈當初所說的九州大陣，恐怕是真的。
至于這大陣在防範誰，不得而知。
“是時候找到那些老鼠了。”
江塵眸中寒芒閃爍，疑問終于消散。
不斷有名山大川的封印被破，恐怕本質是在破壞九州整體的“勢”。
如果不加以遏制，日後必將有大禍。
...
“掌教，咱們龍虎山的祖地怎麼在懸崖下面，而且那里還有一個人！他好年輕，但發飾衣服，就像古代走出的人。”小海正振振有詞的描述著看到的場景。
“傻瓜。”白發掌教敲了他一下︰“我們龍虎山一代的發飾衣服，何時變過。”
“嘿嘿，徒弟，這不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嗎，掌教，你說那真的是我們曾經的一代天師嗎？”小海眼楮發亮。
幾百光陰之前的人物，能活到現在，而且還這麼年輕，一定是成仙了！
“天師...”白發掌教眸中陷入追憶，如同回到曾經的崢嶸歲月，良久之後才是說道。
“天師。”
...
江都。
小紅在一塊觀景石上修煉著，吐納天地靈氣，周遭熱氣彌漫，顯然是自身呼吸法的特殊，影響周圍。
“這位姑娘是誰...”
李相正在那里等待江塵，正好看到了這位不知從何而來的女子。
不過他也沒有打擾對方，能在那里坐著，想必是得到了江塵的同意。
“咳咳。”
身遭傳來劇烈的咳嗽，渾身浴血，胸前衣衫破碎，發絲凌亂的李觀棋，臉色蒼白，正竭力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李家主，你確定不接受治療麼？”
李相有些擔心。
“不必了，我一時半會還死不了...我必須在這里，等他回來咳咳！”
李觀棋臉色很差，咳的滿嘴鮮血。
李相欲言又止，只能是面露凝重，對面，李觀棋胸口裂開一個大洞，血肉模糊，慘不忍睹，咕咕的往外冒著鮮血。
“真是吵死了...”
小紅睜開了眼，不滿的朝這邊看了一眼。
那個受傷的家伙不知從哪里過來，一下子就落在了這邊，要不是這里是江塵的地盤，打擾她修煉，怎麼著都要把這家伙給鎮壓了。
李相擔憂之間，卻見旁邊出現一道空間通，一道莫名讓人有些心安的身影踏出。
“江塵！”李相臉上的凝重終于褪去。
“怎麼回事。”江塵皺了皺眉，目光落在重傷的李觀棋身上。
“雲川...雲川陷了。”
李觀棋又是一陣咳嗽，臉色又是蒼白一分。
“何人傷你。”
江塵平靜的詢問，並不在乎雲川如何，一股磅礡的殺意在空氣中迸發。
小紅臉色陡然一變，這股殺意太過可怕，哪怕只是淡淡的流出，也足以讓她感到心神顫抖。
“哪里來的蠢貨敢惹這尊殺神？”
小紅不由有了幾分憐憫，江塵的可怕，絕對不能以表面的修為來評判。
至少她還從來沒有見過玄境巔峰，能跟地境抗衡的...
不對，有，但沒有他這麼離譜。
“對方的背景我也不知，但可以肯定，他們是太古種族。”
“他很強，你不要輕敵，我在他手下支撐了三個回合，就落敗了。”
“如果不是我有一張保命底牌，現在已經隕命！”
李觀棋一邊用手捂住胸口，一邊語氣迅速的說出發生了什麼。
“...”
江塵听到這里，陷入思索。
李觀棋實力並不俗，而且更有著空間傳承傍身，非一般人不能抗衡。
如今，對方被傷成這個樣子，始作俑者，怕是不一般。
“你安心養傷。”
不過也就只是思索了一下。
江塵留下一枚果子，然後便破開空間通道，前往雲川。
什麼太古種族...
江塵心態早已蛻變，荒棺加身，世間何人何妖不可鎮？
至于失控，他早已無所謂。
連異域帝者都被擊退，難不成在這里還有比帝者更強？
“你也跟我一起走。”
小紅一臉懵逼，不過卻無法抗拒，硬生生的被帶離。
李相心中憂慮去了大半，對著李觀棋安慰道︰
“李家主你先在這里安心養傷吧，江塵會解決雲川之變的，至少現在還沒有災難性的後果發生，一切都還來得及。”
李觀棋只是苦笑著搖頭︰
“這才是最壞的情況，你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強大...”
雲川。
江塵通過標記在這里的空間通道，很快便來到了這里，不過，預想之中的景象沒有出現，雲川很平靜，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雲川盟的雇佣兵依舊在巡邏中，雲川城的市民仍舊各自忙碌，或歡聲笑語，或醉生夢死，或饑寒交迫，一切都沒有什麼不同。
不過...
這反而是最大的問題...
“地勢，變了。”
崆峒山，太華山，點蒼山，玉龍山。
四座雄渾的山脈交織在一起，四座天地奇山，坐落四方，霧靄朦朧的靈氣，凝結成霧，也真是將這里襯托成一片仙境。
江塵上次來到這里，四座山脈還有著李觀棋的遮掩，並沒有出什麼亂子。
如今，這遮掩卻是完全消失，就如同原本被蒙塵的寶珠，如今開始散發光芒，讓不少生靈都注意到了這塊肥肉。
一道目光投射過來。
遠處，有一個小黑點，正注視著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