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慧心妙舌的博士平生第一次對這個世界的男女觀產生了迷茫，他自認為還沒有完全與這個世界脫節，他只是不喜歡上網也不太喜歡社交，不玩游戲，不看各類娛樂節目，也很少出門，但他也會看看新聞，社會上的某些大事是關注的。
而今天的一個帖子讓他覺得他是從十萬年前穿越過來的老古董，明明他也在人類實際生活了很多年，但一個帖子讓他回到了上個世紀七十年代。
人類的進化還挺快，不對，他也算是半個人類。
看著帖子的熱度還在繼續，他有些無所適從，只是拿個東西就成渣男了，他要是再晚一步現在是要成為全部人類女生拉黑的避雷男了。
江裔揉了揉太陽穴，抬眼便看見了角落的箱子。
上次的黑色皮箱，說起來，他準備了很久卻沒用過，江裔眼底閃過笑意，他喜歡的東西，想必苒苒也會喜歡。
嘴角的喜色如何都遮掩不下去。
‘咚咚咚。’
甦苒喝著可樂，手里抱著電腦，慶幸房間內無監控，否則剛剛能看見她盯著系統空間電影笑的畫面，想想都覺得驚悚。
“進。”
江裔推門進來後看見的就是這副場景，小人魚沒有絲毫顧及尾巴展露了在床上，被子是蠶絲的，但對魚鱗來說還是會有些不舒服，顯然甦苒已經習慣了。
他手里拿著的是一杯奶茶，剛點的外賣，沒下過這類軟件，他手機里的第一單，還獲得了減免。
“少冰的。”
甦苒眼神示意，江裔拆開包裝，插好吸管，遞在了她的嘴邊，甦苒叼住吸管，喝了一口，芋圓和珍珠永遠都是最配的。
見她微鼓起腮幫子輕嚼眼里盡是滿足的模樣，江裔想到了一個字。
乖。
苒苒看著很乖，當然也僅限這種時候。
他下意識地去戳了戳甦苒的臉，是軟的，正要多動一下，甦苒捏住了他的指尖。
“江博士，您現在還是戴罪之身呢，不許踫。”
“之後給你賠禮，苒苒會喜歡的。”江裔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不客氣地坐在了她的床上，語氣中帶著篤定。
甦苒見他面色如常，沒看出什麼異樣。
“話可別太滿了，我要是不滿意，你就去閣樓吹風。”
“好。”
風是不可能吹的，他半夜再跑回來也是一樣的。
江裔一眼看見了甦苒電腦上的東西，是一家公司，這家公司他知道，一家新興的產業，突然殺進市場，但不作為，賺了一大筆錢後就跟銷聲匿跡了一樣，好似只是為了有個名號罷了，後續再沒出來，也不參加任何的商業活動。
不知道的還以為它倒閉了，若不是看見它招牌上還寫著運營兩個字。
原來是苒苒的，想到很久前他拿到的那張卡，說是讓他幫忙，但苒苒卻再未問過，而他也沒提，仿佛都忘了這回事。
現在的甦苒沒什麼避諱，任由江裔瞧著，開個公司只是個靶子，為的就是吸引那些研究人員過來，至于後續，她也不在乎能不能賺錢。
又是無聲的信任，要比之前更上一層了，江裔心領神會。
甦苒將電腦往床上一放，她拿起奶茶，看向江裔︰
“去小實驗室。”
江裔並不意外她知道，盡管一樓的那間房他近期很少打開過，以苒苒的能力，或許是能知道的，畢竟只需要攻破系統就能查到，加之，他也沒怎麼隱藏，被發現也不為過。
他不用多說，彎腰將人抱起下樓。
一樓實驗室的正中央擺放著的就是那天困著甦苒的冰棺。
江裔將她放了進去，緩緩開口解釋︰“宋雨專門命人打造的，但應該不是給你的，是給你，哥哥的，只是恰好讓苒苒用上了。”
這副特制的冰棺本是要做成床，但宋雨臨時改成了棺木，因為材料特殊，就算是再凶猛的人魚被關上了也會被困住一段時間，之前他不太明白，現在或許知道了原因，原來是為了關苒苒。
甦苒躺在里面試了試，確實挺舒服，要比床上好受點。
“沒有魚珠人魚難以行動，對人類世界很難適應，尤其是魚尾過于脆弱，時間過長會折壽，躺在冰棺里不會讓魚尾難受。”
甦苒點點頭，魚尾常常冒出來，哪怕是在柔軟的被子里也會覺得難受，但她都是吃了化形丹後立刻睡覺，大半夜的冒出來也沒有影響。
江裔穿上了那套無菌的白大褂，手上戴上了手套，他取出了針管，又拿出了一套儀器。
穿上白大褂的江裔有點博士的樣了，甦苒趴在了冰棺的邊緣，看著他。
“苒苒。”
他忽然輕喚一聲，甦苒抬頭，江裔低頭吻住了她的唇，輕輕撬開了她的唇齒，探了進去，甦苒覺得手腕有些涼緊接著是一疼，她反射性地要伸縮，手被江裔摁住動彈不得。
甦苒往旁邊看時，江裔迅速拿開了針管，小心地幫她處理了傷口，手上多了一管血。
“做個體檢，先忍忍。”他的聲音很輕柔︰“我不清楚你這些天是怎麼忍的，但過量的服用某些物質對身體不太好。”
他能猜到，苒苒可以化形必然是用了某些東西，輔助類的東西，總歸不能長久。
罷了，他的錯，但凡當時細心或是耐心點或許能知道苒苒的身份，不知多少次與真相擦肩而過，比如家里每天要用一噸的水，想來是苒苒大晚上用的，這種事江裔自然不會說出口，他現在還是個戴罪的。
甦苒往後靠了靠︰“你在擔心？”
“嗯。”
“江博士，我這麼聰明還不至于被騙。”
江裔想起那些資料，被海妖騙結果上岸就被捕。
“確實聰明。”
這些消息對江裔來說不難查到，至于海里的，和某些生物交流幾句就知道了，海底有只人魚被騙的消息都傳遍了，他無需去猜都知道是誰。
甦苒︰……
她有理由懷疑這句話是諷刺，她听出來了敷衍。
在江裔做完所有體檢項目後，甦苒說出了來這的目的︰
“制作長生藥的過程必須進行活體實驗對嗎？”
江裔手一頓，見她神色嚴肅，他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沒有否認︰“是。”
這種藥非一般，活體是必須的。
“那，活體的存活率是多大？”
“不確定。”
甦苒心沉了沉，這個世界目前只有江裔能制成特制藥，連他都需要活體，還不能保證存活率，意味著必須犧牲掉一條人魚的命。
原主沒有被江裔實驗，卻被宋雨的人切割成了無數塊，而長生藥需要活體，那江裔上一世也用了人魚活體？
甦苒下意識地握緊了冰棺的邊緣處，某種東西被發明或是制作出來，特定的犧牲是必要的，尤其是推進某種文明進步時。
但她不想，也沒有這個打算去犧牲任何人魚，要麼是任務完成之後讓出這具復制體，要麼是進行位面的記憶回溯了，有退路，甦苒心情好了些。
“沒有過。”看出了甦苒的那點心思，江裔解釋︰“我從未拿人魚做過活體實驗，也不會動這種心思。不確定存活率是因為沒有動過手。”
甦苒眉心一蹙，她信江裔的話，若是江裔未曾做過人魚實驗，那上一世的長生藥並不是取自人魚，是了，特效藥是反派發明的，可原主落入的卻是宋雨手中，而劇情的介紹是原主是長生藥研制成功的實驗品。
所以，這一切和原主一直都沒有任何的干系，她不是什麼為了奉獻世界而被推出去的，她就是被位面直接拋棄的。
若是沒有可以去捋清這些，都不會發現劇情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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