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肅心中盤算著，能參與榕市的行動，不僅能近距離觀察沈歌的戰斗力，更能獲取第一手的戰利品信息和新型裝備實戰數據，這筆“投資”絕對值！
“那就這麼定了。”鄧鈺淇微笑點頭，心中冷笑。
想觀摩？想學習？那就好好看看榕市的刀有多快吧。至于能學到多少，看到什麼，那就由不得你了。
她巧妙地用一次風險可控的“外圍行動”作為誘餌，既堵住了陳肅索要核心情報的口，又換來了急需的物資，還讓大京的人成了榕市行動的“見證者”和潛在的“宣傳員”。
無論是沈歌還是鄧鈺淇，並沒有相信陳肅的“投誠”，對大京特策部的高層，他們終究是有些“抵觸”。
畢竟陳肅剛來榕市的時候，可是鐵了心的找他們麻煩。
與此同時，榕市西郊的一處廢棄化工廠地下管網深處，潮濕、污穢，彌漫著鐵銹和腐爛的氣味。
巳蛇靠在一根冰冷的巨大管道上，當初那一“爆”讓他也受了極其嚴重的傷，在管道中昏迷了很長時間。
若非體內的詭異細胞加速了他的自愈能力，換做一般的怪人恐怕早就已經涼透了。
巳蛇身上的傷口經過簡單處理，但臉色依舊蒼白如紙，眼中燃燒著刻骨的怨毒和瘋狂。
他的一條手臂不自然地扭曲著，那是被楊雨欣小隊拼死重創的結果。
“丑牛死了……申猴、酉雞、‘羽’……全栽了……”巳蛇的聲音嘶啞，如同毒蛇吐信。
“榕市……沈歌……特策部……好，好得很！”
他從肚子里“吐出”一台奇怪的機器，在地上鋪開，按動上面的密碼似乎在與誰進行聯絡。
“新神大人……僕從呼喚您……”巳蛇跪伏在那奇怪的機器前，低聲吟誦著晦澀的音節。
一瓶詭異的鮮血被他淋在機器上，隨著他的吟誦，機器上出現一層層奇怪的能量脈絡，散發出微弱的紅光。
“吾等遭遇慘敗……榕市已成吾等之殤，請求您降下怒火指引吾等復仇的方向！”巳蛇的聲音充滿了狂熱與祈求。
新神教！
這一幕不說沈歌等特策部的人，就算是十二支的那些干部看到，也會是震驚不已。
沈歌的猜測沒錯，十二支和新神教的“合作”並沒有那麼簡單，甚至前者很可能已經被後者滲透。
連巳蛇這樣的干部都成為了“新神”的信徒，難怪當初澳洲詭災，十二支的首領會花大價錢請沈歌出手替他們解決叛徒。
機器上的特殊能量脈絡聯接，似乎接通了。
緊接著，里面傳來一個冰冷、毫無感情、如同金屬摩擦般的沙啞聲音︰“新神的怒火，會徹底清洗榕市的罪惡！”
巳蛇的身體劇烈顫抖，眼中紅光暴漲，充滿了扭曲的興奮。
“遵命！吾主！您的意志……即是吾等存在的意義！”巳蛇說完，那機器的能量脈絡就暗了下去。
接著，機器頂端投影出一個畫面，以及一排加密的指令。
巳蛇掙扎著站起，看向坐標影像所指的方向，那是榕市泉龍山基地附近，一處被封鎖的公園。
“沈歌，特策部……你們以為贏了嗎？”巳蛇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
“游戲……才剛剛開始。就讓那些螻蟻般的普通人，先為我們的同伴……陪葬吧！”
他手中悄然多出了一塊漆黑如墨、不斷蠕動的奇異“石頭”，散發出令人不安的、吸引詭異的氣息。
接著，身影一晃，如同真正的毒蛇，悄無聲息地融入了黑暗的管道深處，朝著目標位置潛行而去。
……
……
兩天後。
基地生活區，安靜的休息室內。
沈歌難得地沒有穿著制服，一身簡單的休閑裝靠在沙發上，房間里正播放著舒緩的音樂。
他手中把玩著李響剛剛送來的一個模型，那是紅霧戰甲V型肩部“狙殺形態”炮基座的微縮概念模型，細節精致，隱隱流動著紅霧詭能的微光。
“李響那瘋子，成功率不到一半就敢動刀。”沈歌笑了一聲，但眼中並無多少擔憂，反而帶著一絲期待。
新的攻擊手段，總是令人向往的。
程勝楠端著一杯熱茶走進來，放在沈歌面前的茶幾上。她看著沈歌手中那個散發著危險氣息的模型，好奇地問︰“這次是什麼？”
“給紅霧加個‘大狙’，申猴那把槍挺有意思，拆了裝我身上試試。所以還是老前輩們唱的好啊，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沈歌言簡意賅，放下模型，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
程勝楠在他身邊坐下，說道︰“酉雞死了，死得很詭異。‘羽’的狀態也不對勁，像在等什麼。還有陳肅，他送來的情報，我讓張權他們交叉驗證過了，大部分是過時的或者邊緣信息，核心的東西一點沒給，倒是他派來‘觀摩’的小隊名單里，有兩個人背景很深，和大京研究部的幾個激進派項目組關系密切。”
頓了頓，程勝楠問道︰“你還記得宋政俊嗎？”
沈歌愣了一下，似乎在認真的回憶這個名字，但一點印象都沒有，搖了搖頭︰“是誰？好像沒什麼印象。”
程勝楠說道︰“當初你去大京的時候，負責接待你的一名軍官，宋家的宋政俊。”
“……”
程勝楠瞧見沈歌的反應，忍不住笑道︰“不記得就算了，我查到陳肅派來觀摩的小隊成員中，里面就有宋家的人，和這個宋政俊的關系匪淺。當初你在大京的時候和宋政俊起了沖突，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在你這里找回場子，結果回回都吃癟。”
“不過，他要是知道你連他的名字都不記得了，估計能直接被氣吐血吧。”程勝楠笑道。
宋政俊這名字，沈歌本來完全沒印象，但經程勝楠這麼一提醒，這才想起大京特策部分部門的時候，一部確實有個沒什麼實力、靠著家族的扶持一路走到軍官位置上的男人。
但沒記錯的話，這男人不是被嚇得屁滾尿流，後來再也不敢出現在他面前了嗎？
怎麼大京搞不過，還想在榕市找他麻煩？
程勝楠為沈歌重新沏好一杯茶，繼續說道︰“陳肅……嗯，目前來看，他屬于那種想要和我們合作，卻又有些束手束腳的感覺。”
“意料之中。”沈歌抿了口茶，語氣平淡，“陳肅想兩頭吃，哪有那麼好的事。派來的人盯緊了就是，有師姐在，翻不起浪。至于‘羽’……她知道的比表現出來的多得多，她在等‘它’的反應，或者說，在等一個‘機會’。”
他放下茶杯，目光變得銳利︰“巳蛇跑了，未羊下落不明，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酉雞的死法，讓我想起了澳洲礦洞里那些被引爆的怪人……我懷疑，‘鴉’或者她背後的‘它’，擁有某種遠程引爆或精神控制植入物的手段。接下來，他們很可能會對榕市的普通目標下手，制造混亂，逼我們露出破綻。”
程勝楠心中一緊︰“需要提前預警嗎？”
“師姐那邊應該已經在部署了。”沈歌看向窗外，基地的燈火在夜色中顯得寧靜而堅固。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升級戰甲，提升實力，就是最好的準備。”
沈歌頓了頓，手指輕輕敲擊著茶杯的邊緣︰“只是那個‘它’……還有‘新神’……總覺得，有什麼信息被我忽略了。”
“慈善拍賣會那邊，有查到什麼嗎？”沈歌突然問道。
程勝楠點點頭︰“基本收尾了。參與拍賣的富豪名流，背景都梳理了一遍。表面看都是正經生意人，但資金流水有幾個賬戶存在異常，最終流向指向幾個離岸空殼公司。”
“他們的手法很隱蔽，和之前調查‘12’會所時發現的洗錢路徑有重迭。張虎那邊正在深挖，懷疑背後還是十二支在操盤。哦對了，查到一個名字，叫做‘財神爺’，是十二支專門負責‘12’的人……”
沈歌笑道︰“財神爺？這名字真夠直觀的，十二支那些人取名字不都喜歡故弄玄虛，和十二地支硬扯上關系嗎？我以為‘鴉’和‘羽’已經夠獨特了，沒想到又來個財神爺。以後是不是還有大聖，哪吒，佛祖？”
“別打岔。”程勝楠沒好氣的拍了沈歌一下，正想說什麼，突然她的信息部專用聯絡器亮了一下燈。
程勝楠打開手腕上的特制通訊器查看加密信息，低頭快速掃了一眼，秀眉微蹙。
“怎麼了？”沈歌察覺到了她的異樣。
“東城區行動隊報告，他們根據匿名線報，突襲了一處偽裝成高端私人俱樂部的場所……又發現了一個‘12’會所的分點。”程勝楠抬起頭，說道。
“哦？里面什麼情況？”沈歌問。
“從消息上看，比上次那個更隱蔽，也更扭曲、變態。”程勝楠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
“他們不是像之前納雍用詭異折磨人供有錢人‘娛樂’，而是在進行某種扭曲的‘祭祀’儀式。現場發現了大量被禁錮的低階詭異、怪人，以及幾個被深度洗腦、自願充當‘祭品’的人類富豪。”
“祭祀？新神教？看來‘現實’中的新神教也忍不住要跳出來了。這個會所很可能就是他們在榕市的一個重要據點，負責發展信徒、籌集資金，以及為像怪人提供庇護和活動場所。”
程勝楠點了點頭，很同意沈歌的判斷︰“現在祭祀場地發現的東西都被送到了研究部，希望能找到源頭或者追蹤線索。而那些被洗腦的富豪，則交給了審訊和心理干預部門，爭取盡快挖出上線。”
話音剛落，沈歌的聯絡器也響了起來。
“主人，李部長讓你抽空去一趟研究部。”
“應該是紅霧戰甲的升級問題，哦，也有可能是這次祭祀場里的東西發現了什麼，我去瞧瞧。”沈歌說著從沙發上起身。
“好。”
……
研究部核心實驗室，氣氛與生活區的短暫寧靜截然相反，依舊是一片熱火朝天。
何有為的團隊正圍著一組復雜的培養皿和能量分析儀，神情亢奮。培養皿中，幾塊取自丑牛不同部位的“詭骨裝甲”樣本，正浸泡在一種閃爍著淡紫色熒光的液體中，液體表面不斷有細小的能量漣漪蕩開。
“穿透因子注入成功，樣本詭骨裝甲的微觀結構正在被軟化、滲透。”一個年輕研究員激動地匯報著實時數據。
“詭能抑制波頻率鎖定，干擾效果顯著提升，對核心節點能量循環的阻滯率達到了預期目標的75%。”另一位研究員緊盯著屏幕上的波形圖。
李響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好！新型詭能抑制劑‘破甲Ⅰ型’原型驗證成功，立刻進行動物活體實驗，模擬植入‘詭骨裝甲’的四階融合型怪鼠。”
沈歌剛走到門口，就听到李響激動的聲音︰“成功了！初步架構穩定了！接下來就是能量壓縮和發射通道的塑形……紅霧V型狙殺形態……就快成了！”
研究區的人都穿著特制的詭能防護服，但沈歌不需要，進入這類區域他可以選擇無形壁障隔離，又或者小七同學會為他凝聚一層副甲進行保護。
瞧見沈歌進來之後，李響迫不及待的將他拉到觀察窗前︰“來瞧瞧，LiXiangV型紅霧戰甲，以紅霧戰甲當前的詭能強度，全力一擊能輕松擊穿一只高防型的五階詭異！”
“哦。”沈歌聞言，點了點頭。
李響怒了︰“你就這反應，這可是一炮解決一只五階的詭能啊，在對詭界就是導彈的存在！”
“那一次詭能存儲能發射幾發？”沈歌問。
李響一下愣住了，沒想到沈歌一句話就問到了關鍵︰“呃，目前來說，紅霧戰甲滿詭能儲備，能發射一發詭能導彈。詭能狙擊彈的話，能支撐二三十發，重點是凝滯穿透的效果！”
沈歌很想說他現在已經七階了，消耗一點點詭能就能輕松的滅掉一只五階的詭能。
但這多少有些不當人，研究員們辛辛苦苦沒日沒夜研發出的新裝備，被他這麼潑冷水怎麼都說不過去。
“除了狙擊槍和炮，‘詭骨裝甲’的升級也完成了，能夠防御六階詭能侵蝕的防御裝置！”李響說出第二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