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上所述,不論任何形態的潛淵癥都會受到精神狀態影響,積極的情緒可以緩解潛淵癥對精神底層的侵蝕。
我個人認為,需要對受傷的戰士們進行積極的思想建設,祛除軍隊的消極思想,做好心理疏導和思想轉化工作,營造良好的思想建設氛圍……
前來支援的佔士需要加強理想信念教育,強化理論武裝,強化紀律教育,強化……】
許晨停筆,看了看,總感覺自己寫的有點官里官氣的?
然後他仔細看了看內容,確認了里面的每一條都是他覺得必須要做的事情,不是什麼空洞的場面話。
許晨看了看後面的大片空白,想了想,又繼續下筆。
【另外,附歌一首,此歌曲經過檢驗,其效果更為明顯……】
旁邊有人咳嗽了兩聲,許晨扭頭一看,發現是齊院士。
齊院士挑眉,看了看許晨寫的東西,而後搖搖頭︰“你還是缺乏軍隊的歷練……你寫的這些,還以為軍隊里面的政委,支部都是擺設。”
許晨一怔,隨即看向自己寫的東西。
“所以,我寫的這些沒用?”
齊院士搖搖頭︰“後方考慮的遠比你想象的周全,就算是你不提,後方也依舊有一套完整的體系,不過你這封信會讓中央更重視這些傷員的思想建設,也不算沒用。”
許晨頓筆,檢查了一下,發現因為寫的太急,出現了一個錯別字,于是給佔士的夾縫中擠了擠,強行給“佔”字添上了“戈”字旁。
齊院士看了看擁擠的信件,想扶額。
許晨滿意的點點頭,將這封信裝在信封里面,他封口的時候看向了齊院士︰“你來這里是有什麼事情麼?”
“不錯,研究結果出來了。”
許晨眼楮一亮,將信封交給聯絡員,而後接過齊院士的手抄本,如饑似渴的看了起來。
齊院士解釋︰“我根據你提交的發現,進行了雙盲實驗,確定了意志能夠在潛淵癥中控制其發展的趨勢……”
他嘆了一口氣︰“不過,這只是針對感染潛淵癥的戰士得出的結論,雖然潛淵癥的進程能被遏制,卻始終無法痊愈。”
許晨看完之後,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隨即扭頭︰“那戰士們可能需要心理學家的介入……我稍後再聯絡一下王醫生,希望他能有什麼辦法……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攻佔德里,我有預感,我們的時間恐怕不多了。”
齊院士看了看時間︰“這倒是沒有問題,後方知道巴拉特戰場的重要性,動用了運輸機來運送這支隊伍,現在這個時間,應該已經到機場了。”
齊院士說完,許晨就听到了某種大型飛機呼嘯的聲音。
這應該就是聲波部隊了,速度還真快,距離提出方案僅有24小時就將這支部隊送達戰場了。
不過許晨仍然露出擔憂的神情︰“還有一件事。”
齊院士皺眉︰“什麼事?”
“你也知道,正常的聲音其實是根本無法導致潛淵癥的,我們的戰士之所以患病,其實是因為恐懼之聲撬動撬動了精神防線,換句話說,我有點擔心,即便是有抵御聲音的手段,他們恐怕也有其它的手段。”
齊院士一怔,低頭思索,隨即想到了什麼,扭頭看向了許晨︰“深潛方碑?”
許晨點點頭︰“深潛方碑確實是典型的通過視覺傳播污染,深潛者擅長利用信息,它們有太多方法利用信息模因來攻擊我們。”
齊院士遺憾的嘆口氣︰“即便如此,我們也沒有什麼可以做的,更何況,它們既然一開始沒有使用這種手段,除了距離因素,恐怕這種手段對他們來說也不容易。
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許晨表情凝重。
“如果我們有萬無一失的辦法抵御污染……”
外面直升機吹的帳篷獵獵作響,打斷了許晨的話,許晨與齊院士都皺眉看向帳篷外面。
直升機的停放點之所以距離戰地醫院很遠,就是因為帳篷並不像磚石結構牢靠,在強風的作用下可能會掀開帳篷。
究竟是誰竟然把直升機給停在了戰地醫院的上空。
外面傳來喧雜的聲音,直升機遠去之後,喧雜的聲音卻仍然沒有減少,反而愈發激烈。
兩人相互看了看,有些疑惑。
齊院士最先說話︰“我出去看一看。”
說完,他快步的離開。
許晨搖了搖頭,而後突然想到了什麼,向聯絡員叮囑︰“對了,我那封信怎麼轉交中央的?”
“報告!用直升機!”
“太麻煩,而且運力緊張,需要運送傷員也不是什麼值得保密的信息,直接拍張照片傳回去。”
“是!”
“對了,也給我們對策部發送一份。”
“是!”
許晨叮囑完畢,又仔細看了看齊院士的手稿。
上面的字跡龍飛鳳舞,他雖然沒有直面深潛者,但是在另一個不見硝煙的戰場上,可謂是出力良多。
如果未來有一門深潛者生物學,那麼齊院士可謂是這門學科的第一人。
只是……前路仍然任重而道遠啊。
許晨無奈的嘆息一聲,低頭繼續看著他的手稿,想要從中看一看,能否再完善一下接下來的計劃。
帳篷外傳來一聲槍響,整個營地隨即傳來了警報聲。
許晨立馬彈跳起身,手拔出了腰間的手槍。
帳篷外突然有一隊持槍的戰士沖了進來,守在了門口,嚴陣以待,為首的一個更是快速來到許晨身邊,不過神色有點茫然。
“報告長官,深潛者入侵,我們現在需要立即轉移至安全地帶!”
許晨一听,感覺有點不對,他即便是再菜,在軍中呆了這麼久,也是學到了一點東西的,特別是看軍事地圖。
這里之所以能被選為戰地醫院,就是因為他足夠安全,可以滿足運輸,中轉,救治,指揮,補給等一系列任務,這里可以毫不夸張的說是前線的一個命脈,因此也往往被重兵把守。
現在居然被深潛者入侵了?!它們是打穿了前面的重重防線麼?或者干脆是進化出了翅膀飛過來了?
也妹听說過深潛者還會飛啊?
“齊院士呢?”
守衛臉上更是古怪︰“他在跟深潛者交涉。”
“交涉?”許晨還以為自己听錯了,扭頭看向守衛︰“你是說,那些深潛者會說話?能跟我們交涉?”
守衛點點頭,不過立馬解釋︰“請首長放心,我們的戰士已經控制住了局面,它們絕對插翅難逃!”
許晨沒有在意,反而沉思了一下,隨即搖頭︰“不行,我也要看看。”
說完,不顧守衛的勸阻,離開了帳篷。
而後,他就一眼看到了面前空地上的那群被包圍的六七只深潛者,周圍盡是持槍瞄準的戰士,許晨還看到遠處高點還架起了好幾把反器材狙擊槍。
只不過,齊院士倒是與這些深潛者交談甚歡的樣子,他周圍的衛兵倒是有些愁眉苦臉,既想保護齊院士,又擔心自己的行為激怒這些深潛者。
面前的深潛者似乎有點不一樣?
許晨繼續看了看,才發現,這些深潛者居然都穿著類似緊身衣一樣的黑色制服,配槍列隊,負手而立,似乎根本不在意周圍的槍口。
握了個草的,深潛者居然還會列隊麼?
而且這些深潛者眼中似乎沒有那種暴虐的神色。
齊院士神情激憤,對著為首的深潛者揮舞手臂,根本不帶害怕的︰“……實驗根本沒有經過驗證!只是理論如此,誰也沒辦法保證絕對有效……”
為首的深潛者緩緩的搖頭,聲音沙啞走調,但是可以辨認︰“……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作為指揮官,我太清楚我們缺少什麼了……”
許晨覺得不對,又仔細看了看為首的深潛者,他的面孔如今面目全非,但許晨依稀可以見到一些端倪。
“冷封?!”許晨驚悚的問。
為首的深潛者扭頭看向許晨,露出了一些慚愧,然後扭過頭。
許晨都覺得匪夷所思,他有生之年,居然還能在深潛者臉上看到慚愧的神情。
“我認得是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許晨突然發問。
冷封沉默不語,不答話。
齊院士看了看冷封,氣喘吁吁,顯然余怒未消︰“我問你,當初你詢問我那個特戰小隊成員的轉變情況,是不是就是這麼打算的?”
冷封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畢竟這些已經沒有隱瞞的秘密了。
許晨想了想,他當時好像也在場,他以為是冷封關心狐狸的情況,沒想到居然是早有布局。
冷封與許晨目光交匯︰“你說過,唯有超凡才能對抗超凡。”
許晨有些愕然,這段話他確實說過,隨即他搖了搖頭︰“人類對神秘學知之甚少,我也不敢保證我的話沒錯。”
但冷封卻不認同這個觀點︰“不,你是對的。”
他看向了戰地醫院︰“我一直在參與巴拉特戰線的指揮,可以說,這里的每一條信息,每一處戰爭,每一名傷亡,我都知道。
我們在這里折損了8支頂尖的特戰小組,2支技術支援小組,5支快速後勤支援小組,12支工兵小隊,21處臨時營地,167名實驗技術人員,單單這一次,我們就折損了近十萬的將士!
我實在太清楚巴拉特戰場的情況了,我們面對不是常規戰爭,當量再大的火炮也抵不過超凡……我們面對的,是近似疫病的污染。
唯有超凡才能對抗超凡,只有污染才不可被污染。
我自從你那里得知這兩句話之後,就隱約有某種預感,但是就像是拼圖還差一塊而已,始終不得全貌,不過我一直關注著狐狸的情況。
直至齊院士的團隊有了突破,我才發現了最後一塊拼圖……”
許晨愕然,後面半截似乎也是自己說的,但是最後一塊拼圖又是啥?
他扭頭看向齊院士。
齊院士的臉上似乎有些滄桑︰“最後一塊拼圖……是大腦超代償的發現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