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倉庫內未曾起飛的,戰機行列中間的飛行員,看著猙獰向自己沖來的明軍,嚇得腿都在哆嗦。
“投...投降,我要投降,我親愛的麗思還在等我回家,我不要死在這該死的冰天雪地!”
既然決定投降,他二話不說推開頭頂的艙蓋,就想要跳機。
屁股剛剛離開座椅,忽然想到了什麼!
生怕明軍認為他要反抗將他擊殺,趕緊把隨身的配槍、手榴彈統統丟出機艙。
可沒想到手忙腳亂之下,居然把手榴彈的拉環給拽開了。
看著手里拉開保險環的手榴彈,飛行員只想把他趕緊丟出去,可忽然發現,自己已經緊張的動也不能動。
飛行員︰。。。
轟——————!
轟轟轟轟——————!
手榴彈爆炸,直接引爆了飛機下掛的油箱,蔓延的爆炸和火焰,讓身周的戰機根本無法避開,直接產生一連串的殉爆。
小小的倉庫接連不斷的爆炸,幾乎將倉頂都掀了開來,變成一座巨大的棺材。
唯一一架停在跑道邊緣幸免于難的戰機上,飛行員驚愕看著身後濃濃烈火。
這麼勇的嗎?
他以為戰友們都做出寧死都不願投降的決定,眼神也變得越來越堅定。
“為了大英的榮耀,誓死不降!”
叮。
手榴彈的拉環被打開,幾秒過後,最後一架戰機轟隆一聲,帶著飛行員的決心攜手同亡。
遙遙的天際之上,幾個頭頂光圈的家伙,正在玩命圍毆一個可憐的靈魂。
殉國的士兵站在上帝面前虔誠懺悔著。
“親愛的孩子,你是為了信仰犧牲的,我祝福你,你應該上天堂。”
士兵奇怪的看著那幾個生前戰友︰“那他們呢?”
“哦,他們幾個是被那個笨蛋害死的,那個笨蛋在準備投降的時候,不小心誤引爆了自己的手雷,我鄙視他。”
士兵︰。。。
上帝先生,其實我也是被他坑死的,你信不信?
..........................
“該死!”
陳懋將手中的飛機碎片狠狠砸在地上,憤怒的表情溢于言表。
明明可以生擒那幾個飛行員,還能俘虜六架戰機,結果對方卻偏偏選擇了自盡!
該死的,什麼時候大殖子都這麼有氣節了!?
可陳懋除了罵娘外,什麼都做不了。
另一邊,徐輝祖指揮士兵正在打掃戰場,清除潛在威脅。
把禿孛羅帶著他的手下,在尋找自己可能還活著的族人。
然而,他們卻在機場不遠處,看到滿地被屠殺後來不及清理的尸首。
“不——————————!”
屠殺。
听說和親眼看到,是完全兩個概念。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憤怒的把禿孛羅還是抄起彎刀,朝著僅存的帖木兒俘虜沖去!
“你干什麼!”
陳懋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小子想干嘛,趕緊沖上去緊緊抱住︰
“大明軍紀嚴明,嚴禁屠殺俘虜!”
“陳將軍!你要是還當我是朋友就放開我,我要殺了這些畜生,給我的母親和族人報仇!”
“你冷靜一點!冷靜!”
然而雙目赤紅的把禿孛羅,壓根听不進去陳懋的話,用盡所有力氣要掙脫他。
“干什麼呢?”
徐輝祖邁著四平八穩的步子,只是冷冷掃了把禿孛羅一眼,後者就像被點了穴一樣,一動也不敢動。
雖然徐大帥的語氣冷淡,並沒有摻雜著什麼情緒,但他就是莫名的害怕。
徐輝祖也不理他,站在赤條條的俘虜面前,淡淡問了一個問題︰
“你們誰參與過屠殺俘虜,上前一步。”
雖然被凍得腦袋都懵了逼,但他們又不傻,就算是真的殺過俘虜也不會上前。
徐輝祖早就料到,淡淡一笑︰“舉報者有獎,即便你真的殺過俘虜,只要願意舉報,我就不殺你。”
“我只給你們三息的時間,沒有人舉報,統統殺掉!”
“三!”
“二!”
沒等徐輝祖的‘一’字出口,就有膽小的家伙站了出來︰“大將軍,哈魯動過手,他殺了瓦剌三個人!”
“放屁,你不是也動手了!你這個懦弱的叛徒!”
“大將軍,我舉報,哈拉爾也殺人了!”
看著互相踴躍舉報同族的帖木兒人,徐輝祖只是不做聲的笑笑,給親兵使了個眼色。
後者立時會意,眯著眼楮一揮手,馬上就有人走進俘虜群里,把被舉報的家伙拖了出來。
一炷香後,確實沒有殺過人的只有寥寥三五個,其他人手上或多或少都沾了瓦剌人的鮮血。
“舉報有功的上前一步。”
被拖出來的俘虜中,那些因為舉報而暫時躲過一劫的家伙,無不露出慶幸之色,紛紛上前一步。
獨留下原地十幾條光溜溜、孤零零的身影。
這些家伙的骨頭倒是很硬,寧願死也不願意向明軍屈服。
“很好,我就喜歡骨頭硬的人。”
徐輝祖滿意的點點頭︰“來人,拖出去都砍了!”
“喏!”
十幾個不肯投降的家伙,罵罵咧咧的被拖了出去,那些髒話落在徐輝祖耳朵里,也不過是無能狂怒。
沒多久,被砍下的腦殼掛在了城頭,以儆效尤。
“至于你們”,徐輝祖笑了笑,不過那笑容里多多少少有些 人。
“本帥說話算話,今日不會殺你們。”
听到徐輝祖這麼說,這些俘虜才算松了口氣,至少命保住了。
“不過嘛...”
陳懋看著大帥的表情和詭異笑容,瞬間感覺大帥怎麼有一種甦公爺附體的感腳?
“因為我軍載具數量不夠,就只能委屈你們跟著走回去了。”
陳懋一听,忍不住打個哆嗦。
兩千多里地...跟著爬犁走回去?
可他還是有些低估了大帥的手段,或者說,低估了大帥的憤怒。
在他眼中,參與過屠殺的不能叫做俘虜,只能叫做畜牲。
“來人,把他們手都給本帥綁上!”
帖木兒俘虜眼睜睜看著自己雙手被死死綁在爬犁後邊,而爬犁的前方,則是一條條興奮的、躍躍欲試的寒犬。
命人將駐軍堡內的一切潑上汽油,全部燒毀後,徐輝祖回到爬犁上,冷然下令︰
“兒郎們,本帥帶你們遛狗去!”
“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