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
看著山腳下漸漸陷入沉寂的營地,甦謹將手輕輕抬起,利落的向下一揮。
李庸、尚本叔的身影,在夜色的籠罩下,如同靈活的猿猴一般,向著營地奔去。
“老爺,干嘛那麼麻煩?直接一梭子突突了不就行了?”
“廢什麼話!”
沒好氣的給了馬三一腳︰“你咋不讓老子直接拿炮轟?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被咱們算計了?”
馬三嘿嘿笑著沒敢躲,硬生生吃了甦謹一腳,憨憨的撓了撓頭︰“他們那智商,能看明白嗎?”
“別小瞧了金伯格那個老狐狸,就這估摸著也得被他看出點蛛絲馬跡來,不過只要沒證據落他手里,他就拿咱們沒辦法。”
“老爺這一出蔣干盜書玩的漂亮!”
“要夸就夸羅貫中吧”,甦謹嘆口氣︰“只可惜他建文二年就沒了,倒是沒機會見見這個奇人,不然拉到老子軍中絕對是個好軍師。”
甦謹眼底滿是冷笑。
但凡喬恩這小子看過三國演義,這出惡當他也上不了。
既然你們喜歡像癩皮狗一樣跟著,那不好意思,甦某人師承洪武老朱,前輩是洪門七公,玩的一手好打狗棍法。
沒多久,李庸和尚本叔一前一後跑了回來︰“老爺,成了,迷煙能撐半個時辰,足夠咱們行事。”
“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許開槍,動!”
這次行動,甦謹連他自己一共只來了十個人。
倒不是他托大,而是倉庫里的飛行器一共只有十架,帶人的話實在太影響飛行速度,還容易增加故障率。
不過這區區十人也已足夠,都是甦家精英中的精英。
“秦升,你帶幾個人從西面動手,馬三南邊,我帶人走東面,動手的時候都利落點點,別拖泥帶水!”
“喏!”
十道人影化作殘光,跳躍著奔下山頭,直奔大營而去。
甦謹沒有進去動手,而是在外面放起了風。
三個小隊正好呈三三制交替掩護前進,手腳利落的鑽進帳篷,沒多時就帶著一身血腥味鑽了出來。
僅僅過了大半個時辰,三支小隊就在大營正中匯合。
“有沒有異常?”
馬三陰笑一聲︰“沒有,全都睡的跟死豬一樣,倒是便宜了他們。”
“我這邊也一樣。”
最後回來的秦升小隊手腳稍慢︰“有一個家伙估計有鼻炎,沒睡太死,差點被他壞了事。”
“成,偽造現場,必須作出被土著偷營的樣子來,動!”
幾支小隊迅速再次分開,拖尸體的拖尸體,按吹箭的按吹箭,偽裝腳印的偽裝腳印,分工明確、有條不紊。
“可惜老子不吃人,不然架個火烤烤就更像了。”
布置、偽造現場的活,可比殺人麻煩多了,兩個時辰天都快亮的時候,才算弄了個差不多。
“撤!”
恐怕喬恩到死都沒有想到,當初他從蒲萬年手里偷來的,是一張指引他前往地獄的喚魂圖。
突突突突突突...
飛行器再次嗡嗡響起,未久十余只怪鳥冉冉升空,向著南方飛去。
....................
“什麼!勘礦隊被土著偷襲,無一生還!?”
金伯格的臉色蒼白︰“喬恩呢?喬恩有沒有事!”
管家臉色難看︰“據佛郎機人傳回來的消息,喬恩少爺...死在自己的營里,睡夢中被人一刀割了喉。”
金伯格目瞪口呆的癱坐在椅子上︰“畜生...這些黑皮畜生...我要上報王,派部隊把他們全部殺光!殺光!”
“先生您冷靜一點!”
“你讓我怎麼冷靜!”
“佛郎機的部隊說,在現場一些發現不屬于他們的腳印,應該有第三方的人到過現場!”
“第三方?”
不知怎的,金伯格的眼前瞬間就出現了甦謹那賤兮兮的樣子。
“是他...難道是他...不,一定就是他干的!”
金伯格在屋子里陰著臉團團轉︰“沒錯,不然怎麼可能這麼巧,喬恩剛剛偷到地圖,就被土著襲擊?這是福設下的圈套!”
“先生,你怎麼就能肯定是他做的?”
“很簡單,我問你,蒲萬年的船隊到哪里了?”
管家也不知道,給門外的侍從使了個眼色,後者馬上急匆匆跑了出去。
沒過多久,那侍從帶著情報跑了回來︰
“蒲萬年的船隊已經向西非返航,原因是他們的福會長發話,不需要他回來建鋼廠,讓他繼續尋礦!”
“對上了,都對上了!”
稍稍冷靜的金伯格怒氣勃發︰“他的目的不就是殺了喬恩和勘礦隊的人,然後保證沒人跟著蒲家,好讓他們繼續開礦嗎!”
“可是先生,我們沒有證據。”
“不需要證據,我的判斷就是證據!”
“可是先生,如果我們選擇復仇,很可能會引起王的不滿,畢竟,他前些日子才警告過我們...”
聞言,金伯格有些頹然的倒向沙發,眼神越來越陰翳︰“繼續派人跟著,帶足武器和士兵,一旦他們發現礦源,就給我出手干掉他們!”
管家嚇了一跳︰“王那邊怎麼解釋?”
“解釋什麼?”
金伯格眼底滿是憤怒的殺意︰“只要我把搶來的礦送給王,他還會在乎是誰幫他管理嗎?”
......................
“告訴蒲萬年,沒有我的指示,不許他出去找礦,給我找個易守難攻的位置把營扎下來,等我命令。”
“老爺你是說...”
馬三微微皺眉︰“金伯格那老小子,可能會狗急跳牆?”
“他兒子被殺這筆賬,不管有沒有證據,極大可能會算到咱們頭上,小心點總沒錯。”
“難不成他還敢公然動手?那威爾斯還不得收拾他?”
“如果他把搶來的東西都送給威爾斯呢?甚至免費幫他開采、管理呢?”
馬三傻眼:“這也可以?”
“你別用看朱老四的眼光看他們”,甦謹失笑︰“畢竟這可是資本主義社會,錢才是第一位的,王權在英鎊面前就是個笑話。”
“那咱們...”
“蒲萬年撈的好處已經夠多了,身為會長的我,這一碗水怎麼也得端平不是?季晨英歇的夠久了吧?也該輪到他動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