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謹冷笑看著‘吳爺’︰“行啊,報訊的速度夠快的。”
‘吳爺’明顯有些得意︰“駙馬爺說什麼,小的怎麼听不懂?”
“沒事,你很快就會懂了。”
說完看向蔣 ,伸出雙手︰“上銬鐐吧。”
蔣 面無表情︰“來的時候,陛下沒有吩咐要給駙馬爺上銬。”
“成,那就走吧。”
陳顯等人攔在錦衣衛身前,維護著甦謹︰“恩師沒有犯錯,陛下憑什麼拿人!”
“我等不服,要一同進宮面聖!”
蔣 依舊那副死人臉︰“那你們就跟著一起去吧。”
說完揮了揮手,身後的錦衣衛迅速將陳顯、喻良控制住。
馬三卻站在一邊什麼話都沒說,只是朝著身後的大樹悄悄擺了擺手。
老爺被陛下抓,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哪回有過事?
等甦謹被蔣 押著離開之後,一棵大樹上悄悄滑下一個人影。
三縱兩躍之間,消失在茫茫人群中。
到了皇宮,老蔣罕見的沒帶甦謹去御書房,而是直接去了奉天殿。
這地方甦謹快一年沒來過了,看著著實有些...不親切。
尤其是看到朝堂上站著的那幾張死人臉,更覺得憋屈。
“得,看樣子今兒又得吵一架。”
老朱看著有些垂頭喪氣的甦謹,氣不打一處來︰“甦謹!洪御史彈劾你聚眾斗毆、私闖民宅,可有其事!”
甦謹撇撇嘴︰“嗯,確有其事。”
彈劾他的洪御史洪善上前一步︰“陛下,甦謹身為皇親國戚,不思為皇家效力,反而借駙馬身份為非作歹,請陛下嚴懲!”
張庭蘭同樣看著老朱︰“既然甦謹已承認此事是他所為,請陛下發落。”
倆人忙著給甦謹定罪,但甦謹的眼楮卻一直在看翟善。
這老家伙一向不顯山不露水,之前也從未和他發生過什麼齟齬。
但甦謹總覺得這家伙不對頭。
這次大鬧吳家,甦謹想過他會出手。
但御史台卻反應這麼快,事情就有點意思了。
“陛下,駙馬甦謹無視國法,藐視律令,身為皇族當街斗毆、私闖民宅、劫奪銀兩,請陛下依律法嚴懲!”
“臣附議!”
“臣附議!”
老朱不置可否,瞪了甦謹一眼︰“你有什麼想解釋的?”
甦謹嘿嘿一笑︰“陛下,您就不想問問,臣與這姓吳的素不相識,好端端的為何要跑去揍他?”
“那是因為你恃寵而驕,囂張跋扈慣了!”
洪善狠狠盯著甦謹。
要不是此人,皇太孫如何輪得到朱允酙鉧L br />
就是這混賬,毀了他們數十年的布局,功虧一簣!
身為江南官員的一份子,洪善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雖然他的目光凶狠,但甦謹壓根沒當回事。
他攤了攤手︰“陛下,這些家伙不讓孫婿說話啊,他們不會是想屈打成招吧?”
“甦謹,休要胡言亂語!”
“當街那麼多百姓俱見你行凶,還有這幾箱銀子你又作何解釋!”
“銀子啊”,甦謹嘿嘿一笑看著翟善︰“這就要問問咱們的翟尚書翟大人了。”
“老夫?”
翟善似乎早有準備,假作驚訝指著自己︰“駙馬爺,這銀子關老夫什麼事?”
“難道翟大人不覺得這些銀子眼熟嗎?上面有沒有熟悉的味道?”
“哼”,翟善拂袖︰“駙馬爺不如直接說,這些銀子是用來賄賂老夫的好了。”
“那也不是不行。”
甦謹上前一步︰“陛下,這些銀子的來歷,可和翟大人脫不開關系啊。”
說著,他就將徐陽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至于會不會賣掉徐陽,這不是他需要關心的。
他決定買官的那一刻,就要做好被抓的準備。
“哼,簡直一派胡言!”
翟善委屈的沖著老朱躬身︰“陛下,駙馬為了脫罪竟然冤枉微臣,請陛下作主。”
老朱神色冷淡的在所有人臉上逡巡一遍。
“是不是委屈,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蔣 。”
“臣在。”
“將那姓吳的拿下詔獄嚴加審問。”
“哼”,老朱看著翟善︰“皇城之外,天子腳下,居然有人敢當著咱的面賣官蠰爵,這膽子可大得很吶!”
翟善暗暗心驚,但還是擠出笑臉︰“此事非同小可,當應嚴查。”
“臣自問有失察之罪,請暫卸吏部尚書一職,待查明真相之後,請陛下處置。”
“嗯,翟愛卿避避嫌也好,就這麼辦吧。”
“陛下!”
張庭蘭上前一步︰“不管此事是真是假,但甦謹身為駙馬,沒有問案的權力!
他鬧市行凶,縱奴傷人,不懲不足以平民憤,請陛下依律處置!”
“請陛下依律處置!”
“請陛下依律處置!”
這時,李仕魯上前一步︰“陛下,駙馬身為皇親,按理應交由宗人府處置。”
任亨泰也上前一步︰“不錯,駙馬犯錯不假,但也不能隨意處置,請陛下聖決。”
老朱點點頭︰“嗯,將甦謹暫押宗人府,請宗人令擬處置方案,可有疑義?”
張庭蘭有些失望,但只能應道︰“臣等無異議。”
“嗯”,老朱旋即又說道︰“李仕魯。”
“臣在。”
“咱命你會同御史台,錦衣衛,清查徐陽買官案,一查到底!”
“臣,遵旨。”
“沒什麼事就散了吧。”
“退朝~~~~~!”
隨著馬忠良高亢的聲音,甦謹委屈巴巴的看著老朱。
“這和最初計劃的不一樣啊....”
老朱樂了︰“小皮猴子,是時候給你緊緊皮子了。”
翟善面無表情的離開皇宮,登上了自己的轎子。
明初的官員很少坐轎,哪怕是文官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之人。
出門大都選擇騎馬。
但今天翟善卻罕見的乘轎。
出皇宮,過正陽門後,一輛馬車靜靜候在大中橋頭。
馬車車夫笑眯眯的看了看翟善的轎子,然後駕車立即向南駛去。
翟善皺眉,吩咐轎夫︰“跟著那馬車。”
車行不遠,就到了一處偏僻的宅院,院門口寫著‘方府’二字。
但翟善心里清楚,這是他自己的一處外宅。
“哼!倒是把老夫查的清楚,這群人手段不小哇!”
馬車停在方府門口就不動了,很顯然在等著翟善下轎。
掀開轎簾,翟善陰著臉走了下來,幾步上了馬車。
而馬車內,卻是一個棕發碧眼的番人!
“親愛的翟,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