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從這個手忙腳亂的狀態來看,貌似不是很靠譜。
而且最關鍵的是,自從許師傅來了之後,不管他們什麼時候來看,廚房里都是井井有條的,爛菜葉在筐里,干淨菜在盆里,米面在架子上,所有人都戴著帽子戴著口罩穿著廚師服。
可是再看現在的廚房,這才僅僅是一個上午啊。
遍地的爛菜葉子,灶台上亂七八糟的湯汁和殘渣,兩個人沒一個戴帽子穿廚師服的,年輕男子剛剛從灶台底下抽出來木頭就直接用手去端菜盆,手上甚至還有黑炭灰。
額頭上的汗水眼瞅著滴落在菜盆里。
都不用嘗菜做的怎麼樣,就這一幕,就已經讓所有人都失去了食欲。
其實原來的老方也這樣,大家也習慣了,但是許大春來了之後,把他們的期望值就給拉高了好幾個檔次。
還是那句話,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在眾目睽睽之下,兩人終于把菜盆端到了窗口,眾人看著那雙髒兮兮的手抓起饅頭來就往他們飯盒里放,下意識的就把飯盒往後縮了一下。
饅頭自然而然的就掉在了窗口的台面上,然後又滾落到地面。
這個年輕男子,自然就是孫主任的小舅子,那個中年婦女,則是孫主任的岳母,也就是說孫主任小舅子的母親。
孫主任的妻子叫郝長英,小舅子叫郝長雄,就是個普通人家,孫主任也是借著這波風起來的。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孫主任岳父的工作就是他安排的,現在小舅子也安排上了,岳母則是沒有,因為要在家伺候這一家老小的日常起居,這種情況在這個年代也是非常常見的。
今天是擔心兒子第一天上班做不好,過來幫幫忙,並不在這上班。
就算想上,孫主任也不能給安排在這里,畢竟他是以不合規矩的理由把許大春逼走的,所以他就必須得按照規矩來。
如果他靠上級規定把人逼走了,然後他自己破壞規則,如果被人舉報上去,哪怕他也是這個陣營的人也沒用,一樣會有人踩著他的尸體上位。
別看一個個熱血上涌的,實際上心眼子都多著呢,誰不是眼觀六路耳听八方的等著別人犯錯。
岳母來幫忙,孫主任同樣也怕出現什麼紕漏,所以打飯開始前,就來這守著了,防止出現什麼不可控的情況。
剛剛的這一幕,孫主任自然是看在眼里的。
雖然他看著自己小舅子那雙黑豬蹄子心里也犯膈應,但是這個時候他總不能拆自己家人的台。
還沒等兩個當事人反應過來,他就快步上前。
“你躲什麼,好好的饅頭都掉地上了,節約糧食的精神你就是這麼學習的?”
孫主任也是拿準了現在人們的思想,節約糧食這一句話,就能讓在場的人誰都不敢說什麼。
“孫主任,您看他這手。。。”
雖然不能說糧食的事兒,但是當事人還是辯解了一句。
“這手怎麼了?這就是勞動人民的手,嫌髒?這災年才過去多久,就已經忘了當時想吃個饅頭有多費勁了?別說就是手髒了點兒,就算在地上打幾個滾,一樣有的是人搶著吃,你要知道,就算現在,還有多少人想吃這二和面饅頭都吃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