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碧扭頭瞥了一眼小慧兒， 給了她一個眼神。
小慧兒立刻說道，“喬書記，您如果不下鄉的話，我們的業績考核指定是不能達標的。”
旁邊幾個女生立刻附和道︰
“喬書記，我們業績考核不能達標，肯定是要扣績效工資的。”
“我們上班沒多久，一個月就那麼一點點錢，如果工資再被扣的話，只怕生活費都不夠的。”
“喬書記，您人最好了，就當可憐可憐我們吧。”
“就是，您可憐可憐我們。”
“……。”
“……。”
這些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說個不停，搞得喬紅波也沒有脾氣，他心中暗想，這何碧的態度，怎麼就突然轉變這麼大呢？
即便是，之前兩個人有什麼誤會，現在誤會已經解除了，沒有必要硬拉著自己下鄉吧？
另外，自己剛剛在張慶明的辦公室里，跟他拍了桌子，說自己絕對不會再下鄉搞宣傳，現在何碧給自己整這一出，莫非這其中有什麼圈套？
“我剛剛已經跟張院長談過了。”喬紅波說道，“這份工作我不能勝任。”
見他依舊拒絕，何碧說道，“我剛剛去了張院長的辦公室，他說務必請您帶隊。”
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此時已經是上午的九點半了。
如果再不下鄉的話，估計農村大集都快散了，喬紅波嘬了幾下牙花子，隨即說道，“我現在就去找院長。”
說著，他站起身來，想要出門，何碧則立刻跟了出去，等到了轉角樓梯拐角的地方，她一把拉住喬紅波的胳膊，低聲說道，“喬書記，您現在去，可能有點不方便。”
“不方便？”喬紅波臉上，閃過一抹疑惑之色，“什麼意思？”
何碧抿了抿嘴兒，沒有說話。
喬紅波的眼珠晃了晃，心中雖然已經猜到了什麼，他沉默幾秒，隨即低聲問道，“張慶明在干什麼？”
“他，什麼都沒干呀。”何碧說道。
什麼都沒干？
如果什麼都沒干，你攔著我干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二樓忽然響起開門聲，隨即，一陣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便看到崔瑩瑩面色通紅地，出現在了樓梯口，她瞥了一眼何碧和喬紅波，然後低頭下樓匆匆而去。
喬紅波看到這一幕，心里已經猜出了個七七八八。
張慶明這個混蛋，竟然把醫院當成了自己的後宮！
昨天晚上自己還想呢，如果能讓張慶明跟何碧搞一搞，自己抓住他們的把柄，趁機將張慶明掀落下馬，然後新院長上任，自己豈不就完成了老丈桿子的任務？
沒有想到，事情遠遠比自己想象的復雜的多。
想到這里，喬紅波扭頭對何碧說道，“告訴樓上的幾個人，咱們現在下鄉，記著把我的門關上。”
說完，喬紅波大步流星地下了樓。
原以為張慶明只是貪個小污，生活作風有那麼一個小問題，可是現在，喬紅波已經徹底改變了主意。
他想看看張慶明，究竟有多黑，有多惡！
不就是耽誤點時間嘛，老子有的是時間。
反正即便是將張慶明趕下台，自己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離開江北市第一人民醫院，更不可能回到清源。
站在昨天那輛商務車前，喬紅波點燃了一支煙。
此刻，他的心情此起彼伏，久久不能平靜。
他真的無法想象，一個被黨培養多年的干部，生活作風居然如此糜爛！
就在這個時候，何碧帶著幾個女孩下了樓，上車之後，喬紅波坐在副駕駛位上，瞥了一眼開車的何碧，緩緩地問道，“小何主任，你們下鄉宣傳，需要整整持續一個月之久嗎？”
“對。”何碧點了點頭。
“除此之外，平時都干什麼工作呢？ ”喬紅波再次問道。
何碧忽閃著大眼楮，目視前方地回了一句，“平時，我們都是各忙各的呀。”
“醫院是事業單位，需要繳稅的，我的任務就是向群眾宣傳醫院，能夠爭取到更多的客戶。”
客戶！
喬紅波被這個詞深深地震撼到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在一個醫院干部的口中， 患者竟然成了商業術語中的客戶！
汽車一路前行，喬紅波沒再說什麼，更沒有問，今天要去什麼地方。
甚至，他有一點後悔這兩天時間里，自己擅自更改路線，跟張慶明起正面的沖突了。
所謂善隱者，藏于九地之下。
自己貿然出動，依然喪失了先機，這個如何是好？
汽車很快便到了，一個陌生的集市，這幾個女孩下車，何碧語氣溫婉地問道，“喬書記，今天您還要上桌演講嗎？”
“不了，我有點累。”喬紅波漠然地回答道。
眼珠動了動，何碧推開車門下車。
喬紅波坐在車里，拿著手機打算給周錦瑜撥過去，向她敞開心扉地聊一聊，自己現在的心情是何等憤懣的。
然而，這個時候，電話忽然響了起來，居然是宋雅杰打來的。
“你有事兒啊？”喬紅波問道。
宋雅杰沉默兩秒，隨即便氣呼呼地呵斥道，“喬紅波，你過分了吧，求我辦事的時候，你可不是這種態度！”
“我也沒說啥呀。”喬紅波苦笑著說道，“干嘛火氣這麼大？”
“你態度不好，就應該改正！”宋雅杰指責道。
喬紅波頓時有點無語了，他沉默幾秒，“我改，你讓我咋改，我就咋改還不行嘛，姑奶奶！”
“之前你說，要單獨請我吃飯，還算不算數了？”宋雅杰忽然問道。
喬紅波一怔，她打電話來，就是為了這個？
“當然算了。”喬紅波回答道。
“我在江北了。”宋雅杰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帶著一絲絲嗲嗲的味道，“你是不是該，履行自己的諾言了？”
我靠！
這娘們怎麼做事，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
“我如果說，沒空，你會生氣嗎？”喬紅波剛剛被她懟得，有點小犯怵，所以才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干嘛去了？”宋雅杰的語氣，頓時冰冷下來。
“下鄉，搞宣傳。”喬紅波回答道。
宋雅杰沉默幾秒，忽然掛斷了電話。
喬紅波看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正琢磨著，要不要給她打回去的時候，忽然車門開了，緊接著何碧上了車，上車之後，她先是把自己的外套脫掉。
又薄又透的白襯衫，能夠明顯地看到，她藍色胸衣上的金絲紋路，以及那若隱若現的一團白皙……。
喬紅波一怔，她要干嘛呀？